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依著奴才看來,如今還是按住性子的好!”寶親王一家皆是住在宮裏,**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她還是能知道的。聖上日益虛弱,王爺忙的焦頭爛額,絕對不希望這個時候,後院有什麼不妥。無論出了任何事,福晉必受到牽連,還是得耐下性子,侍機而動方是上策。齊嬤嬤耐心地分析與主子聽。複又說道,先前那拉側福晉進府時,正是因著福晉很少有過為難之舉,王爺才會信任福晉。金氏因著捅出了那事兒,受到牽連,失了一段時日的寵,雖然後來又複寵愛,到底不比從前。而福晉因著以往的形象,王爺從未想過她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仍是尊重有加!卻也不想想,金氏一個小小的格格,哪裏有路子得來這般的消息。
“嬤嬤說得不錯!是我心急了!”沉吟半晌,****歎道。“不談這些,隨我去看看永璉吧!”永璉長得好,人又聰明,聖上與熹貴妃皆是喜歡得不行。對著嫡子,那是百般疼寵溺愛。女兒便是忽略了許多,吃穿用度雖然也是不缺,但哪個孩子不思慕父母疼愛。尤其,和敬住的得離福晉不遠,自是日日看著額娘疼愛哥哥,對著自個總是淡淡的一副神情,即便隻是個三四歲的孩童,也開始明了些事理,又是時常裝睡偷偷聽著奶嬤嬤,保姆們之間的竊竊私語,更是明了許多。日積月累之下更是對母親失望,也不再盼著母親能對自己像哥哥一般。
依著往日的習慣,用過膳食後,她是要小憩一會的。上了床,嬤嬤們放下了薄紗的帷幔,見三格格呼吸起伏穩定後,想是睡著了。三格格已是斷了奶,去了奶嬤嬤後,身邊留了四個保姆,其中兩個是教養嬤嬤,素來貼身伺候的。見小主子睡著了,閑暇無事,一麵做著針線活計,一麵聲音壓得極低聊著天。
“說來,那位也真可憐!”說話的是教養嬤嬤,年才三十幾,生的一派慈眉善目,很得和敬的喜歡。她心腸倒不是很壞,對著小主子也是盡心。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也是一歎,她們下人之間,也是會互相通氣的。“那位生了小格格後,內務府派去的奶媽子中,有個老姐姐,是我熟識的。常常和我說道,那位的慈母心腸!”
“你說,換個人,知道自個的女兒活不久,哪個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不說這紫禁城了,哪怕是尋常人家,碰到了這麼個事兒,也不會這般費心傷神的!
“是啊!我的老姐姐說啊,小格格生下來,哭的聲音比那貓兒還不如!幹巴巴的!偏生那位親力親為照顧!小孩生下來懂什麼?還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帶出來的?這麼髒的事兒,人也不嫌!”
兩個人說得興奮,音量微微有些拔高,和敬本就睡得不是很沉,這一下,便被吵醒了。不過她也不惱,安靜得聽著自己的教養嬤嬤私下裏的談話。她們沒說名字,她也知道是誰,不就是住在後邊那個死了女兒的側福晉嗎?之前也見過,很好看的一個人。聽著二人說道那側福晉如何如何親力親為照顧明顯活不長的女兒時,和敬微微撇了撇嘴,她都有些妒忌那個短命的了。能得到額娘這般細致的照顧,心下不免升出幾分好奇來。
隔了幾日,富察氏與弘曆領著家人去了圓明園侍疾。原也想著帶著景嫻一道去的,被拒絕了。她剛剛逝女,且身子又不好,去了怕衝撞貴人,給弘曆惹來麻煩,極力推脫,弘曆無耐之下,隻得另留個心腹太監照看著。同時,臨去前的一晚,和敬吃冰消暑過多,拉了肚子,也一道留下了。他們一走,有些擁擠的乾西二所頓時空蕩蕩的。
容嬤嬤有些不解,主子為何不去透透氣兒。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開口問道,“主子你為何不去?”雖說腿腳不便,不過每日她還是會著人扶她過來,陪著主子說會話的。隻是,她現在總覺得主子變了許多,具體是哪兒,她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