談話隻能坐在床沿上進行了。
湛玉琴說的沒錯:蒲雲海的皮膚確實比較黑,大概是從小生活在山裏的緣故吧!他的皮膚也很粗糙,臉上的皮膚還有點皸裂,手背上全是凍瘡。
蒲雲海理著二八分的頭,頭發上好像摸了什麼油,光亮亮,齊刷刷的。
蒲雲海上身穿著一件軍用棉衣,下身穿一條藍顏色的哢嘰褲子,腳上穿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應該有些年頭了,鞋麵上的皮皺巴巴的,腳尖已經翹起來了,鞋底上站著一些黃土。
蒲雲海顯得很緊張,他的兩隻手緊緊都扣在一起,下頜骨時不時地蠕動幾下。
“蒲老師,你不要緊張,我們隻是找你了解一些情況。放鬆一點。”
“我不緊張。”
“在湛老師出事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呢?”
“我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昨天晚上,她和戴老師到夥房打水,路過我們宿舍的時候,還哼歌來著。”
“你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呢?”
“我說不好。”
“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說。”
“好好的一個人,活蹦亂跳的,怎麼會……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如果遇到過不去的坎,總該有些征兆吧?”
“湛玉曼平時在學校和誰走的比較近呢?”李雲帆有意試探蒲雲海,我們都知道,在學校,蒲雲海和湛玉曼走的比較近,在湛玉曼出事前兩天,蒲雲海還陪姐妹倆到智覺寺去了一趟呢?
“湛老師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好,沒有見她和誰走的特別近。”
蒲老師既沒有提幫湛玉曼上課的事情,也沒有提陪湛玉曼姐妹倆到智覺寺的事情。
“我們聽說,湛玉曼生病的時候,你經常主動幫她上過課?”
“不錯,我是幫她上過課,在咱們學校,隻要有老師生病……或者有事,其他老師都會幫忙。”
應大爺好像不是這麼說的。應大爺隻提蒲雲海幫湛玉曼上課的事情,封老師也教語文,他也可以幫湛老師上課,但應大爺也沒有提到他,湛玉曼還是班主任,她生病的時候,班主任的工作應該也是蒲雲海幫助照應的,其實,班主任的工作,其他老師都能照應。
“再說,我現在是一個民辦教師,我除了要把教學工作搞好,還要和同事之間搞好關係,其他老師生病,隻要是我能幫忙的,我也會幫忙。”蒲雲海補充道,他想撇清自己和湛玉曼之間過於親近的關係……當然,這種親近的關係隻是單方麵的。
蒲雲海沒有提陪湛玉曼姐妹倆到智覺寺的事情,如果李雲帆不問的話,估計蒲雲海也不會說。
“除了幫湛玉曼上課和帶班,你還幫她做過什麼事情呢?”
“沒有了。我和湛玉曼之間,隻有工作關係。”
“你再想一想。”
“我再想一想?你們是指我幫湛玉曼到夥房打飯嗎?同事之間,互相幫忙打飯,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除了幫湛玉曼打飯呢?”
“沒有了。”
“我們聽說湛玉曼出事之前,你陪她們姐妹倆到智覺寺去了一趟。”
“不錯,是有這回事情,這可是是湛玉曼主動提出來的,在此之前,她就跟我說,如果她姐姐來到東山來的話,就請我陪她們到智覺寺走一趟,我是石頭寨人,我們寨子和智覺寺靠得很近,湛玉曼既然提出來,我也不好推脫。再說,湛玉曼的姐姐一塊同去的,如果是我和湛玉曼單獨去的,那肯定不合適。”蒲雲海的腦子轉得很快,舌頭也非常靈活。
蒲雲海的目的非常明確:他想撇清自己和湛玉曼之間的關係。如果蒲雲海和湛玉曼的死沒有關係的話,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