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錯愕地回頭看去,看到墨台暄都怯生生地叫了聲“王爺”,除了林雅馨依然看著空中飛揚的骨灰。
鳶兒啊,我答應要帶你回家的啊,如今卻害你被挫骨揚灰,被留在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我該怎麼辦才好?
鳶兒,你怎麼不說話呢?
鳶兒,你回來好不好?
墨台暄伸出手輕捏住譚婧宜的下巴,看了看她臉上的五指印。接著,他又低頭看看地上黏成了一團的骨灰,然後,皺眉看向了玉琯,“這就是你動手打婧宜的理由?”
玉琯咽了咽口水,雖然心中惶恐萬分,但她還是迎上了墨台暄的目光,“她是故意……”
“你知道你什麼身份?”墨台暄不耐煩地打斷了玉琯的話,不悅地挑眉問道。
譚婧宜十分應景抽泣了兩聲,玉琯看了她一眼,低下頭輕聲回答了聲“知道。”
“你打了婧宜兩巴掌吧?”
“是。”玉琯的頭埋得更低了。
“掌嘴二十。”墨台暄說得風輕雲淡,對他來說,這的確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譚婧宜看了依依一眼,朝玉琯努了努嘴巴,依依會意,走到玉琯的麵前。在她抬手打玉琯前,她擔憂地看著林雅馨,譚婧宜瞪了她一眼,她才狠狠朝玉琯揮下了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拉回了林雅馨的思緒,她回過頭就看見了依依朝玉琯打下了一巴掌的情形。林雅馨正欲揚手去打依依,卻被墨台暄截下了手腕。
依依頓了下來,詢問地看著墨台暄,墨台暄輕蹙眉,“繼續。”依依得意看了林雅馨一眼,像是故意做給她看一般,狠狠地巴掌再次打了下去。
林雅馨咬牙切齒地看著墨台暄,“是不是要把我身邊的人全部弄死了,你才甘心?”
墨台暄鬆開了鉗住林雅馨皓腕的手,“你看見婧宜的臉被她打成了什麼樣,掌嘴二十是應該的。”
林雅馨這才發現了譚婧宜略高的臉蛋,連溫和穩重的玉琯都不顧一切地去打譚婧宜,譚婧宜是有做得多過分啊!
“她活該!”林雅馨雙手緊緊握著。
“你們也活該,哪有人把骨灰隨身帶著的?被打碎了,你們還能怪誰?”墨台暄看著依依打著玉琯,神色平靜地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隨身帶著?”林雅馨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的確是我活該呢!”
墨台暄詫異地看著林雅馨,她的笑為什麼會這麼的悲涼,他沉默了半響,“不出安雅閣不就沒事了,非得給自己找罪受!以後不要出安雅閣了。”
以後不要再出來?她遲早得離開這個鬼地方!
難熬的二十巴掌總算快要過去了,依依含笑地看著神色痛苦的玉琯,卯足了勁朝她臉狠狠地打下了最後一巴掌!
依依打完手心生疼生疼,何況是玉琯呢!由於依依最後一巴掌太用力,玉琯沒站穩向一旁倒下去,正好倒在了白玉瓶的碎渣上,頓時,鮮血從玉琯的背部涓涓地流了出來。
林雅馨扶起了玉琯,哽咽了一聲,她抬頭看著墨台暄,“這下你滿意了?高興了?”林雅馨從眸子裏散發的寒冷,如看待仇人一般。
從今往後,她與他就是仇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玉琯倒在了碎渣上,連哼都沒哼一聲,還想扯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安慰想安慰林雅馨,可是一抽動嘴角,兩頰就是火辣辣的疼,她再做出幅度更大的表情來,隻能輕聲地安慰著林雅馨:“我沒事!”
林雅馨獨自一個人抱起了玉琯,沒人去扶她,她也不願霖王府的任何一個人來扶她!她不小心觸痛到玉琯背部被碎渣紮進的傷心,玉琯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林雅馨啜泣地把玉琯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一步一步地朝安雅閣走去。
“不許幫王妃找大夫,更不允許幫她找太醫,聽見沒有?”墨台暄看著林雅馨堅毅的背影命令道,這是你要為你一心想離開本王而付出的代價!
林雅馨的腳步頓了一下,挺直了腰杆繼續向前走著。
玉琯,以前都是你照顧我,這回輪到我照顧你了啊!
當林雅馨把玉琯放到床上要離開的時候,玉琯輕拉住了她的手,她蹲在玉琯的床邊問道:“怎麼了?”
玉琯把緩緩地把一隻手鐲放進了林雅馨的手心,“我剛剛撿來的。”
林雅馨緩緩地收攏了手心,那個是鳶兒的手鐲……
林雅馨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抹了一下眼淚,把蓋在玉琯身上的棉被拉高了一些,“你乖乖等我回來,我去請大夫,去去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