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風有些大。
Chirs坐著,風幾乎吹幹了她的思維。
她現在在一個很高的地方,高的讓人產生好像要和星星月亮共行的視覺誤差了。
高處不勝寒?哈,她可不是,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左右其他人的行為,甚至生死,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嗎?
所以,無需閑人來擔心她的死活。
“小姐,這次擔任駕駛員的是浦東國際機場的機長槿光先生,他已經到了。”李由為chirs端來一杯熱茶,風那麼大,她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大衣。
“槿光?他還在中國呢啊。”chirs緩緩道。
“是的,他目前在浦東機場就職。”李由摸不透她在想什麼,他是第二次為chirs準備去英國的駕駛員了,但是關於這次行程的安排,他一無所知。
正說著,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從天台入口處現身,還穿著藍白相間的製服,看起來幹練又清爽。
“chirs小姐,合作愉快。”槿光伸出手,寬厚的手掌上還是純白色的手套。
“合作愉快。”chirs便上了飛機。
槿光不得不感歎這架波音飛機,德國產的金屬鈦合金,太空飛船什麼材料,這私人飛機什麼材料啊,真是有錢人,太奢侈了。
不過出於一名專業飛行員的素養,槿光還是很快掌握了飛機的操控盤,“東經121°.4′北緯31°.2',風向西南,3級……”
Chirs聽著他渾厚的嗓音念出英文,不由得神傷,她用操作杆將座位放平,緩緩罩上棉布眼罩。
外麵的夜還是那樣亮,有星星一閃一閃,和月亮在一起,交相輝映。她聽到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卻不覺得很顛簸,飛機在北緯31度的天空升起,向著彼岸飛去。
她的心漲得滿滿的,那是一肚子委屈無法言說,她的驕傲被摧殘得一塌糊塗。
李由本想問問她用不用加點衣服,可是他還是很好地噤聲了,因為他看見,有晶亮的液體從眼罩外溢出來,厚厚的棉布擋不住暗湧的潮,被濕得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她戴眼罩不是為了保護眼睛,而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和無助。
半夢半醒之間,chirs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天堂,有一雙溫厚的手掌蓋住她的雙眸,他們在諾丁山山腳下放風箏,在海德公園的長椅上接吻,神聖地在CISV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在可切斯特的ESSEX吃好吃的甜點……有一種愛刻骨銘心,抵死纏綿,卻又無法言說。
當她以為自己上了天堂,去見神的時候,一雙血琳琳的手猛的把她來回了地獄,一個又冷又濕又暗的小屋,一關就是幾個輪回。
有人嘲笑她,有人可憐她,卻沒有一個人來拯救她,她絕望地縮在角落裏,瘋狂地沉醉與回憶的海洛因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