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其數,哪裏有空見他們這些小蝦米。咱們隻管掙錢,探老板的底幹什麼?再多嘴,老板一氣之下把你踢出公司,你還預備重回你姐那個破廠啊。
鄺小龍瀟灑的派頭,很快引來前女友李菊注意。那次碰麵很巧妙,在量販式 k 歌大廳中,小龍被人一幹好兄弟前擁後簇著,胳肢窩裏似模似樣地夾一隻名牌皮包。
皮包裏全是嶄新的鈔票。鼓囊囊地。
李菊跟醫院的同事們過來玩兒。在大堂裏碰個對頭。
他倆好得匆匆,掰得也匆匆。關鍵問題在於,李菊深思熟慮後覺得小龍不適合婚嫁,漸漸地,連做男友都不大合格了,沒有正式工作更無事業,實在叫她在朋友圈中拿不出手。小龍也很幹脆,說分就分,絕不挽留。說實話,他對找女朋友沒有眼高於頂的要求,合眼緣、能玩兒一塊,不要對他過度管束,就行。他這輩子,被自家爹媽管得夠夠的,無需再給自己再找上一座拜香女神山。雲端設計部的陳紅英,那是大大的意外。陳紅英絕非他的審美。光是想想她那種不男不女的作態,都叫人倒足胃口。
兩人相望著,短短的片刻,紛紛挪開視線去。回頭李菊跟人打聽,才曉得鄺小龍今非昔比了,還是某公司的副經理。日進鬥金的買賣。瞬間又想起鄺小龍種種的好。小龍有了金錢事業的加持,在她眼裏立刻帥氣百倍起來。借著走錯包房的借口,又跟老大派頭坐在包房正中央的小龍撞個對眼。當天晚上,兩人就在隔壁酒店搞上。
就在護士李菊認為兩人重修舊好時,發現他跟隔壁安寧市的酒吧女曖昧聯絡,著實氣不過,又要跟他分手。小龍說,行,隻要你想好就行。李菊到底是有些自負,護士職業在台州很是吃香,追她的男人絕對不少。她篤定著小龍是說氣話,冷靜後會回頭來找她道歉。卻沒想到,這一次分手,真是徹徹底底沒得商量,她連鄺小龍的毛都抓不到一根了。
小龍之後徹底將自己放飛,真是什麼女人都找過,往往是他勾勾手指,或者帶她們去見見大場麵,再被兄弟們哄抬,加上他本來就大方,追求起來名包名表乃屬基操,她們便能如願地跟他走。這種奢靡放浪的生活過了一陣子,小龍開始沒滋沒味了。好些時候,他真想問問這些躺在懷裏打情罵俏的女人,你是真愛我嗎?你愛我哪裏,哪一點?
畢竟還年輕,少時又常跟堂姐美琪待一處,打心底,他認為女人就該跟他姐對對標。對待女人、戀愛,仍舊存著追求真愛的幻想。一個真愛他的女人。骨子裏本就不是壞男人,也就享受不到做一個真正壞男人的好處。
再後來,他就絕了流連花叢的心思。不是想絕,而是看什麼女人都要疑心一番。這天無所事事地跑去城西,在清水別墅門口踢著石頭揮霍時光。陳紅英從樓上伸出腦袋來,喂,幹什麼呢,上來坐坐?坐就坐。鄺小龍撇著嘴上樓去,一副不高興的欠揍樣。陳設計跟他講點什麼,都會迎來一陣沒頭沒腦的回懟。陳設計往後靠坐到床上,一條白腿在空中晃來晃去,牽引著小龍的視線。她琢磨道,別說,你現在這樣,更順眼點。小龍雙手插兜著,冷靜不屑地望向窗外,嗬,我以前就不順眼了?不順眼你照舊跟我上床,到底誰賤?
陳紅英麵色大驚,嗬嗬驚歎發笑,唉,我賤,是我賤好吧。咱們實事求是哈,你之前全是一副舔狗樣,在女人心裏,舔狗最不值錢。現在嘛,發發脾氣,倒是很有些男人味了。鄺小龍太陽穴猛得狂跳,直接撲上去,心裏認定了陳紅英不可能愛自己,自然他就無需多疑了,正是這份空無一物的輕鬆,反倒能在陳紅英身上徹底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