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第二天傍晚,魏墨安一忙完政務就親自過去了。
秋冬季節天色黑得較早,此刻一輪圓月已高懸於空中。
一個白衣男子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抬頭凝望著圓月,銀色的月光灑在他俊美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上,更添了幾分清冷氣息。
“清池。”魏墨安在他身後出聲,“是不是又在想你娘?”
“你來了。”紀清池回頭看向魏墨安,神情倒是柔和了幾分,“這個時間過來,是有事?”
“確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紀清池淡淡笑了笑,“我們之間還說什麼拜托不拜托的,你說吧。”
“我昨日接了個戲子到府上,他身體很差,我想請你過去幫他看看。”
“接了戲子到府上??”紀清池剛才臉上的那絲淺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默了片刻,才道:“我堂堂太醫,你叫我給一個戲子看病?”
“……所以我才說是要拜托你。清池,我以為你不會是這種踩高捧低的人。”
紀清池露出嘲諷的冷笑,“我不給你的寶貝戲子看病就是我踩高捧低嗎?那如今你大權在握,我不該把你捧在手心?我紀清池從不輕視任何人,但也從不怕得罪任何人。你知道的,我從來隻給想看的人看病。”
魏墨安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嚐不知道紀清池從來都是這個脾氣。
身為如今太醫院年紀最輕卻醫術最高超的太醫,除了魏文帝的命令他無法拒絕外,其他拜托他看病的大臣及其家眷,他經常拒絕。
他的脾氣原本實在不適合在朝為官,隻是他父親便是太醫,他從小在父親熏陶下對醫藥之事耳聞目濡,從幾歲開始就在醫術方麵表現出過人的天賦。除了子承父業,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你既不願意,本王也就不勉強了。”
說罷,魏墨安掉頭要走。
“殿下!”紀清池見他有些不悅卻又忍不住叫住他,“……罷了,看在我今天又欠了你個人情的份兒上,就幫你一回。”
魏墨安轉身笑起來:“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他說的“人情”,是指今天在早朝上發生的事。
太醫是不需要參加早朝的,而有個姓朱的老臣在早朝上參了紀清池一本,說他目中無人,仗著皇上對紀家向來優渥就肆意妄為雲雲。
要知道,魏文帝最討厭的就是受重視的朝臣及其家眷做出仗勢欺人的事。所以他當場就變了臉色。
魏墨安卻趕在父皇開口前說道:“太醫的職責本就隻是給父皇和部分皇親宮妃看病,何時需要照顧到每個大臣?紀太醫他是想花更多的時間關起門來研究醫術,以免來日有皇親國戚得了疑難雜症無法醫治,請問這有什麼問題?朱大人隻因被他拒絕便懷恨在心,未免太小肚雞腸了吧。”
“安王殿下你……!”那朱大人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安兒言之有理。”這時魏文帝的神情緩和了不少,“朱愛卿,這次的事朕就不跟你計較了,你以後切不可再因為私人恩怨就胡亂誹謗他人。”
“……是。”朱大人隻能乖乖答了一個字。
而類似的事,其實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紀清池當太醫這些年來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都是和他私交甚好的魏墨安在一次次護他。
雖然麵上不顯,但這份恩情紀清池一直都銘記於心。
所以此刻,不管有多麼不願去給這個居然令魏墨安專程跑了一趟紀府的戲子看病,他也不得不答應下來。
第四章 病美人
見到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