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少這樣直白地互訴衷腸。

可能是夜晚模糊了界限,也可能是距離放大了彼此之間對對方的那種刻骨思念,這一刻,鍾黎覺得自己的情緒好像在翻湧,根本不能平靜下來。

這會兒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算了,你早點休息吧,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

他把電話掛了。

鍾黎望著忙音不斷的電話,心裏堵了一口氣。

這人還能更直一點嗎?

她有些生氣地想。

她才不要睡覺,她就想跟他煲電話粥。

本來以她這樣的性格是不會在這種時候不依不饒的,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給他發了消息過去:[我有讓你掛電話嗎?]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表麵功夫。你現在是不待見我了,都沒耐心跟我講電話了。]

也不知道她是抽什麼風,竟然把他給拉黑了。

翌日醒來她就後悔了,把他從黑名單放了出來。

他那邊安安靜靜,他竟然都沒有發消息求和解釋。

鍾黎心裏又梗了一下,想把他再次塞進黑名單。

但是轉念想想這樣實在太幼稚了,他們都幾歲了啊?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扔了手機。

午後日光正好,她放下遮光簾子在辦公桌上看文件。

秘書這時過來叩門,說有位客人來訪。

鍾黎皺眉沉思,筆在指尖轉了轉,她說她不記得自己約了什麼人啊。

“那就當我不請自來吧,鍾小姐,唐突了。”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由遠及近,下一秒,容淩英俊含笑的麵孔出現在她視野裏。

辦公門被推開,他信步走進室內,先對她笑了一下:“看到我很意外?”

鍾黎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在他眼裏肯定很傻,忙收起了表情:“你怎麼來這兒了啊?”

“來看你。”

他難得如此直接,何況是當著她秘書的麵兒。

鍾黎一雙清澈的眼睛眼神有些躲閃。

容淩施施然一笑,給秘書遞了個眼色。

待秘書離開,他上前將她攬住。

鍾黎推開他,靈活地往旁邊躥,她還記恨著昨晚的事情呢。

“還在生氣?”他將外套脫到一邊,解開兩顆扣子,俯身撐到她一側。

這樣的姿勢,她好像在他懷裏,仰頭便是他英俊逼人的麵孔。

雖是笑著的,神情又有幾分嚴肅:“大老遠從北京趕過來,你就這麼對我?不是待客之道吧?”

但鍾黎還是聽出了他語氣裏那幾分微妙的調侃,她不對付地別開腦袋。

尖尖的小臉揚起,倔強的樣子,還有點兒拿喬。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指尖捏了下她的小臉:“在心裏麵罵我呢?嗯?”

“才沒有。”

“真的沒有?”他將她的小臉撈起,雙手合攏捧在了掌心。

鍾黎被他意味不明視線盯得快要燒起來,想要逃開,目光又眷戀地黏在他身上。

這樣一言不發,像是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行動似的。

“挺受用的?”他笑,心情大好。

“才沒有。”這一次聲音小了很多,明顯底氣不足。

他捏一下她的唇,指尖輕柔地摩挲著,像是在她心上逐漸點火。

鍾黎移開目光不敢跟他對視,覺得自己真是太沒有自製力了。

其實她是挺意外他竟然會專程過來看她。

“承暄和承怡在家裏乖嗎?”她把他的手推開,問他。¤思¤兔¤在¤線¤閱¤讀¤

容淩不跟她鬧了,在旁邊坐下:“還好,送到他們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