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著這空間的盡頭前進,星辰般的階梯,依然沒有絲毫改變,周圍的幻象越來越多,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扭曲著,漸漸看不出形狀,好像是一些詭異的幽靈。
又一隻高階羽靈撞在了柯絲媞娜幻化出的深綠色護盾上,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道閃電頓時從天而降,將高階羽靈擊落,就在它正要掙紮著再次飛起的時候,它的身體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轉眼化為灰燼。
“真多啊……”柯比用調侃的口吻說著,一顆帶有冰魔法的子彈射入了高階羽靈的胸口,羽靈停了一下,迅速覆蓋了它全身的冰在熾熱的金光中融化,然而隨即一道劍光閃過,停在空中的高階羽靈,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喂!看上麵!”莎莉葉指向頭頂,前方的階梯,似乎越來越寬,奇怪的門窗逐漸減少,扭曲的幻象也開始融合在一起,成為大片的流動的金光。
“終於要出場了嗎……”露娜低語。
空間驟然開闊,他們像是踩在一塊圓形的地板上,地板的質地同階梯一樣,恍若無數繁星。周圍那些被拉長的、微微震蕩的白影,像是許許多多的人,看不清姿態,看不清麵孔,隻能感覺到令人震撼的肅穆。
“啊,這到哪裏了?”絡可說得很小心,這裏的氣氛太莊重,他不敢大聲說話。
“光明之塔裏的空間,和塔外的空間並不一樣。”露娜輕聲解釋說,“這裏是審判者回廊,來到這裏,就意味著我們已經通過光之密境了。”
“誒?通過了?”瑪琪拉禁不住驚叫了一聲,“我們到塔頂了嗎?”
露娜搖了搖頭,抿緊嘴巴,一點也不敢放鬆。一向淡定的月亮女神都這副表情,其他人頓時緊張起來。
“這裏沒有羽靈……”愛絲莉婭仔細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裏,什麼都沒有……”
“快看!”莎莉葉突然大喊起來,遼闊的空間,連一點回聲都聽不見,她指著地板,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地板像一麵鏡子似的,反射著很久以前的某個畫麵……
她騎著駿馬,來來回回行走在一片廢墟上,廢墟很明顯是被火焚燒過的。她的臉上,帶著近乎瘋狂的傲慢,馬蹄從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上踐踏過去——
那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是她一手造成的,耶砂鎮的慘劇。
她有點恐慌地看向瑪琪拉,瑪琪拉正盯著地板,瞪大了雙眼。
“不……我隻是,我,我隻是……”
“什麼?”
“姐,姐姐……你也看到了?”瑪琪拉害怕地拽著莎莉葉的手,“我,我知道我很軟弱啦……”
“你在說什麼啊!”莎莉葉忽然感到有點不對勁。
“這個地方被稱為‘審判者回廊’。”露娜微微低著頭,對著地板嗬嗬一笑,“這裏展現著的,是你們每個人的‘罪’,每個人心中的脆弱。”她抬起頭來,眺望著遠方,“守護天使,在你的地盤上,還需要使用這種無聊的幻術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莎莉葉頓時恍然大悟,也抬起頭來,“沒錯啊,我就是一個大壞蛋!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伸出手指著露娜目光所及的方向,“現在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我要到女神那裏去!這個世界毀滅了的話,瑪琪拉的願望就永遠不能實現了!聽見沒有!”
“姐姐……”瑪琪拉用力捏緊了莎莉葉的手指,兩人的手上,都已沁出了汗滴。
我隻是想跟姐姐在一起。瑪琪拉動了動嘴唇,終是沒有說出口。
“謝謝你呢,斯卡特。”愛絲莉婭淡淡地笑著,“你讓我看到了我最後悔的那些事情。但是,我早就想通了。”她按著自己的心口,“我會成為現在的我,正是因為有那些殘缺的過去……茉莉姐姐、丹尼……我了解他們的,我知道他們希望我成為什麼樣的人……我是不會輸給過去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