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父看起來很是穩重。

可此時屋內無人,兩人聊著聊著就從馭屍城聊到了雲父他兒子身上。

雲父長長歎息, “長樹看來是真的對我這父親很失望。”

雲七問,“您多想了。”

雲父瞪眼, 眼圈微紅,“怎麼會是多想。這次長樹連來送我都沒有來送, 嫌我這父親給他丟人了。”

“少爺是不知道您的厲害,您此次讓少爺看見您的威風。回去後少爺必定會對您改觀的,父子連心,血緣在這呢。”

雲父頓時高興起來,“對!這次定然會殺的那雙蒂城片甲不留,給長樹看一看!”

而就在此時雲七淩厲看向門外,“誰!”

房門被打開,一道身影似乎被雲七的暴嗬嚇到,瑟縮著端著茶壺站在外麵,“住持讓我來給各位貴客送茶……”

見是個普通的小和尚,雲七接過茶壺,眼神依舊淩厲“下次來前先敲門。”

“……是。”那小和尚抬起頭來,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

雲七心道,這和尚長的倒是不錯。

桃花眼小和尚一進入房間內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嚇死了,嚇死了!”

桌子上的紅色燈籠卻是突然長出人臉,開口說話。

“聽到什麼消息了?”

運道口幹舌燥,看著幸災樂禍的燈籠鬼,“這群果然是要去打雙蒂城的雲家修士。”

“其他的呢?”燈籠鬼問。

“其他的卻是沒有打聽到,我得將這消息傳回去。”運道灌了一口桌上燈籠鬼喝剩下的涼茶,結果一點味都沒有,他趕緊全吐了出來。

燈籠鬼人臉發出桀桀的怪笑。

“有什麼好傳的。你以為殿下是你啊,當初我見殿下的第一麵就知道殿下絕對不簡單。恐怕殿下早就知道了,哪裏用得著你?”

運道不服氣,“萬一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

他招來烏鴉,固執的將信給傳了出去。同時給薑力傳來消息,讓他趕緊回來,他快要撐不住了。

開始時沉默寡言的住持卻也是運道利用燈籠鬼給扮的。

這次的術士與以往的術士都要高,運道總擔心會被識破。

燈籠鬼又桀桀怪笑起來,“你可是純陽之體,若是我附到其他人身上,人們還能看出來。附到你身上,殿下那等本事都看不出來,何況這裏的人餓了,放心吧。”

見烏鴉成功飛出去,運道深深歎了口氣,“希望薑力趕緊回來吧。”

第二日一早,運道等到了馭屍城的消息,卻是殿下在閉關無法恢複。信中讓他自己看著辦。

運道想等薑力回來,但薑力卻說他最早也在中午才能回來。

而這群修士吃過早飯後卻是要走了。

運道記得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就什麼都不做就放他們走嗎?”

燈籠鬼白眼,“你這麼弱,不然怎麼辦。隻能放走了唄。”

而且,一不小心就良心受到譴責走火入魔。

燈籠鬼覺的他真的是個廢柴。就在他以為廢柴放棄的時候。

桃花眼卻陡然充滿堅定,“我必須做點什麼!”

燈籠鬼:!!!

燈籠鬼,“要死可別拉上我啊,你要是做錯了事,殿下找你可別找我。”他趕緊道。

可看著運道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燈籠鬼心內隻覺越發不妙。

它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顏色,還是紅色。鬆了一口氣,“那運道的眼睛還是黑色的,不會被那群修士識別出非人身份。”

細看燈籠的顏色,卻是細細密密的血氣包圍而成。

“我這見不得人的鬼燈籠就在屋裏等著吧哎~他要是做了啥~鬼燈不知道~鬼燈籠啥也不知道~鬼燈籠的強大又美貌動人的殿下哎~”

然而下一秒,它就被叫了出去。

“幹……幹什麼?”

此時雲家的人已經吃完飯,似乎在收拾包裹。

燈籠鬼看著屋內的屍體又看向運道。

“放心他沒死。”運道將那地上的人捆綁好,扶起來,問不明所以驚恐看著他的燈籠鬼,“你記住他的樣子了嗎?”

“……記住了吧。”

“你把我變成他的樣子,我要跟著去雙蒂城。”

……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燈籠鬼人的五官都似乎扭曲了,像是在無聲尖叫,“你瘋了!萬一你被殿下當成是敵人給誤殺了怎麼辦!”

運道卻眨著桃花眼,‘含情脈脈’堅定的對他道,“我要去!”

燈籠鬼不知道說什麼,“那這個人呢?”

此時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兩人都是一驚,運道讓燈籠鬼模仿那人聲音應了一聲,那人並未察覺,隻道快點。這就要走了。

屋內再次死一般的沉默,運道,“薑力回來會處理的。”

運道沉默的走到人群後麵,雲七皺著眉看著這拖拖拉拉的人,索性並未察覺異常。訓斥了幾句便高喝一聲離開了。

燈籠鬼屏息凝神,神魂內桀桀嘲笑更緊張的運道。

一路上雲家隊伍都沒有人交談,更是尊卑分明,紀律嚴明。

直到臨到雙蒂城,再次休憩時,零散的聲音響起,運道才聽到零星情報。

“也不知道那雙蒂王花到底是什麼邪惡之物,近千年的時間,竟然現在還存活著。”

“噓,聽說雙蒂王花與那消失的不死屍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咱們雲家才一直要消滅那雙蒂王花。”

“老祖這次也是生氣了。聽說緊急陣法都握在家主手裏呢,那雙蒂城的人要一個都不留。”一人土人壓低聲音。

“禁忌陣法,百年前佛宗用的那個?”一人想到了什麼,言語似乎異常興奮與勢在必得。=。

運道默不作聲,沒有人避諱他。

他暗道,也不知道這禁忌陣法是做什麼用的。

他正要問,遠處卻傳來腳步聲。

一群人連忙高聲對著來的雲七方向道,“肯定一個都不留,雙蒂城的人殺了咱雲家的人還想安穩?得讓他知道後果也讓三域所有人都知道得罪咱雲家的後果才是!”

一群人跟著應和。

雲七看了一眼運道,點了他一下。就在他緊張時卻見雲七又點了二十來個人,就聽雲七對他們二十四個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拿陣法旗子,跟我走!”

對方卻是要帶著他們去布置那傳說中的禁忌陣法。

燈籠鬼桀桀的笑。運道又是激動又是緊張,他攥了攥汗濕的手,眼神更是堅定,“燈籠鬼,這次我一定會立功!”

燈籠鬼活了這些年,見了不少人。

他卻打破了運道的美夢,好心勸道,“你別想在旗子上動手。這大世家都不是吃素的手段都高明著呢,你一動保準被第一個發現。”

“就你現在這體質,肯定會被喪心病狂的雲家給抓回去研究的。要不然就拿著你威脅殿下。”

運道喪了氣,一步步跟著前麵的人走。

眼看周圍的人一個一個減少,快要輪到他了。

“那我該怎麼辦?”運道問。

“我哪知道啊。”燈籠鬼陰森的桀桀笑兩聲。

除了要拿著旗子外,似乎還需要往手持旗子的人身上打上什麼咒文,那咒文中央圖案形成鮮紅到發黑的心髒摸樣。那心髒下一秒似乎要跳動出來一樣,留著邪惡惡毒氣息。

看著那一個個看著令人怪不舒服的咒文,運道不由抗拒的皺了眉。

總感覺那不是好東西。可雲家怎麼會有這種邪惡東西。

燈籠鬼也看著那奇奇怪怪的咒文,它記憶力似乎有什麼閃過但年代久遠讓他一時想不起來。燈籠鬼一邊拚命回想,一邊敷衍道,“也許你隻需要老老實實接受那咒印,不用再做什麼。現在你這和殿下連在一起的身體,可能就會令這群人頭痛了。”

燈籠鬼下意識說道。

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反應過來說的什麼後要讓運道別信。現在應該躲著那奇怪的咒印才是,是個正常人都會躲。

哦,當然除了這裏這些唯命是從的上陽縹緲雲家的人。

燈籠鬼突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一抬頭,就發現。

原先還瑟縮的人,此時卻異常高興。

桃花眼慷慨赴義般任由雲七給他打上咒印,心內道,“你說的有理!”

