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涵的名字,結果卻不過是個簡簡單單的易字,願他一生輕便安易,行罷,且弘易也暗合“士不可以不弘毅”,算是勉勵之語。
不過雲鶯仍難免幻聽成弘曆,這就十分微妙了。
四爺逗弄著剛出世的嬰孩,看她癡癡發怔,忍不住上手擰了兩把,“呆想什麼?”
雲鶯微惱,老是當乳母的麵揩油,一點麵子都不給,這樣她還如何在下人麵前樹立權威?
她輕哼道:“能想什麼,不過盼著給新來的姐姐妹妹騰地方罷了。”
為了表彰四爺這回差事辦得好,康熙早就放話要大肆嘉獎,對成年的兒子還能怎麼鼓勵?不是賞金銀就是賞女人,或者兩樣都有。
正好月子期間不能侍寢,可不就得尋幾個伺候人麼。
四爺見她氣鼓鼓的模樣,愈發得趣,“剛倒完一缸老陳醋,這新醋又釀起來了,你就沒個消停時候?”
顯然指的是年初選秀之事,雖然最終四爺並未采納德妃意見,可雲鶯當時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占有欲太強了吧?倒也不算壞事。
四爺微微自得。
雲鶯自然體會不到四爺的含蓄心理,她自覺不該這樣患得患失的,可一想到若幹年後小年糕她們進府,心裏便有點不舒服,不但她得給她們騰位置,興許連她的孩子也得被迫屈居人下。
一個人擁有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雲鶯如今算體會到了。
四爺愛憐地捧著她的臉——可惜孕期發福,這會子仍下頜仍飽滿得滿月一般,半點看不出楚楚動人之態,倒像一團柔軟的脂膏。
但在四爺看來照舊極美,“放心,爺定不負你。”
雲鶯低低道:“真的?”
怕四爺是在騙她。可一個男人若連騙你都不肯,那才難過呢。
四爺不語,隻輕輕吻上她帶淚的雙♪唇。
雲鶯信了,至少在這一刻她是滿足的,這樣寧謐而美好……直至四爺隔著衣裳促狹地按了按她胸脯,“讓廚房燉了幾天鯽魚湯了,怎麼還不見反應?我都快等不及了。”
雲鶯照地上啐了口,臉紅得像黃昏時的晚霞,“沒出息!跟你兒子搶吃的?”
不怕人笑掉大牙。
四爺索性耍起無賴,“渾說什麼,爺不過怕你漲得難受,變著法兒幫你紓解罷了。”
室內一片歡聲笑語,挽星和顧嬤嬤早知趣地帶上兩個孩子出去,本想快點把弘曜阿哥從正院接回來,如今瞧著,還是緩緩為好。
阿哥年歲大了,眼裏可見不得髒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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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媼向來是福晉身邊左膀右臂,如今少了她,正院頓時有些群龍無首。
福晉知道,她們一定在私下議論,到底是否她指使的蘇媼去害側福晉。事情不是明擺著麼,蘇媼與瓜爾佳氏無冤無仇,何必冒著人頭落地的危險動手,若非她授意,鬼都不信。
而她即便站出來澄清,迎接她的也隻會是懷疑的目光,隻怕四爺心裏也認定是她幹的吧?否則怎把蘇媼關了許久,就為了問出一句真話來。
雪後的天氣不見幹爽,反帶些濕滑陰冷,福晉不自禁縮了縮頸子。
侍女雲芝快步上前關起窗欞,口中道:“離晚膳還有些時候,您可要去躺一躺?到時辰奴婢再喚您起床。”
老這麼幹坐著,連她也覺拘得慌。
福晉搖頭,“西苑還是不見動靜?”
這幾天送過去的東西都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福晉為了避嫌,又不好親自過去——出了這樣的事,瓜爾佳氏難免遷怒,可自己一片好心都被當成驢肝肺是否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