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茅草屋,別問她是怎麼知道這是茅草屋的,那屋頂都是用草做的,能不知道是茅草屋的那叫傻子。
蘇歡好奇的是自己怎麼會在這裏,她明明是在逛街時看見有人搶劫,二話不說上去見義勇為,沒料到被人從後麵暗算暈了過去,之後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又破又爛的茅草屋了。
蘇歡覺得自己救的這人也太不地道了,自己好歹救了他吧,難道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丟在這樣一個地方?好吧,雖然她沒幫上什麼忙,可她也是盡了力的啊。蘇歡越想越氣,這茅草屋應該比危樓還危樓吧,竟然沒有被拆,真是奇跡,更奇跡的是他還能找到。
城市到處都在搞規劃,像蘇歡的老家都找不到這樣的房子了。蘇歡很小的時候,爸媽、爺爺就去世了,從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是個地道的莊稼人,不懂得那麼多道理,隻知道娃娃讀書才有出息。
所以蘇奶奶不管再辛苦,都一定要蘇歡讀書,直到上完大學。那一年,蘇奶奶看到蘇歡的錄取通知書,笑得合不攏嘴,見誰都得說上兩句。沒過幾天,全村的人都知道老蘇家的那個考上大學了。
蘇歡本想讀完大學,找份好工作孝敬奶奶,哪想這世上最悲痛的事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奶奶在蘇歡大三那一年離開了。
奶奶的去世對蘇歡的打擊很大,要不是相戀了三年的男友林雨一直在身邊默默的陪伴著她,她不一定能熬過去。
可往往現實就是在你認為你很幸福時將你丟進深淵,畢業之後,蘇歡沒有找專業對口的工作,而是去了鄰省的一個雜誌社做編輯。如果說距離產生美,那麼時間產生的就是疏遠,而現實、時間加上距離的隻會是分開。
蘇歡還記得那一天,她特意請假去男友林雨的公司,準備等他下班後,兩人去過二人生日。可當她滿心歡喜的等著林雨時,卻看見他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笑得那麼甜蜜。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上前甩了林雨一巴掌之後就大步的離開了,她沒有質問他,就算分手也要堅強。她一直記得奶奶說過的話,“丫頭,以後在外麵想哭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把眼淚倒回去,不要為那些不值得你流淚的人哭。”
直到回到自己租的小屋,蘇歡才放聲大哭。一直以為的甜蜜愛情也終究抵不過現實二字。接下來的幾天,蘇歡沒有去上班,直到接到主編的電話,才打的出門,卻又因為分心做錯了事,最後被辭退。
蘇歡雖然很痛恨這樣的自己,可失戀的打擊又豈是說過就能過的呢。這段時間,林雨也一直打電話過來,可是她都沒有接。無論背叛的理由是什麼,事實都無法改變。
頹廢了一個星期之後,蘇歡決定重新開始,將房子退掉就踏上了回老家的路。臨走前把手機號也換了,既然要斬斷過去,那這就是必須的,可能也不會再有人找自己了吧,蘇歡低落的想著。
看著火車外快速遠離的樹木,蘇歡知道自己即將遠離這個城市,也許以後都不會再來。作為一個編輯,看過的文自然也不少,偶爾也有與自己類似的情況,真是應了那句,“小說來源於現實”。
晚上七點多,蘇歡就回到了那個自己從小長大和奶奶住了一輩子的地方。
踏上那片土地開始,蘇歡覺得自己就像得到新生一樣,故鄉的土、故鄉的樹還是像以前那樣,或許這就是故鄉情懷。
一開始,蘇歡是有點不習慣的,離開了太久,已經陌生了。可是她明白,這裏是根,是無法舍棄的情感,也幸虧有從小看她長大的嬸娘一直幫著她。
春種秋收,勞累卻又充實的生活,蘇歡覺得心裏很平靜,閑暇時去村裏的小學當助教,陪孩子們玩,給他們講城裏的生活。
那天,見到林雨時,蘇歡不是不驚訝的,把他帶到了家裏。
“你怎麼來了?”
“小歡,你聽我說,我喜歡的是你。”林雨急忙的解釋。
蘇歡打斷了他,“一盆水潑出去了還能收回來嗎?”
“可是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隻是一盆水嗎?”
蘇歡沒有回答他,有些東西碎了還可以修補,可有些東西卻無法破鏡重圓。
後來。林雨走了,之後,接到他的結婚請柬,蘇歡沒有去,隻是將禮物郵寄了過去,代表祝福,也代表放下。
蘇歡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想著也不能坐以待斃,起碼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怎樣。
蘇歡找遍了周圍,也沒有見到一個人,而更誇張的是,她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破這麼爛還近乎一無所有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