……

在一人一鬼緊張間,咒印卻被異常順利的打上。那仿若跳動心髒的咒印顯現在運道的手背上,似乎一跳又一跳的。

下一秒。

運道驚訝,“真的在跳!可是我怎麼沒有任何反應?”

陣法還沒形成呢,燈籠鬼看著偷偷摸摸趴在雙蒂城做著什麼的雲七。它正要說話卻見對方站了起來,一道紅光閃過,就見運道與其餘二十三人‘哐當’一下就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燈籠鬼頓時被這一驚變給嚇的幾乎跳腳。

同時它也被一股力量鎖定,它暈過去前一妙心道,“完了完了,這咒印是針對靈魂的。這下我和廢柴真的要死翹翹了!”

而與此同時燈籠鬼卻在這股熟悉的禁錮力量下終於想起來了。

“這就是當年殘殺井渫鎮時的陣法咒印!”燈籠鬼又是害怕又是恨意滔天,卻也最終陷入了黑暗中。

第316章 神器陰陽城複原——陰城‘獨立’於世

倀鬼王井渫猛然睜開眼往心竅外看了去。

她若有所感, 但是她思索顧一白沒有空。便是再重要的事情與殿下相比,那自然是殿下為重。

“且,殿下吩咐的事情時機還沒有到。”

她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與眾人一起陷入修煉中。

與外界翻天覆地的激蕩相比, 這內裏卻是異常安靜與溫馨。

陰河力量的加入詭異的讓整個局勢恢複平衡, 雙蒂王花抽身而出形成陰河與陽河對峙。

顧一白將將度過最難的危機,他雙眼赤紅。但隱藏的危機還沒有結束。

雙蒂王花盡情的吞吐著氣息, 對峙的陰河與陽河在雙蒂王花的力量下相互交融,與其說是相互交融,情況更像是互生又互克。

金日與血月詭異的恢複正常。

在這詭異現象形成的時刻, 金日與血月分別出現在下方陽河與陰河之上。

那姿態仿若千年來本來就如此一般。

異常融洽。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血月在牽引陰河的力量進入陰城內, 代替陽河。

陽河在兩股力量下全數退回陽城內, 而陰陽兩城之間的橋上出現了一個空間之門。

陰陽兩城正在緩慢分離,陰城在陽城還在地麵的情況下, 竟然也出現在了地麵上。陰陽兩城似乎分開了, 但並不是內裏依舊是連在一起的。

陽河靈智那條小魚兒似乎消失, 現在忙的無法說話。

隻有陽河底部其本體陽珠光芒越發璀璨。

雙蒂王花越發賣力的吞吐,卻是不再吸食神魂而是大量吞吐怨戾。

顧一白的神色在雙蒂王花的輔助下,越發清明, 狀態開始慢慢轉變於平靜。

但完全歸於平穩還需要至少兩到三日時間。

“開,開了?”

“我們現在先出去吧!”百星隕注意到那邊的陽城大門。

徐佛子,“看來是殿下開的。”

三人決定先出去。

然而一出去, 就看到一座陰森森的城池屹立在前方,而前方憑空出現了一條數十丈的大河。河水濤濤不決, 深數尺。

三人一下就驚了。!!!

短短時間怎麼就出現了一座城池,這座城池什麼時候出現的。裏麵又是什麼?

是誰在操控的?

無數的疑問接連在腦內發出。在這特殊時期, 顯然三人見到這詭異的情況異常緊繃。

那城池內雖然鬼氣森森,但內裏卻似乎灼熱異常,那熱氣像是要將人給融化一樣。

“這熱度?”

“我怎麼感覺有一點熟悉?”富貴城城主從這熟悉的熱氣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心神卻未放鬆。

他再回身看向身後的陽城,內裏灼熱的熱議卻是一反常態的消失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他喃喃自語。

他正要細想的時候,從那河的對麵卻過來了一個人。“有人!”

百星隕與徐佛子顯然也同時發現了,做出了戰鬥姿勢。

三人緊繃的像是一根弦,隨時會崩斷。

但三人都是兩個瀕死殘血狀態一個大半血狀態。若是對上強勁對手那絕對是三死三傷。

百星隕更是感歎時運不濟。

但死他卻還是不想死的。

“便是死,我也得拚死再搏一搏!”他們緊盯著對方,他卻對金匱與徐佛子道,“等會我打頭陣牽製對方,你們趁此機會給他致命一擊!”他暗恨道。

風光了大半輩子,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死去。但運道不濟,今實在是太背了,能有什麼辦法。

然而等人走進,一雙碧綠淬毒的眸子,碧綠淬毒的長發,三人驚愣了,“雙尾蛇大人!”

他不是在去殺異人城城主的路上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以對方與異人城城主的恩怨,對方會出現在這裏就隻能說明對方已經達成了目的。

也就是說,“異人城城主已經死了!”

“異人城城主死了!”

兩個同口異聲,金匱與百星隕同時在眼內看到了震驚。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異人城城主的戰鬥力,這才幾日,這就死了?

九階對上八階竟然真的如斯恐怖?

竟然連三日都挺不過?

雙尾蛇是親眼看著這座城池與這河水突然出現在地麵的,河水清澈但是非陽河之水。他放下心來,看來不是陽河,他回到家的時候依舊可以泡在陽河水中。

就在這時,他發現自那陽城大門口卻出現了三個人。

正好讓他詢問內裏顧一白的情況。

這次這是做了什麼,怎麼搞出了一個城池。

但不需言語,三人的狀態就讓他先有了一個了解。

“出出現城門了,城門上有字在出現。”徐佛子一直在觀察城池,他第一時間發現異樣。

“陰……陰城!”百星隕回頭看向陽城又看向陰城。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陰城!”

金匱則是訝異與釋然,“我也竟不知,這陽城與陰城先前竟然是一體的。”

“富貴城世世代代想得到的神器,本體原來是這樣的嗎?”他又有些歎息。

卻不知這一句話卻又成功讓所有人都看過來。

包括徐佛子也包括雙尾蛇。

雙尾蛇看向金匱。

他卻是也不知道手裏竟然不聲不響的握著這麼個傳說中的東西。

然鵝,顯然有人比他們更激動。

“什麼?神器?!”百星隕更是叫出聲。“勞資這輩子都沒見過神器,你給我說這是神器!”他手激動的比劃著前後這兩座被一眼前這條神秘的大河隔開的兩座城池。

“你給我說這陰城與兩城不是城是神器!!!”

