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少康現在在哪？”韓逍忍不住問。
“他到河內來了。”王東君冷笑起來。
“好，我明白了，我告辭了。”韓逍懂了，臥底無處不在。
王東君揮揮手：“可以，你走吧。”
孫芒忽然也說話了：“大哥，我也要告辭了。”
“好，沒事了，你也走吧。”王東君說著就往樓上走去。
韓逍和孫芒一起走出去，但這一次，直到穿過了大半個花園，孫芒還是一言不發。
悶聲不響是韓逍很不習慣的事情，因為他和拓跋紀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又罵又打。
他忽然覺得孫芒雖然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呼風喚雨的77K堂主，要錢有錢要妞有妞，但骨子裏，這個人很寂寞，而且很孤單。
韓逍在猜測，孫芒甚至可能沒有什麼朋友，因為一個有朋友的人不會有他那種自傲得近乎變態的眼神，而且他的變態的自傲可能源於他自卑，因為自卑，所以要不顧一切地狂妄，讓別人都覺察不到他有任何自卑。
是的，孫芒是一個有理由自傲，也有理由自卑的人。外麵看起來，他生活得如魚得水，有足夠他自傲的本錢；但骨子裏，他可能恨任成，恨王東君，恨父母雙亡的悲慘童年，恨居人籬下的鬱悶現實，恨為外國勢力效忠的尷尬處境……甚至很恨他母親，也很恨他自己，他什麼都恨！
終於，孫芒說話了，他好像看出了韓逍的什麼心思：“你一定可以看得出，我不想說話的時候比想說話的時候更多，因為我通常很少跟朋友交流，我沒有什麼朋友，我隻有同事。”
韓逍淡淡一笑：“我懂。”
孫芒看著天空的雲，忽然又說：“如果你處在我這樣的位置上，你就會明白什麼朋友都靠不住。現在，我們好像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但以後說不定很快就又會變了，說不定你會出賣我對不對？”
“你也會出賣我的對不對？江湖上嘛，誰都可能出賣誰的。”韓逍沉吟著。
“就是這個道理。”孫芒用食指旋轉著自己的槍：“離開大哥家之後你幹嗎？準備殺人去？”
韓逍伸了伸胳膊：“我想先睡一覺，等我睡醒的時候，就什麼煩惱都沒了，然後才好幹淨利落地殺人。”
孫芒帶著邪氣輕輕一笑：“天鵝大酒店裏有很多那方麵功夫很棒女孩子，讓她們陪你睡會很愉快。”
“所以我把旅館的電話線給拔了，因為那些女孩子太熱情，一個晚上會打你十七八個騷擾電話。”韓逍在苦笑，他知道這些天朱軍和拓跋紀也為此苦惱——拓跋紀同樣拒絕泡那種打電話上門提供服務的越南妹，他現在已經不怎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