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再一次麵臨生死,或許是因為來到月影之後太多次與死亡擦身而過,這一次,她竟在心底裏認為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離開,縱然引蝶已經深深鑽入她的身體,縱然她還沒有想到任何的逃脫之法,縱然葉赫依舊死一般的躺在地上,縱然幻景之內還在持續崩塌,她就是堅信自己不會葬身於此,她就是確定自己可以逃脫。
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幻蝶吸了她大把精血,看到它曝露在她肌膚外麵的身體逐漸恢複光彩,進而恢複了原本蝴蝶般模樣,侏儒瞧它恢複如初,手上一抖便將它從她傷口裏抽出去放在肩上,後而掏出一個陶瓷小瓶,將塞子拔了去。
光是看到瓶子,侏儒的意圖莫貪戀便已了然,不成想自己這一身蠱血竟連苗疆蠱師也大為窺探,今後若是有一日窮困潦倒,不如賣血維持生計,說不定還能發家致富。
胡思亂想著,侏儒已將瓷瓶放在她手腕傷口處,隨後莫貪戀感覺身體內的每一滴液體都開始集聚,如同當日被引蝶蠱所困時的感受。
侏儒傀儡師一麵翻著舌頭嚎叫,一麵驅蠱從她身體裏引流灌入瓷瓶當中,原本經過前次一役她的身子骨就貧血,後雖吃了莫貪權給的補血丹補了不少,可血液這東西豈是短時間能夠補充完整的,此時被引蝶吸取,又被侏儒接走了滿滿一瓶子血,腦子裏自然開始昏沉,臉色亦變得蒼白。
且說人在失血過多的時候腦子裏總會出現幻覺,可莫貪戀的這方幻覺卻出現在鼻子上,她先是聞到一股盈盈桂花之香,接踵而來的是股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香,正思縐這是怎樣的奇怪幻覺,腰間陡然一緊,被人死死環住,一道勁風從她左側閃出,她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見侏儒突然閉口,倒退著步子退到死林深處。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莫貪戀還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晃了晃頭,發現身體已受自己控製,隻是各處關節僵硬,活動起來不太靈便,回頭,方見一張十分熟悉的邪魅臉龐,心髒陡然漏跳,能輕易挑起她這般心情的,除了皇浦凡還能有誰。
那人見她麵色微白,臉頰和右臂上刻著幾處血淋淋的傷口,黑眉驟擰,未發話,已是明眼人都瞧得出的怒氣。
莫貪戀一瞧他皺眉,收了目光低頭不敢再瞧他半眼,這一低頭,便發現之前躺在地上的葉赫不知哪裏去了,想那侏儒還控製著他,心中自然著急,趕緊抬頭與皇浦凡說:“那苗子可控人殺人,小心…”話沒說完,皇浦凡突然抱著她躍離原地,天旋地轉之後停在一杆樹杆上,待莫貪戀站穩後,就見高樹另一頭也站著個人,手中軟劍因方才的攻擊微微震動,正是葉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