神器麵前他似乎有點瘋魔,一群人都不是激動的主。他反而被襯托的成了最不淡定的。

“確實是神器,但是據說是壞掉的神器。而且其毀損原因還與那消失的不死屍王有關係。”如今他立場已變,也沒什麼好隱藏的,他說起富貴城曆代卷宗中記錄的事情。

聽到與不死屍王有關,眾人更是聚精會神。

雙尾蛇卻神色莫名的看了眼陽城的方向。

金匱被眾人如此期待的看著,尤其還有雙尾蛇這少年天才如今三域內唯四的九階,他也來了興致。

“往上談論,這座以兩城陰陽而成的神器是一位九階天才煉器師為了困住不死屍王而煉製。但是不想滅有困住不死屍王反而讓不死屍王將神器毀損逃跑了出去。”

“然後,等到那天才煉器師隕落後不死屍王也沒有被捉住。反而是三域所有頂尖勢力在三位九階的帶領下一起鎮壓了不死屍王。”

“為了鎮壓這不死屍王,神域那位聖人還死掉了。自此神域隻剩下一個九階,與我們魔域還有那凡人域反而成為了三足鼎力之勢。”

“你說這陰陽神器是鎮壓不死屍王的?”在金匱說完後雙尾蛇疑惑的聲音傳來。

他怎麼覺的這陰陽兩城在顧一白手底下那麼聽話呢?

怎麼看都不像是鎮壓顧一白的東西。

金匱斬釘截鐵的聲音傳來,“確實是!卷宗傳了千年是不可能出錯的!”

……

雙尾蛇原本已經確定的心再次因為金匱動搖了一瞬,難道他猜錯了,顧一白真的不是不死屍?

但雙尾蛇家族的詛咒卻也告訴雙尾蛇,他自己的感覺是不會有錯的。

那問題出在了哪?

隻能出在顧一白身上了。

“你既然出現在了陽城,可是見過大命牌了?”此時幾人找到地方休憩,因為雙尾蛇在這三人倒是不用再擔憂自己的安危,他們決定在這裏養傷。

沒有比雙尾蛇身邊更安全的了。

雙尾蛇也心道,他在殺了異人城城主後在其他地方雖然不敢冒頭。但是在馭屍城顧一白的領域尤其是顧一白這麼近的地方,他還是敢冒頭的。

此時雙尾蛇在定定觀看徐佛子一段時間後卻問他。

徐佛子一愣,然後道,“小僧到時,殿下已經變成那狀態,所以卻是沒見過。”

雙尾蛇笑,“我還以為會從大命牌嘴裏問出點關於那雲家的什麼東西。”

“顧一白留著他的命,想讓你給他看一看的。現在想來……”他笑著看那還在震蕩的陽城,“是死在裏麵了。”

徐佛子默然。

雙尾蛇,“那顧一白清醒後要頭疼了。”

徐佛子,“應該是忘記了。”殿下那記性時好時壞的,小本當佛經帶著,時刻看兩眼。腦子好的時候不用看,腦子壞的離譜的時候佛經也忘了看。

“八階的修士記性會這麼差?而且他可是算計出名的顧一白?”雙尾蛇好奇的問,他似乎發現了一點顧一白的弱點。

徐佛子卻不再說話,那句話似乎隻是簡單的感歎。

索性雙尾蛇也隻是出於新奇並沒有再追問。

反而問徐佛子,“他們兩個是因為背叛了魔主擔心被魔主追殺,你為何不回到馭屍城養傷?”

徐佛子念著佛經,“小僧要看著殿下安然無恙。”

“倒是衷心耿耿。”

佛經殺氣騰騰。

但雙尾蛇一會就受不住,“你這佛經倒是有趣。”說完這句後找到了個佛經波及不到的地方也閉目修煉了。

除了顧一白不受其影響反而多有助益外,這佛經直接影響心神,少有人能承受。

另外兩人也跟著挪了地方,自己找到了一個地方。

樹木蔥蔥鬱鬱,河水濤濤。

徐佛子睜開眼睛,繼續對著河水念佛經,念的那河水都凶氣四溢,令人心驚,似乎要隨時衝到岸上來。

遠處三人看到離得更遠了幾分。

叮咚一聲。

銅幣落入水中。

雲家主與崔家主端坐雙蒂城外一處臨時搭建的木屋內,聽著外間打聽到的消息。

“陣法旗子?”

“以人祭陣,狠!真狠!祭陣的人可沒一個能活著的,千年來,他們對自己人還是那麼狠。但你說他們打算做什麼?”雲家主暗恨很。

“還能做什麼,肯定是坑殺人的東西唄。”崔家主百無聊賴的說。

“這五百修士沒一個低於五階的,這雲家發展的是真好啊。咱對上可是討不了好啊,失策了!”雲家主嫉恨的說。

他們這隊伍卻多是四階與三階。

雖然他們努力了,但差距還是太大了。此時兩人也是真切感受到其中距離,也有暗恨自己不爭的無奈。

“如今我們怎麼辦?”

“都給殿下誇下海口讓他們見一下我們的成果了,如今我們總不能灰溜溜的就回去吧。事可是你提的,咱這老臉還要不要了。”崔家主情緒還算穩定,謀算讓雲家主背鍋。

雲家主,“別急嘛,讓我想想。”他討好道。

崔家主將那枚銅幣從水中撈起,還是真誠建議道,“要不咱還是走吧,命重要。雙蒂城內還有薄蛇與舌蘭兩個大人,如今局勢超出咱們應對與預料識時務者為俊傑殿下也不會怪咱們得說不定還是誇讚咱們。”

“說不定殿下壓根就沒指望咱這點戰力給立功。”崔家主將銅幣收入囊中,不浪費一分錢。

雲家主有些不甘心。

就在這時門外卻跑來了一個人,“活!一個祭陣的人又活了!還神奇的變成了一個和尚,正被那雲家人追殺正往咱們這邊跑呢!!!”報信的人氣喘籲籲。

“確定是往咱這跑!!?”

“是那人原先是另一個人然後又變成的和尚的嗎!??”兩人一前一後同時出聲,震驚看向對方。

“是!”報信的弟子索性全回了。

“現在正被雲大少二少盯著,還有三裏不到的距離了!”可謂是情勢緊急,即將近在咫尺!!!!

表現的機會來了。

但是麵對敵我雙方實力明顯差距,“救還是不救?”兩人卻頓時冷汗都出來了。

第317章 井渫鎮的殺人元凶

“殿下。”井渫輕聲提醒道。

顧一白知道這是上陽雲家的人動手了, “去吧。”

“馭屍城的人不能死亡。”井渫疑惑回想顧一白的叮囑。她依舊不明白顧一白為何如此在意人類,甚至是不起眼的人。

明明他的強大,他隻需要將目光放在更強大也更遠的地方。

她飛身一掠就消失在了陰陽城內。

她隻需要聽令, 在他們性命危機時再出手就行。

陰陽城此時內部已經安定了下來, 陽河的水位甚至是上漲了一丈有餘, 打了一仗反而像是吃了大補的東西。

雙蒂王花周身怨戾幾乎凝結成實質。馭屍城內陰河水陰氣在緩緩消失,附近花朵爭相開放。有好奇的孩童不小心落入其中在眾人驚呼閉眼中, 小孩卻安然無恙,最後被城中護衛救出。

眾人越發驚奇,“陰……陰河……”

“陰河它……它不是陰河了?!”

有人將花扔進去發現沒事後大著膽子將手放進去。

“陰河水對人與物的腐蝕消失了!!”!!!

與此同時雲家大少身邊一不起眼的隨從腰間的白色燈籠卻是一亮, 變為了腥紅色。濃重的似乎血液滴出來,紅燈籠鬼那點紅色一比就小巫見大巫了。

這是鬼王級別的紅。

隨從的眼神紅了一瞬後卻又恢複了黑色, 眼神也迷茫了一瞬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井渫為防止人發現, 重新附到燈籠上。早在顧一白吩咐時,她就借機在離開的雲家人身上帶上了這燈籠小鬼。

隻要有她井渫鎮小鬼在的地方, 她可以瞬時出現燈籠鬼所在。

與顧一白締結契約後, 井渫更是可以附身在任何人的身上。

雲大少感覺周身一冷, 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再一看就看到敵人都快到眼跟前了,他那還在迷迷瞪瞪的隨從打著瞌睡呢!

