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轉過身去,西邊是絕地懸崖,那一麵的懸崖陡峭得隻看到一塊塊的山石,上麵沒有花草,有的隻是山下滾動的雲霧,那下麵是什麼,沒人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倘若自己跳下去,一定會沒命。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她就死去吧。死了能接受大央國君臣的敬重,她是個為保節而死的太後,是天煒心中永遠無法替代的母親,當天煒憶起自己時,隻有對母親的思念與敬重。
“站住!站住——”
香君沒有回頭,她隻想從這裏跳下去,如果抓住是最後的結局,她寧可選擇有尊嚴地死去。她是太後,是絕不能被抓住的,更不能易嫁敵國太子。
“不要!不要——”就半步,半步就到懸崖,額日敦失色大驚,“仙兒,我不罰你!你不要走了——”
香君淒美回眸,腦海中掠過年少遇見的李洛、李鴻、李滄……嫣然一笑,張開雙臂縱身跳下滾滾雲霧之中,“神子,我不能被你抓住!不能——”隻因為他是鐵鷹國太子,而她是大央國的太後,所以不能被抓住。
額日敦瘋狂地奔到懸崖像上次快捷地揮臂,緊緊地握住了什麼東西,低眸時,卻是她的繡鞋,想到她跳崖時的淒美笑容,心中一陣刺痛:“不——仙兒!”
“太子殿下!”身後傳來兩名侍從聲音,快速拽住額日敦。
“你以為跳崖就能擺脫我的束縛麼?不,我絕不讓你逃脫我的手心,即便是死,也要你做我的女人……”額日敦對著流動的雲霧,怒吼著,山野之間回應著他慘烈又悲傷的聲音,似一隻受傷的猛獸,久久的回蕩著。
香君緊閉著雙眼,這一次自己必死無疑,耳畔是呼呼的風聲,穿過雲霧,眼前是清晨的第一抹朝陽,身子墜落再墜落,然而“砰——”她卻掛在一顆大樹上,穀底別有洞天,湖光山色竟是一副如詩如畫的美景。還未瞧得真切,胳膊處傳來一陣劇痛,昏死過去。
待她醒來,已是明月當空,一輪皎潔的月亮落在湖波裏,微風拂過,吹碎了月,漾出滿湖的月光。
左臂處傳來一陣刺痛,她記得自己本是掛阻在樹上的,如何下了樹,如何躺在樹下纖柔舒適的草地上,她記不得。還有左臂,用舊布條與枝條包裹著。
是誰救了他?
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這穀中一定還有別人。
這是一個異常清幽美麗的地方,有山有水,有飛禽走獸,還有一個古怪的山洞。這個山洞,是她落入穀底三日後才尋到的,洞裏的石床上躺著一對屍骨,似已經死去多年,從他們早已經破爛的衣衫不難分辯出這曾是一對男女。
山洞裏出奇的陰冷,比外麵還要冷上數倍。閑來無事,香君一路往山洞的裏麵走去,再走去,既然她無法走出穀底,或許這山洞另有出路。
一股奇異的幽香傳來,寒氣越來越重,就似突然從春天就走到了冬季。在幽暗中,看到了一團光亮的東西,似明珠般漾出奇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