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榕看著江君和簡秀芝,她其實在想,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差別不過在此吧。
當年的簡秀芝為了江君可以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不要孩子,可是誓言在耳如昔日,江君卻已經新人在懷,孩子都畢業工作了。她每一刻不在思念中煎熬,他卻放下得那麼快。
要不說在感情的世界裏,女人一旦動了情就無法自拔了呢。
她知道簡秀芝這麼做的初衷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隻是她用錯了方法,造成這樣天不遂人願的結果,但她自始至終的態度都沒有改變過,她理解,但不原諒。
“孩子,我不奢求你的諒解,隻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的時間來還我欠下的債,好嗎?”簡秀芝站在她對麵,仍是心痛,但她已經決定死對自己來說還遠遠不夠,她想用餘生不多的時光來為她的女兒做一點點事情。
舒榕看了看尤風曉,她一直想問他那麼那麼恨舒連峰,為什麼舒連峰死的時候他卻還能為他做那麼多事情讓他走得安生一點?
換做是以前的她,肯定毫不猶豫地拒絕她,甚至再附帶幾句刀子一般的話,可是現在她猶豫了,這個苦命的女人,她真的要給她最後一刀嗎?
“餘生的時間?你能保證活到足夠長的那一天嗎?”舒榕轉過身去,“如果你真的想要補償我的話,就努力讓自己活得就一點吧,不要死得太早了。”
簡秀芝聽了她的話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她轉過身去看不見了,但她總覺得她能感受的到的。
穆乙乙見他們如此算是和解了,大鬆了一口氣,歡樂地跑了過來,挽住舒榕另一隻胳膊,她還真沒想到依師姐這種脾氣和性格的人,居然能對簡秀芝說出這種話,想來也許是受到某人影響了吧,這應該叫做近朱者赤還是近墨者黑呢?
江君和簡秀芝見三個孩子走在前麵,相視一笑,女兒能找到這樣的歸宿,是他們一輩子的夙願了,得償所願,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趙遲暮不可思議地看著舒榕居然就這樣原諒了簡秀芝,怔怔地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她本以為,依舒榕的個性,就算不血濺當場,也應該是兩敗俱傷,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好像隻有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她真的覺得太陽好大啊,那兩個人的背影好像越來越小了,她費勁地站起來,朝著尤風曉和舒榕的背影大喊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可惜那兩人已經走遠了,沒有聽見,不,也許他們聽見了,隻是不想回頭而已,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見穆乙乙聽見了她的叫聲回過了頭,可是舒榕卻揚起一隻手拉回了穆乙乙,尤風曉,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往後看一眼,他的目光全部都在臂彎裏的人兒。
她該說什麼好呢?她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世界上,無論是在乎她的人,還是假裝在乎她的人,甚至是被逼著在乎她的人,現在都已經不在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