他頓時一個激靈,緊張的口水都幹了。

“清醒清醒!你得保護我別出洋相!”他指望著他剛修煉的四階大殺四方呢!讓魔域雲家的風骨也跟著他這勤懇的修煉之子大殺三域。

未來他絕對會是驚豔世人的修煉奇才!

見隨從點頭, 他這才將視線再次落到前邊。此時那和尚已經能看到大概身形了,但那些上陽雲家的高階弟子也越發清晰。

眼看越來越近,他忍不住回頭看去, 腿也抖動的越厲害。

“怎麼還不來啊,不是去如廁嗎, 雲舒不會是嚇的跑了吧!”

雲大少握住手裏的劍,長劍也跟著哆嗦, “也不叫我!”

“那和尚跑的也挺快,這麼多人竟然還追不上他!”他似乎淡定吐槽。

時局越發緊迫。

“等會距離咱們百米的時候就放箭,然後我就帶你們衝出去。都知道了吧。”雲大少眼神眼睛發幹發直的看著那和尚,目光一錯不錯。

哪知還沒到預訂的百米,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和尚被追上了,踉蹌倒地。

“大少,怎麼辦?弓箭手用不上了。”

眼看為首的上陽雲家人對著小和尚砍了下去,他大吼一聲,“還能怎麼辦!救人啊!都給我衝啊!!!”

那咒印卻是奪修士靈魂與血液來維持陣法的,不過一會那二十三個修士就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再過片刻就沒了生機。

咒印上的心髒卻是吸飽了一樣愈發紅潤。

似乎連著人的心髒一樣一跳一跳的。

雲七站在原地卻久久沒有等到陣法的啟動,他不由上前查看卻發現跑了一個。

急忙去尋。

索性並沒有跑多遠就看到了那踉蹌倉惶的身影。

“陣旗與咒印相連,看來這人與咒印並不適配。將他帶有咒印的手帶回來,咒印再找一個適配的人。”

運道昏迷後,那咒印要侵蝕他時,體內另一道更為霸道的咒印卻發出光芒阻擋對方的繼續侵入。並且強大的氣息將那巴掌大的咒印壓的步步退讓直到龜縮到原位這才罷休。

運道與燈籠鬼當即就清醒了過來。

看清楚周圍狀況,一人一鬼立即就不要命的撒腿就跑。

可是還是被發現了。

運道的修為本身卻也不低,畢竟是曾經受寵的佛宗嫡係子弟雖然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修為不在長進但此時卻與追逐他的修士不相上下。

運道拚命的跑。

但奈何敵方人多勢眾,一番僵持下還是被打倒在地。

他聽到那雲家人道,“雲七師兄說,先切掉他的手,再將人給帶回去。”

運道一聽這還了得,燈籠鬼也急眼了。

要是真切了那不是人的秘密可不就泄露了。

“不能泄露!別放棄啊!不能給殿下招惹麻煩啊!”

運道心中怒罵,“你個破燈籠倒是發揮你的本事啊!”

就在一人一鬼無能狂怒又絕望時,雲大少那聲顫抖的怒吼卻無疑是天籟之音出現在了一人一鬼耳邊。

兩人同時望去,就見一群白衣飄飄摸樣俊俏手持長劍的術士突然從天而降。

雲大少拉起地上的運道就跑。

同時數道屍奴出現在一群人麵前。

上陽雲家的人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看清這群人的修為後,一聲嗤笑,像是在嘲笑他們不自量力。

然而力量看在擋在麵前的屍奴身上,屍奴卻不顧疼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悍不畏死的衝上來。

此時雲大少氣喘籲籲的將運道拖回箭程內。

屍奴在上陽雲家人攻擊下哀嚎退回,索性受傷慘重卻是都留有性命,被及時收回了術士的心竅內。

等到上陽的人一進入,他立即抓住時機怒喝,“放箭!”臉色通紅,目呲欲裂。

雲大少聲音這輩子都沒這麼高到幾乎破音過。

運道也急促的喘著氣,驚險、劫後餘生,還有對救他的人的英勇的崇拜,整個過程有條不紊,且氣勢如虹,很值得人信任。

終於可以不用提心吊膽了。

然而他轉頭看到了雪白華貴的袍子下卻是雙腿抖動如篩。

……

他又看了一眼上方仙風道骨般俊逸風姿的臉。

……

隻有四階啊……膽子也還不如他……

雲繾有些氣急敗壞,“瞅什麼!這是本大少第一次與人打鬥,還是這麼大場麵,我還救了你,不準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這小和尚有沒有一點麵對救命恩人的風骨!”

運道扭過頭,站起來。

看了一眼雲家和崔家的陣容隨即一臉深沉的真誠建議,“跑吧,打不過的。”畢竟他這個同階級的五階都打不過。

雲大少卻很快接話道,“你說的對。崔家的弓箭手撐不了多久,屍奴也撐不了多久,我們得趕緊撤回雙蒂城才行!”他聲音也抖的厲害,有些壓製不住。

果然他就不適合打仗,仙風道骨又淡然的修煉之姿才適合他這張臉適合他這美儀姿。但現在後悔卻晚了,都怪他勞資騙他說是會打仗的人才是雲家最有風骨的人。

雲繾看了看還沒回來的雲舒再憋不住不由咒罵一聲,“真跑了?!!”

“算了不管他了,咱們趕緊跑!”

運道:……

真不靠譜,這真是殿下派來守住雙蒂城的人?

但他們能跑到哪去,不過幾步就再次被追上了。

好在崔家主與雲家主這兩位不知道先前在大後方在幹什麼,終於姍姍來遲,兩個五階又有點作戰經驗,勉強擋住。給他們爭取前往雙蒂城的時間。

雲大少沒注意到他身邊的隨從自從看到運道手上的咒印後便開始雙眼發紅充滿戾氣,這次卻像是失去了理性。

周身再次開始陰冷,幾人滿頭大汗倒是反而覺的涼快舒坦多了。

燈籠鬼卻嘟囔,“總覺的有熟悉的人在咱們四周。”

運道隻覺它在發癲。燈籠鬼熟悉的人不就隻有他一個人,當然有熟悉的人在這裏。

運道,“現在你還亂想什麼,找雙蒂城的人去救人為重!”

崔雲兩家駐紮的地方距離雙蒂城卻有近十裏遠。此時這十裏對一群人來說卻和千裏一般遙遠。

然而沒想到雪上加霜,沒等眾人跑出兩裏。卻是那雲七趕來了,七階的修為,蠻橫的不講理的壓製,兩個老頭很快就被打的搖搖欲墜毫無還手之力,眼看也撐不了多久。

倀鬼王卻眼神狠戾的看著咒印,似乎陷入某種夢魘中,理性似乎在一寸寸被剝奪。倀鬼王的弱點便是極易失去理性,此時也是陰差陽錯。

兩行血淚卻是從隨從眼內流出,完完全全厲鬼摸樣。

此時雲大少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看到身旁人不由驚叫的差點跌倒在地。運道看過去,燈籠鬼視野也轉變,這一看卻是三魂差點沒了七魄。

“倀鬼王井渫!”

燈籠鬼立即驚叫,“我就說這死人味氣息熟悉,這氣息我到死也忘不了!”

“可倀鬼王不是殿下契約的屍奴嗎,不是咱們的幫手嗎,怎麼現在是什麼情況!”雲大少驚恐未定。聽到後一喜,然後又是驚恐。

倀鬼王這摸樣顯然不像是來幫他們的啊。

但其餘人也不知道啊。

那邊兩個老頭危在旦夕。

緊急情況下,雲大少突然大聲嗬斥道,“倀鬼王井渫你忘了殿下的吩咐嗎!”

