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道:“奴婢看未必有下次。”
船上那是水土不服的緣故, 都回家了還有甚不舒服,何況小阿哥警覺得很, 那麼容易被抓也不配叫聰明了。
雲鶯笑眯眯道:“咱們可以‘栽贓’嘛。”
往褥子上灑點水,誰分得清是不是尿的。
挽星恍然,薑還是老的辣。
主仆倆都是促狹的,當即密密商議定下條妙計,自去布置不提。
晚上四爺回來,已是周身疲憊, 這一日先要去幹清宮述職, 再去永和宮看望母後, 隨後還要到小佟貴妃與佟府裏打個過場,一頓寒暄下來, 臉都要僵了。
雲鶯隻揀重點,“娘娘好些不曾?”
四爺頷首,“好多了。”
隻是脾胃仍有些虛弱,隻能用些米粥,太醫囑咐要靜靜安養。
雲鶯忙道:“那我明日便帶些補品前去探望。”
到底是她失職,早知道該將一雙兒女送到永和宮去的——娘娘身邊沒個親人陪伴,怎能不憂思成疾?何況春天又是最熱鬧的時候。
四爺寬慰道:“不幹你事,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咱們誰都不想。”
雲鶯遲疑刹那,還是小心翼翼問道:“……福晉沒跟您一起回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福晉這回是戴罪立功,哪怕是做做樣子,四爺也該加以安撫才是。何況當初之事天知地知,四爺並未對外宣揚,福晉仍是那個賢妻良母,不過抱病而已。
這回卻讓她的名聲更鞏固了,試問福晉怎麼不抓住機會跟四爺重溫鴛夢?雲鶯知道自己應該理性看待此事,並且表現得比福晉更賢惠才是,但……好吧她就是小氣。
四爺刮了下她鼻梁,含笑道:“又醋了?”
連空氣裏都飄蕩著酸味。
雲鶯當然不承認,“哪有,是廚房燉著一鍋西湖醋魚。”
四爺樂嗬嗬牽起她的手坐到床畔,“爺當時怎麼跟你說的?這幾年來,可有別人挨過爺的身子麼?”
雲鶯低頭不語,那是以前,如今嫡子都不在了,誰知道四爺會不會突發奇想再要個嫡子呢?
真是愈發愛胡思亂想了。四爺輕輕將她攬到懷中,“放心,從前沒變的,以後也不會變。”
仿佛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再說了,人家可不想回來。”
他瞧那拉氏在永和宮住得挺舒服,德妃又一意挽留,四爺可不願勉強。
橫豎額娘那裏需人作伴,他姑且不計較那拉氏以前的過失了,但不代表這筆賬憑空抹去,留待日後再算。
看四爺心誌堅定,並未被那拉氏感化,雲鶯方才舒了口氣。她最怕那拉氏用苦肉計,向來倔強的女人一旦落淚,對男人將是一記絕殺。
但看來她是高估了那拉氏的手段,或者說低估了那拉氏的自尊:即使到現在,她依然不願對四爺低頭。
那四爺也隻好繼續跟她僵著了。
“不早了,咱們安置罷。”四爺打個嗬欠正要臥下,怎料屁股才貼上去便覺冰涼一片沾濕,冷不丁跳起來。
他看看洇出水跡的床單,再看看一臉羞憤的雲鶯,難以置信道:“是你幹的?”
雲鶯:……
是她幹的沒錯,可她真沒有尿床啊!
笨手笨腳的挽星,辦點事都能弄成半吊子,氣死了!
好容易解釋清楚她跟挽星的計劃,四爺忍不住捏捏她的臉,“胡鬧!弘曜雖是個孩子,你倆也不能這樣惡作劇,快收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