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警官,我到底有什麼理由有什麼動機,去跟鄭彬彬的犯罪扯上關係?
作為記錄員的女警緩和著輕笑一聲,鄺美琪你不用緊張,我們這不是審問,隻是例行的詢問,你配合就好。
陸凡點點頭,合上資料夾,正視過來,也不那麼冷酷了。他說是這樣,鄭彬彬在敘州行凶,導致陳某某流產入院生命瀕危,如今她說,是你教唆她去敘州做這事。
半個小時後,美琪從問詢室內出來。前頭不遠處,頂著潦草頭發、踩一雙拖鞋的金律師正在跟辦事員交涉。與之相比,旁邊的男人顯得愈發體麵。熟悉的高領黑色羊絨衫,匆匆出門未來得及套上的黑呢外套搭在臂彎處。矗立在空曠斥冷的大廳內,顯而易見的穿透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宋雲蔚大步而來,將外套裹到美琪身上。美琪暈乎乎地,自踏進問詢室,情緒上便是極度的緊繃。驀地湧進寬闊的臂彎內,倏地一陣,簌簌地搖晃起來。耳邊的聲響作怪朦朧,什麼都無法真正進入耳膜,一雙腿腳踩進雲霧中。隻有教唆行凶罪幾個字,將人的寒膽給切出一半去。
再一回神,人已經坐進一處溫暖馨香之地。曾經的愛巢,四季如春的小客廳。
身下是軟綿的沙發,身上蓋一層溫暖的羊絨毯子。她還倚靠在男人懷中。宋雲蔚一麵攬著她,大手不斷地輕撫臂彎,一麵跟坐在對麵的金律師討論情況。金律師說,如果教唆他人故意殺人的,無論故意殺人既遂還是未遂,應當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處的作用處罰。如果起主要作用,就按主犯處罰,如果起次要作用,則按從犯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這項罪名首先要看陳女士是否能醒來。不過依我看來,起訴方倒不會給小鄺這項罪名。那麼我們重點放在教唆犯罪.......
美琪好不容易動彈一下,身上骨頭真真頡熬發酸,嗓子啞得像公鴨。金律師,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你看我像是教唆犯罪的人嗎?當時我隻是提醒她一下,叫她注意,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這也是教唆?
金律師瞄了雲蔚一眼,對美琪道,那倒不是,隻是目前我們應該把所有情況都考慮到,做個完全的準備。再說我也不是刑訴律師,雲蔚已經從省城那邊請了專業人才過來。
金律師告辭了。宋雲蔚起身,去廚房裏有條不紊地忙忙碌碌。身邊驟然一空,美琪心慌不已。到底是貪戀溫度,貪戀回憶。蜷縮在那處越縮越緊。奶白的雞蛋清湯麵端到跟前。她動不了。心存恐懼。雲蔚將她抱到大腿上,撫摸額頭,一片濕冷的汗意。美琪還是哭了出來,默默無聲轉成連綿的抽泣。雲蔚下頜處緊了又緊,骨節也是寸寸繃緊。撩開美琪濕漉漉的鬢發,直望進她脆弱無助的眼眸中。
別怕,沒事的。本來就沒事。鄭彬彬窮途末路自然要胡亂攀扯。但她亂扯要有空,法律就是空文一紙。但凡都要講究動機、證據,你既沒動機又沒相關證據,她能拿你怎麼辦?小琪,鎮定一點,我們不光要準備你的無罪辯訴,還要預備杉杉那邊破罐子破摔倒打一耙,故意到市麵上宣揚雲端老總有罪論,到時候掀起各種經濟上的連帶效應......
這時兩人已然額頭相抵,雲蔚抱著她輕搖輕晃,抱孩子一般。漆黑的瞳仁下倒印著女人失魂落魄的麵孔。脆弱的氣息像一杯端上門麵的鶴頂紅。非逼著他飲下去。掀動的眼簾下,視線不由晃到咬得發紅腫脹的櫻唇上。他著魔似的盯著那處。那唇瞬間有了生機,顫巍巍地貼過來。
美琪若有似無的呻[yín]聲一再將他拉拽到火海綿綿的火山口。炙熱的溫度將人反複焦烤,脆薄的皮膚不斷地皸裂、愈合,再皸裂再愈合。理智重返的刹那,兩人已經跌落在地毯上,她的身體如此柔滑溫暖。熾熱動情的愛意燃燒的兩頰。顫動的胸脯追隨過來,雙腿緊纏著肌肉緊繃的腰後,老公,別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