突然一切都像是靜止了。

其實是雲繾猜的。

既然倀鬼王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那十有八九是殿下的吩咐。因為除了顧一白沒有人使喚的了倀鬼王。

見對方看向他,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就見那隨從轉頭滿身血腥戾氣的衝向了為首的雲七。

雲大少雙腿發軟,徹底癱軟在地。顯然他猜對了,井渫的理智被叫了回來。

這下有了倀鬼王井渫,他們有救了。

運道知道倀鬼王的厲害也唏噓道,“看來不用去搬救兵了,該搬救兵的是他們了。”

雲七當即感到不妙,回身要退卻被對方的手如鉤子一樣絲絲勾住並陷入血肉內。

“鬼?”他回身掙脫開,看向隨從腥紅泣血的雙眼。

井渫卻不說話,她從對方的身上嗅到了咒印的氣息。那讓她慘死成為如今這摸樣,日夜受折磨的可恨咒印!

“殺!殺了你!”她通紅著雙眼,內裏充滿痛恨,是極致的恨意與戾氣交織。

力道大的幾乎能將對方胳膊輕易折斷。

哪知眾人卻看見。那雲七對上井渫激動的情緒,沉下的臉卻突然詭異上揚,“沒想到此次湮滅雙蒂城之行,竟然還有意外之喜。厲鬼之像倒是與我雲家某位故人有些相像,隻是前段時日卻突然消失了。想必帶回去後老祖定然會欣喜。”他眼內似乎暗含深意。

清脆的哢嚓聲在眾人心間響起,似乎是一直被壓製的東西破裂的聲音。

雲七周身氣勢卻突然大漲,體內那股浩然正氣極為克製鬼物。

雲七那雙貪婪的眼睛卻比厲鬼的雙眼令人心中顫栗。

“八階!”

“他隱藏了修為!”眾人驚呼聲。

然而此時顧一白神魂不穩,倀鬼王卻不能發揮全部的力量。井渫自知這種情況下,她與對方可旗鼓相當,但是要按照顧一白的要求護住所有人的性命她確實無法做到。

所以她陡然轉身對身後已經停下的遠大少與運道暴嗬道,“跑!”

淒厲的聲音似響徹雲霄,鬼氣蔓延眾人腳下之地。

她認出來了!

這是當年殺她的元凶之一!

對方不是佛宗的人,是假冒的佛宗之人!井渫咬牙,“原來你是雲家之人!”她就說為何這幾百年在那些禿驢身上未曾感受到殺人凶手的氣息。

雲七,懷中拿出一柄刻著佛經的匕首。

那浩然氣息卻是從內裏傳出。

井渫再忍不住從隨從身體內飛身而出,利爪飛蛾撲火般而上。

雲七眼神卻玩味,欣賞著她的仇恨,“厲鬼見到殺死自己的凶器時都會徹底失去理智,且功力發揮不足七成。厲鬼竟然不怕魂飛魄散的衝向能殺死自己的凶殺利器前者看來是真的了,後者嘛……就要我來親自驗證一番了……”

第318章 八階的前後夾擊

雲大少當即厲嗬一聲, “跑!”

“怎麼回事?不是說雲家家主才是八階嗎?而且怎麼出動了兩個八階!”雲大少跑的兩腮抖動。

那雲七的一看那長相就不像是中年長相的雲家主,太年輕了。

“難道情報有誤?”兩人一邊跑一邊說話。

雲繾心慌的不行,他不說話他覺的自己肯定跑不到雙蒂城。

“不是, 那不是雲家主。”運道說。

“你見過?”雲繾好奇。

“他們昨夜便是在寺內休憩的, 我跟著過來的, ”運道說。

“雲家主看著怎麼樣,也這般笑的滲人嗎?”

運道想了想卻道, “他在那雲家主麵前卻是存在感很低,但是雲家主似乎什麼都會先詢問他。”

雲大少咬牙,“聽你這麼一說。這人肯定是那雲家老祖派下來的。”能讓八階當隨從便是雲家主那也不可能, 隻有雲家老祖了。

運道也覺的是。

然而就在兩人靠近雙蒂城的時候,麵前卻出現了一群上陽雲家的修士。兩人急刹車, 都心道倒黴。為首之人乃是一個中年男人。

其中一人一下就認出了運道。

運道也小心的對雲繾道, “那便是上陽雲家的家主。”

“這下咱們怎麼辦?我父親和崔家主還在擋著那邊的修士呢。”

“束手就擒?”雲繾絕望的道。

運道猶豫的瞬間。

燈籠鬼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他可以, 你不能啊!絕對不能被發現異樣!”他如此激烈的情緒, 似乎被掩埋的內心深處有過相似的經曆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聲更撕心裂肺的聲音卻從前方響起, “哥!救我!”

“雲舒!”雲繾看過去,熟悉的身形,他目呲欲裂。

卻是道。

“你都跑了還有臉讓我救你!”

雲舒大感冤枉, “是崔家主和父親察覺不妙讓我偷偷去雙蒂城送信的,事情緊急就沒有告訴你!哥你救我啊!”

“雲繾雲舒?這姓氏倒是碰巧了和本家主一樣,也真是好一番兄弟情深啊。”一聲讚歎打破兩人傾訴。

卻是那上陽雲家家主。

他隻是順嘴讚了一聲姓氏卻是沒有認出魔域雲家來, 在他記憶中與凡人域雲家同源存活至今的隻有神域雲家,魔域的雲家似乎早就在曆史長河中消亡了, 沒有留在他的記憶內。

此時他一臉感動的看著魔域雲家兄弟的摸樣看的人大為不解。

“將後邊的和尚交出來,我不為難你們兩兄弟。”他說。

所有視線看了過來, 落到那準備要偷溜的和尚身上。

運道冷汗都下來了,一動不敢動,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中自己緊張的心跳。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雲繾卻是拒絕了對他們兩兄弟看起來異常有利的建議。他們兩兄弟卻從始至終就認出凡人域雲家來。

對凡人域雲家低頭是不可能的。

雲家主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卻關注點不同,“你們二人的感情原來是虛假的。”

他示意後邊人將雲舒送到他的手上,從方才起雲舒也再未向雲繾喊過一聲救命。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雲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對雲繾叫道。

“若是你們活著見到了殿下,就說我願意!”他眼內卻是無絲毫對死亡的懼意。

雲舒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弱小,麵對高階依舊如螻蟻。如此快速,就將他升階時的意氣風發與昂揚鬥誌就被擊打的如琉璃般稀碎。

他隻是後悔,被保護了這麼久,才真正發現他們就如狼群中無知羊羔不知天高地厚。雲家還是讓殿下失望了。

殿下麵對的世界正常的他們卻是不可以參與應對。

大地的聲音似乎在接近他,雲舒眼皮顫動,卻從始至終睜著雙眼。

他想,但非正常的他們卻可以。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上陽雲家主皺了眉,隨後他舒展了眉頭以為是人臨死前的妄言,便道,“死到臨頭,願意不願意也沒必要了。”

他道,“放心我會讓你們兄弟二人團聚的,弟死兄隨如此兄弟情深才不會讓人失望。”

在雲繾目呲欲裂中。響徹在場人心頭的頭骨碎裂聲音隨著對方話落緊隨而來。

“……不!!!”

