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婧宜緊緊地摟著墨台奕邊哭邊搖著頭,她的痛哭聲和墨台奕稚嫩地哭聲交雜了一起,惹得墨台暄心煩意亂。
“墨台奕之所有會絆倒馨兒,會去踢馨兒,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帶壞了他。以後你都不要再見他了!”墨台暄說完看了一眼奶娘示意她把墨台奕從譚婧宜的懷中拉走。
奶娘一秒都不耽誤地跑到譚婧宜的麵前,為難的看著緊緊摟住墨台奕的譚婧宜,“夫人,把小王爺交給奴婢吧。”
譚婧宜把墨台奕摟得更加緊了,拚命地搖著頭說“不”。
墨台奕也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些什麼,短小的手臂用力地圈住譚婧宜的腰身,大聲地哭喊著:“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奶娘為難地看了墨台暄一眼,墨台暄卻冷漠地開口說道:“拉開他!”
奶娘深呼吸了一口氣,走進了譚婧宜,“夫人,奴婢得罪了。”她說完就伸手去抱譚婧宜懷中的墨台奕。由於她迫於墨台暄的威脅,卯足了勁去握緊墨台奕的胳膊,努力把墨台奕從帶離譚婧宜。
墨台奕小小的身子被譚婧宜和奶娘拉扯著,手臂上傳來了鑽心的痛楚,而且盡管他年紀尚小,但是清楚這意味著些什麼,他便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稚嫩又大聲的哭聲響徹在不小的房間內。
譚婧宜剛剛差點被墨台暄拗斷了脖子身子還虛弱得很,力氣根本不及奶娘的三分之二,無論她怎麼用力地抓住墨台奕的手,可他終究是被奶娘拉走了。
奶娘擔心受怕地看了墨台暄一眼,見他依然目光平靜地看向著別處,她擦了擦墨台奕的眼淚,詢問地叫了聲“王爺”,接下來她要怎麼做還是得聽墨台暄的命令。
墨台暄被奶娘拉回了思緒,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墨台奕,這個孩子傷害過林雅馨,他……終究是沒辦法再疼愛了……雖然之前他也沒有給予他應有的父愛。
“以後你們就不要住在珍宜閣了,就住在偏庭吧。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可讓夫人見他,聽見沒有?”墨台暄的鷹眸直逼著奶娘說道。
“奴婢知道了。”奶娘垂下眼眸答道。
“嗚嗚……父王……小奕不要去那裏!小奕要和娘親在一起,小奕要娘親!”墨台奕在奶娘的懷中拚命地掙紮著撲騰著,小腿踢到奶娘的肚子,奶娘吃痛哼了一聲。
“你現在就帶著墨台奕離開吧。”墨台暄不顧墨台奕的掙紮反對冷臉下達了命令。
“王爺……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這樣……”譚婧宜無力站起身子,她隻能雙手手臂撐著地麵,失控著搖著頭,眼淚從她的臉頰甩開,落在了墨台暄的衣袍上。
“娘親……嗚嗚……娘親……”墨台奕哭得聲音沙啞胖乎乎的雙臂伸向了譚婧宜,希望他的母親可以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從奶娘的懷中抱過他。可最終奶娘還是抱著走出了房間,譚婧宜的身影也被門框擋住。
鈞桐聽見珍宜閣內的動靜很大,他帶了幾名侍衛匆匆地趕來,正好看見奶娘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墨台奕走出了譚婧宜的房間。他放慢了腳步,擔憂地走進了暖黃色的屋內。
暖黃色的屋子,明明應該感到溫暖的,鈞桐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暖意。
房間有些淩亂,空氣中彌漫著淡雅的花茶香,殘破的花瓣帶著茶水黏在濕漉漉的地麵上,上好的白瓷器碎了一地。
墨台暄一言不發、臉色沉重地站在桌邊,譚婧宜頹廢地坐在地上,雪白的脖子還清晰留著醬紫的指痕,依依瑟瑟發抖地跪在角落裏麵,一邊的臉頰紅腫著,額心上有著通紅的磕痕。
整個房間內氣氛壓抑得可怕,可怕得讓人窒息。
“王爺,發生什麼事情了?”鈞桐惴惴不安地走到了墨台暄的身邊輕聲地問道。
墨台暄淡淡地瞟了一眼鈞桐,“你來得正好。”他說著行至依依的麵前,依依眼前的燭光一暗,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劇烈,她還未等墨台暄開口說些什麼,就又開始磕著頭。
咚——咚——咚——
磕頭的聲音很沉悶,卻又很響亮,依依嬌嫩的額頭上開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譚婧宜對馨兒做過的那些事情,你有參與吧?”
依依僵住了身體,她的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譚婧宜:“是夫人逼我的!對!是夫人讓我這麼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王爺!”
“迫不得已?當初馨兒被你們陷害毀譚婧宜容顏的時候,你是舉起匕首想紮馨兒的眼睛吧?這也是譚婧宜指使的,還是……你故意的?”墨台暄的目光愈發凶狠,如果當時他沒轉身看到那一幕的話,林雅馨就不會是眼角一塊疤痕而已了。
依依說不出話來,她抽泣了一下之後繼續磕著頭。
“把她拉下去吧,把她帶到軍營,充當軍妓。十天後,剜去雙眼,毀她容顏,之後隨她自生自滅。”墨台暄麵無表情地說完了這句話,他怎能讓傷害過馨兒的人就這樣簡單地死去呢?傷害過馨兒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包括他自己……他會努力尋找出她的下落,任由她的報複……
自從墨台奕被抱走之後,譚婧宜的眼神就變得很空洞,直到她模模糊糊地聽見墨台暄嘴中“譚婧宜”這個名字,她冷笑地問道:“什麼時候我從‘婧宜’變到了‘譚婧宜’了呢,又是從什麼時候‘小奕’變成了‘墨台奕’啊?而林雅馨那個小賤人怎麼就成了你嘴中的‘馨兒’?”
墨台暄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譚婧宜憔悴失神的樣子,他無心再和她計較些什麼。對於她來說,他的不理不睬無疑是最好的懲罰。
就當墨台暄抬腳要跨出門檻時,譚婧宜不甘心地問了一句:“難道對於你來說,我和小奕都抵不過林雅馨一個人嗎?”
墨台暄沒有回過身,目光卻柔和了幾分,他說,抵不上。
就算是全世界也抵不上林雅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