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將吃喝家當都搬到梅耀新這頭來。門口歪斜躺著一隻行李箱。像是被人踹過。梅耀新尷尬地拎起行李箱,送進臥室。回頭客廳茶幾上裏已經擺好吃食,熱氣騰騰、濃香四溢。梅宋兩人相隔著席地而坐,開一瓶白俄烈酒,色澤純淨如礦泉水,飲上一口,便要辣入心底。美琪難得扮演一回賢內助,主要是在望海潮吃海鮮吃撐了,來往著洗菜切弄,擺弄差不多便回去洗澡。趁著美琪回去對門,梅耀新肅著麵孔道,手指下的古巴雪茄彈了彈。他說,你知道我在李參謀那裏碰到誰了?雲蔚頗無情地撇撇嘴角,眼眸下垂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副喪氣樣。

梅耀新咬咬牙,他早懷疑,宋雲蔚或許知曉那夜之事。若非如此,為什麼隻身離開虞城,誰也沒告知一聲?就連幾十年的好兄弟,唯一的好兄弟,血濃如水的戰友,也未留下隻言片語。當初他離開得到底是有多決絕、多灰暗、多絕望。

梅耀新閃亮的瞳孔裏漸漸溼潤了,他說雲蔚,你是不是記恨我跟韓秀......宋雲蔚倏然抬頭,黑漆漆地瞳仁像個無底深淵,卻是個波瀾不興的深淵。他道,阿新,你不要想錯。我跟韓秀分開,跟你沒關係。梅耀新瞳孔猛地一豎,你知道?!宋雲蔚唇角汪著一縷笑,我知道什麼?約莫感覺到一點吧。你對她存著幾分心疼憐惜,人之常情。梅耀新後背頂直,我、我沒想怎樣。雲蔚點頭,我知道,阿新,你做不出那種事。梅耀新深受感動與安慰,鼻腔發酸著。要換一個人,恐怕早已心有隔閡、刀劍相向,怎麼可能還能差事他一起再度創業?

既然不是因為我,那又是為什麼?兩人幹了兩杯後梅耀新又問。對於兩人分手之事,他是長久地心懷愧疚不能放懷。如今放開說了,又想窺測內中真正內情。

雲蔚接過他手中的雪茄,長手臂架在頂起的膝蓋上,仰頭長吐一口青煙,耀新,這事你別問。沒什麼好問的。

梅耀新嗟歎,挑眉仔細觀測兄弟麵色,終究還是道,是因為你爸?

宋雲蔚指尖的雪茄倏地一顫。梅耀新道,我在李參謀那裏瞧見她了,她跟宋東峰一塊兒。老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專坑害自己兒子,反倒去信任一個外人?因為韓秀是女人,好拿捏?說真的,我真是搞不懂他,當爹的,為什麼能對親兒子下這樣的狠手。還有韓秀,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分開就分開,怎麼回頭還坑你一把?我在李參謀那裏跟她碰了一個頭,轉頭就跟老宋說了,老宋,嗬嗬,他還要挾李參謀停止跟我們的合作。

梅耀新絮絮叨叨、義憤填膺,新仇舊怨全翻出來,唾沫橫飛著,講他又是如何跟李參謀周旋,好歹將這件事給壓下去,合同如期進行。宋雲蔚不做聲,但是個聽進去的姿態。梅耀新見他無動於衷,不由也替他心苦。忽地站起來,靠坐到雲蔚這頭來,緊抓雲蔚的手臂,宋東峰那狗逼玩意兒,他到底怎麼做得出來?

雲蔚緩緩地抬起眼眸,烈酒在唇邊將進未進道,他就是這種人。沒什麼做不出來。誰對他沒用了,就是沒用了。

毫不意外地梅耀新喝多了,一會兒為兄弟痛苦,一會兒又要自白,要爭取。毛茸茸的大腦袋拱向宋雲蔚,雲蔚,話既然都說開了,但一碼歸一碼,我直白告訴你,鄺美琪我不會輕易放棄。雲蔚巋然不動,你不放棄,也沒用。耀新醉醺醺地不服,顫巍巍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不過就是走運點,先遇見她。但凡她先碰見我,還能有你什麼事?

宋雲蔚不動聲色,怎麼呢?要是先遇見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