雲舒的身體軟軟的如破布一般倒在地上,毫無聲息。他的眼睛還大睜著似乎要看清楚什麼。

此時空氣中的風似乎都是痛苦的。

運道也愣了,他的運氣向來不怎麼好。

能活到現在延續性命是人生中唯一幸運的事情,他將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他大腦一片空白又緊張的看著剛才還話癆般鮮活與他說話現在卻聲音似杜鵑泣血的雲大少。

當雲家主的攻擊到雲大少前方時,他在燈籠鬼驚恐中想也不想身體先一步擋了過去。

雲家主親自動的手,他是真的要置人於死地,毫無保留。

在對方訝異中手掌瞬間貫穿他的身軀。

鮮血灑下。

“運道!”雲繾再不顧上其他,連滾帶爬扶住他。

運道捂住胸口,“……唔,好疼。我打小就沒這麼疼過。”

雲繾一聽幾乎落淚了。

雲舒的死讓他不敢相信,此時耳邊的痛呼聲傳來,他才有了真實的觸感。

他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然而雲家主現世嫌惡的擦了手上的血,之後卻是驚疑了一聲。

擦過血的帕子上似乎有什麼柔軟如皮一樣的東西,他手拿起來卻是一層透明的細軟的皮,紋路就如蛇皮一般。

他再次看向摟在一起的兩人,“怪不得受了我一擊還能活著,你與雙尾蛇家族有什麼血緣關係?難道是雙尾蛇的私生子?”

他誤解了。而且對方越猜越離譜,壓根沒想過雙尾蛇的孩子怎麼會去當和尚,而且正常人一看那長相都知道不是,對方就和眼瞎的神經病一樣。

雲家主臉上又掛上了詭異的那種感動神情,他這次卻是看著運道,“雙尾蛇也有孩子了,聽說獸人術士比任何家族都注重血緣關係。這種情感,真是令人感動啊!”

然後他安慰運道,“放心,原本我不想殺你的。但卻是雙尾蛇的孩子,那我也會殺你的,孩子你乖乖等我殺了你身旁的人便會來殺你。”

“當然也會盡早讓雙尾蛇去陪你的,不用怕。”

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某種情緒。

看著那扭曲又陶醉的臉。

運道,“惡心又眼瞎。”

雲大少第一次認同詆毀別人的話,“你說的對,而且腦子有問題。上陽雲家的家主原來是這般變態。”他擋在運道的麵前。

“此地距離雙蒂城已經不遠。他要的是你手上的咒印,這咒印看來很重要,最好不讓他們拿回去。等會你能跑就跑,不能跑咱們就隻能一起死了。”

……

燈籠鬼卻連忙悄聲的在用衣衫遮擋運道破了個大洞的胸膛,因為那大洞正在悄聲的愈合。也虧是個腦子有病的變態,總是關注別人的親情,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然後他又對運道說,“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若是你真的能見到殿下。便告訴殿下我也願意,雲家雲繾和雲舒都願意。”

雲家主的攻擊卻已經落下來。

運道還想替他擋,但燈籠鬼作為最冷靜的旁觀者卻在運道沒理解的時候聽出了一點門道。在雲繾抽出武器螳臂擋車一般要為他們拖延時間時。

燈籠鬼瞬間附身運道,不要命的向前跑。

在運道掙紮中,他道,“你忘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了?”一句話卻讓運道停了下來。

燈籠鬼紅著眼,猩紅中卻又滲著黑黝黝的陰森陰氣,運道桃花麵相都成厲鬼相。燈籠鬼聲音陰涼,“旁的人死了許是沒有活路,但馭屍城的人卻是不一樣。”

雲舒與雲繾兩人為何不懼,因為有殿下在他們身後。

“有殿下在,他們可是想死都難!”他陰森出聲,涼颼颼的卻讓人急躁的心都跟著緩了下來。

遠在數裏的童蛇,聽到雙尾蛇大人有孩子的時候人就不好了。

他跟了雙尾蛇大人這麼久怎麼沒聽說過有孩子?

他們子嗣異常艱難,一輩子一般隻會有一個沒有子嗣的大有人在。兩個便是子嗣豐厚。

但要是真是雙尾蛇大人的子嗣,在他沒跟隨的那段時間偷偷找女術士誕下的子嗣……

原本悠哉的童蛇更是拚了老命的往那邊跑。蛇群變身獸形窸窸窣窣往那邊跑,一群半人半蛇突然出現還挺引人注目。

童蛇一看,一個桃花眼和尚一個那不雲家大少嗎。

地上還有一個死了的。

哪個是雙尾蛇大人的子嗣?雲家大少肯定不是,難道是那個和尚?童蛇眼睛瞪大,瞳孔陡然顫動望向地上的人。

是這個?

但他認出了那是雲家二少,有過一麵之緣。他再次將視線落到桃花眼和尚麵上,和尚身上有點熟悉的氣息,但是卻令他們獸人術士很討厭的氣息。

雲家大少認出他是雙尾蛇身邊的人。但是卻也知道這蛇跑的快修為高的沒幾個,雙尾蛇一族就剩下了個苗,這苗還在加害者手底下活著,怎麼可能會允許他身邊有強力的助手。

卻是喊道,“別管我!快送運道去雙蒂城!”

童蛇還在思索。雲家主看到這一群蛇再一聽雲繾的話卻更是認定了那運道和尚就是雙尾蛇的子嗣,這雙尾蛇的部下都來救他的子嗣來了!

“攔下他們!”他命令。

這下童蛇也不用糾結了,直接奔著運道而去,先不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群蛇尾巴卷著人往自己身上一裹,裹的密不透風,燈籠鬼全程沒有反抗。一群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重圍跑了出去。

雲家的修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童蛇看著身後氣急敗壞追他們的凡人域修士嘲笑。

“我們身為雙尾蛇大人的部下,那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職能,一身日經月累煉出來的筋骨皮肉豈非小小六階五階就可追的上的。太小看我們了!”

“隻要那八階不解決完雲家那小子,就沒人追的上咱們。”

然而,距離雙蒂城不到一裏。

手上染血的中年男人如雷霆般瞬時閃現在一群蛇人麵前,都沒用帕子擦手可見心急。而這代表雲家那大小子也遭遇了不測。

一下折損兩個,這下可糟糕了。雙尾蛇大人會認為他們無能的。

蛇人的尾巴越發將內裏的運道卷的緊緊的。

索性現在已經進入了雙蒂城巡視範圍內。

童蛇此時隻能祈禱,雙蒂城負責巡視發現這一幕的人趕緊去裏麵報信。

但八階高手的動手是按息來算的,生死存亡都在一線。

童蛇吐出一口氣。

雙尾蛇大人,您那驚世美麗的身姿。童蛇要下輩子才能再見到了。

剩餘蛇人像是不怕死一樣衝上去阻止,卻被對方如切菜一般瞬息結束。

童蛇擋在了運道麵前,他死也會保住雙尾蛇大人的子嗣的。

雲家主,“眼神很好,就像護犢子的父親一樣。我會殺你殺的快一點的,保證不讓你痛苦。”

眼看攻擊落下,童蛇閉眼卻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道柔媚至極的聲音傳來,“哎呀,但是妾身等會會讓大名鼎鼎的雲家主死的非常痛苦呢。”那聲音的主人及時擋下了八階的威壓。

舌蘭,“痛不欲生!”她妖豔的唇冷冷道。

卻是這段時間雙蒂城警戒嚴密,這群人一進入便報告給了城內的人。三裏至十裏之外是崔雲兩家警戒,上陽雲家弄陣法的地方便是選擇雙蒂城十裏處。

雲舒便是用來送情報的,可是沒想到被擋在了三裏之外。

雙蒂城境界範圍隻有周邊三裏,距離已經近在咫尺,但很是可惜。

甚至雲繾的屍體也折在了這三裏外。

童蛇睜開眼就看到了一望令人討厭的舌蘭,旁邊還有薄蛇。然而此時兩人聲音對他們來說卻是如天籟之音。

童蛇在兩人護佑下進入雙蒂城內。

舌蘭媚眼掃過,她自然認得出童蛇這雙尾蛇近身之人。雙尾蛇送上來的樹枝,還能進一步討好殿下並邀功要賞賜,她與薄蛇不抓住眼前的機會就是傻子。

“好好好,一段時間不見,異人城的舌蘭不僅背叛了異人城。還成了八階了!”一道笑著的聲音響起,原先還溫聲的雲家主卻是眼神淩厲起來。

就見他眼神黑黢黢的看著舌蘭與薄蛇,卻是猙獰著臉冷聲道,“背叛者該死!”

第319章 當年不死屍誕生是人為?

雲家主那腦子有坑的卻是絲毫不管舌蘭的警告, 再次徑直攻擊向她背後的運道。

舌蘭哪想他竟然比魔域的人還蠻橫粗暴,一時間也興奮了起來。

隻聽嘭嘭嘭!幾聲,兩人已經是纏鬥了起來。很快兩人就打的天昏地暗。

薄蛇望向剩下的雲家人, 絲毫不自大。變出本體與一群人打了起來。這一打還真就打出了問題, 裏麵竟然還真隱藏了一個七階高手。

原本對方還想要偽裝, 但在薄蛇強悍的步步緊逼的戰鬥力下終於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真麵目。

童蛇見勢不妙已經早一步卷著運道跑進了裏麵。

“關門!快關門!”童蛇連忙道。

士兵們看著外麵的情況相互望一望不確定要不要出去幫忙。童蛇想也不想道,“你們的修為和我差不多, 出去就是送死,快別添亂了。守住大門不要被偷襲進入城內才是重中之重。”

士兵們這才訓練有素的關上大門。

大門關上,童蛇蛇尾巴一收, 才軟了腰靠在大門上。

運道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已經變為黑色。胸口上的大洞隻剩下拇指大小。

他唇色發白似乎是失了氣血一般暈過去了。

一旁的士兵隊長走過來, 正派人將運道抬去醫館檢查傷勢。

童蛇想到了什麼問, “你家城主呢?”

“不知道。”

“不知道!!!”童蛇聲音響亮,士兵隊長臉色難堪, “真不知道!似乎是有什麼秘密行動, 和奇襲隊現在都不在城內。”

童蛇不可思議, “你這家都快被人給偷了,你們城主不在!”

怒吼完,心中鬱氣消散不少。他又好奇問, “什麼秘密行動?”

士兵為難的撓頭,“要是知道,就不是秘密行動。我也不是這麼個小隊長了。”

童蛇讚同, “你說的對。”他心內卻適量著,奇襲隊。那不是殿下的隊伍嗎?現在還不出現, 殿下在打什麼算盤?

去哪了?他好奇的要死。

不會去雲家的大本營了吧。

“不知道。”守城士兵隊長搖頭。“但昨天那雲家還沒來的時候就都走了。”

“——嘶,這裏麵有事啊。”童蛇來了精神。

士兵隊長似乎來了興致, 他突然看了一眼四周,偷偷摸摸摸樣,湊到童蛇耳邊,“我告訴你一件事啊,其實外邊那雲家主的乖兒子就在咱們雙蒂城內關著呢。”

“什麼!”

童蛇瞪圓了眼,看向門外,“那老變態的兒子被咱們逮住了!”

“嗯,似乎是殿下捉回來送到這裏的。”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著,城牆上卻跑下來一個人。

“隊長,快開門!讓舌蘭大人和薄蛇大人進來。

此時他們才發現門外的動靜卻是消失了。

兩人麵麵相覷,“怎麼回事?”

舌蘭動作嫵媚的撩了撩自己此時略顯淩亂的發絲,顯然這一戰她並不輕鬆,“似乎是聽說自己兒子死在了魔城,老變態找他兒子去了。”

士兵隊長,“都叫老變態,看來那上陽雲家主還真是個老變態。”

童蛇再次瞪圓了眼,“不是說變態……嗚嗚。”兒子在這裏關著嗎。

童蛇話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巴,近在咫尺的嫵媚蛇眼,眼尾上挑勾人。那眼睛對童蛇眨了一下,將放在他嘴上的帕子扔掉,“隔牆有耳。”

“那裏的自然是假的,但是足以以假亂真。”

“還是殿下測算的準,早就知道了那雲家主是個寵兒癡迷的變態老父親。這一下雲家的實力可算給全詐出來了。”

“這下先讓那老變態先和魔主去鬥吧,等他們發現真相再回來,麵對的可就是死亡地獄了。”她扭著腰,腰肢亂顫,眼內卻是具是陰冷冷意。

“詐他做什麼?”童蛇問,直接打唄,多此一舉。

薄蛇,“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舌蘭,“雙蒂城不損一兵一卒。”

她剛說完,城門外就傳來了哭聲。

“我的兒啊!”

“繾兒,舒兒!你們怎麼就舍下我走了啊!”

雲七也跟著老變態家主一起前往了魔城,那邊的戰鬥自然也結束了。

與崔家主一起趕來的雲家主一下就得知了兩個嫡子先後殞命的消息。雲繾雲舒被人並排放在一起,看不清往常清俊的麵容,雲家主一頭白發老淚縱橫的摸樣看的人動容。

崔家主歎了一口氣,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原本想說一聲節哀,卻聽到對方嚎啕站起身,卻是抹著淚道,“上陽雲家果真是克我魔域雲家,但這次他卻是克錯了!”

此時運道也在醫館藥師的目光下神奇的幽幽轉醒。

醫館的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摸一把脈,脈象時有時無,就算有脈象也不像是活人脈。傷勢卻又能不藥而醫的人。

簡直是奇像!

“若是丹師昨日不離開的話,必然會很激動。”

運道將雲家大少與二少的遺言告訴雲家主。

雲家主再次抬眼時眼眸傷感,“唉,果然兒大不中留啊。”

眾人不解間。

雲家主抹完淚,看著炙熱的太陽,卻感歎,“兩人早就想當殿下的屍奴了,也算如了願了。”

“隻是卻是不能生育了。”

“沒關係。我這身子老當益壯,看來要早日再給雲家留下個傳子嗣的後人才行了。”說完他已經是感慨的笑吟吟,笑臉仿若頭頂炙熱的太陽一樣光芒萬丈。

崔家主:……

眾人:……

看著那老臉一陣惡寒。

自從與亡城一戰,陰槐林村大半村民成為屍奴後。殿下卻是立了個規矩。

殿下那日似乎心內受到了重創。

他不會再不顧眾人意願,盲目將眾人變為他的屍奴。

屍奴與其共生共死,若無意外,會一直與他共活於世。然而歲月悠久的孤獨並未所有人願意,就如並非所有人都追求權力者的永生。

每個人追求的不一樣,顧一白在與陰槐林村人心意相通後才發現。大部分人追求的卻是現在、當下。

迷茫與痛苦充斥在他的腦海內,那是陰槐林村屍奴的情感。

他們渴望死亡。

也是那一日,顧一白發現他是有多麼的自大,多麼的鼠目寸光。才會以為所有人都在覬覦他、所追求的人生欲.望都是一樣的。

而作為顧一白的屍奴死亡便隻有他親自抹殺他們的靈魂。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顧一白也在那一日意識到,他的能力隻有對上需要他能力的人,對對方來說才是有用的、幸福的。對於他自己是保持本心與理智不被不死怨戾摧毀的人之本心。

用不好他會一把割向他自己的刀。

但也並非所有人需要的人都會得到顧一白能力的眷顧,成為與他永生存在、同生共死與世間的屍奴。

對馭屍城領域有極大貢獻的、為馭屍城領域而死亡的以及有用的對馭屍城領域有益的。

雲繾與雲舒顯然是後者,且是顧一白的狂熱粉。

他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掙脫原有的世間規則與現實賦予□□與天賦所給予的禁錮,他們認為死亡對他們來說是重獲新生。

崔家主卻認為遵循天地規律的家族才會更昌盛且長久,不會容易出現無法控製的問題。

崔家主看著麵色平靜但眼底隱隱猙獰底色的雲家主,心道雲家主已經魔怔了。

雲家主對崔家主道,“上陽雲家再也殺不死我雲家之人,我雲家會與殿下一起永生不朽。”

崔家主歎了一口氣,卻並未說什麼。

將兩人屍首送回馭屍城內。但在送回去之前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運道手上的咒印以及,被雲家放置在雙蒂城外十裏的陣法和陣旗該怎麼處理。

以薄蛇為首,一行人在運道的帶領下前往,卻發現了二十三具屍首。而他們的左手全都不翼而飛,青天白日下令人不寒而栗。

“對自己人可真狠。”雲家主冷哼。

而此時一則關於上陽縹緲雲家的留言卻也在三域散步開來。

“聽說了嗎?雙蒂城的傳聞?”

“什麼傳聞,都被證實了。上陽雲家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密謀要除掉雙蒂城了。”

“好可怕。和隱藏在草叢中窺伺人的蛇一樣,雲家是要做什麼。”

“不對,說的不對是千年前密謀毀掉雙蒂王花。那雙蒂王花都被給毀的差不多了,可憐雙蒂城還把雲家當成救命恩人呢,卻不知道把仇人給引進來了。”

傳聞有憐憫也有極端仇恨的。

“死的好的啊,有什麼好可憐的。不是說魔域多時窮凶極惡的嗎,就差這一點就給全弄死了,真是可惜了。”

“為了毀掉雙蒂城還不惜殺害自己族中嫡子來獻祭陣法,也不知道那雙蒂城有什麼秘密。”

“聽說嗎,聽說是和不死屍有關。”

“我也聽說好像是不死屍重新現世。雲家好像想重現當年的井渫鎮,重新壓製不死屍。”

“……井渫鎮那又是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反正現在雲家已經前往雙蒂城了,雲家什麼目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雲舜雲翼走在凡人域的路上聽著周邊的議論聲。

他們先前前往了佛宗,與佛宗長老們聊了些許發現佛宗挺正派的不像是有問題,然後就在凡人域來回晃悠收集凡人域各大宗門的信息。

神域雲家懷疑,凡人域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為此特意與其餘神域的人分開。

不想再次聽到了有關顧一白的消息。

兩人相互對視。

“上陽雲家?”兩人似乎嗅到什麼東西。

雲翼,“這上陽雲家倒真是好名聲,如此驚天陰險作為卻還是贏得大部分人的支持。倒是少有人同情受害城池,可真是顛倒了。”

但說起來,上陽雲家這番作為卻是令人心生後怕。默不作聲這麼多年一點點將人不動聲色蠶食,耗費幾代人的精力,這份‘毅力’與執著也令人心覺可怕。

被盯上的可真是不寒而栗。

雲舜卻對憤怒的雲翼道,“不需要憤怒也不需要急。上陽縹緲雲家這番作為必然會引頂級勢力的忌憚與防備,普通人的看法沒有大礙。”

“查清楚,當年的不死屍是否是人為誕生於世間的才是。不然會如雲華光所言,會再次造成大規模的世人死亡,人間煉獄重現於世。”

他們也是才知道,雲家多年一直在查探懷疑不死屍是人為造出而非天地誕生。且天乾城那位的死似乎也與之有關。

不死棺木帶不回去,查個消息……雲舜吐息。他們二人不能再讓族中長老失望了。

第320章 ‘迷障’雙蒂城

守門弟子恭敬的聲音吸引了雲舜與雲翼兩人的注意力。

“大公子!”

“嗯。”一聲冷淡似乎從喉嚨間擠出的聲音。

兩人看去就見一眉頭緊蹙鼻勾微彎異常傲慢的男子率領浩蕩的仆從, 在一眾人恭迎下進入府內。

“大公子?那就是凡人域的雲長樹?”雲翼疑惑,他頭一次見比他們還傲慢的人,那鼻勾都快頂到天上去了。

雲舜, “應該是了, 雲家嫡子也隻有一個, 能叫雲家大公子隻有一個。”

雲舜卻隻覺此人不好相與,若是正麵拜訪怕是得不到什麼, 隻會打草驚蛇。不若迂回。

於是他道,“先在周圍打探一番。”

“我們先做什麼?”雲翼問。

“聽說這雲家嫡子是個喜好在外比武的,自己家練武場不去, 非要去別家練武場。我們去這雲家地界,那幾個練武場打聽打聽看看能聽到些什麼。”

雲翼頓時眼前一亮, 雙眼發光, “不愧是大師兄,這辦法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等了解了咱們再去雲家, 看他們能拿什麼堵咱們的嘴!”

而門內。

一弟子順從的在前方給大公子帶路, 為大公子說著府裏發生的事情,以及來自魔域與那馭屍城的戰報。

送到了門口,那弟子也說完了。

卻是站在原地沒有走。

那大公子思索了片刻, 隨手從身上扯下點丹藥扔了過去,就見那弟子從臉冒冷汗到喜笑顏開的離開。

而大公子一行人剛進入房間。

雙蒂斂就癱軟在地,沒想到真給混進來了, 旁邊一群人也是鬆了一口氣。也幸虧這雲長樹往日裏霸道,壓根就沒人敢質疑他, 甚至沒人敢抬頭看他們一眼,全程都低著頭。

這反而方便了他們。

“魔域雲長樹的‘死亡’還沒有傳到這, 現在咱們暫時是無憂的。”

雙將也是吐氣,平生第一次幹這事,還是在上陽雲家的地盤上。

一群人卻是真如童蛇亂猜測的那樣,在雲家前往雙蒂城的時候他們反而來到了雲家的大本營。

“時間緊迫,咱們隻有不到兩日的時間。時間一到無論咱們有沒有打探到關於雲家的任何事情都要撤離,懂了嗎?”雙蒂斂緩了緩,調好心態說。

一群人應聲,接著奇襲隊的人便在雲家各處分散開來。

卻是顧一白發現雲長樹這個人帶來的機遇,他一直想深探雲家機密。此次雲長樹的身份卻是機會難得,便將‘無所事事’的雙蒂城高層與奇襲隊的人派來了雲家。

可謂是利用得當,不浪費絲毫閑置人力資源。

此時雙蒂城的童蛇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發現這雙蒂城還真是人少的可怕,而且藥房沒核心丹師、打鐵的沒核心煉器師、就連賣衣服的都是老板外出進貨了,全程店鋪走個十家八家都沒有老板的存在。

“怪怪的呢。”

但童蛇又說不上哪裏怪。

童蛇若是知道雙蒂城之花特性的就知道這群人在說謊,雙蒂之花的特性讓雙蒂城的人無需外出采購,雙蒂之花便會產出他們需要的一切。

所以雙蒂城幾乎與世隔絕少有與外人來往,自給自足狀態。

這時候童蛇卻又撞上了那個原本守城門的士兵隊長,隊長似乎空閑在城裏閑逛。

士兵隊長似看出他的疑惑,直言不諱道,“奇怪是因為核心人員都離開了吧。”

童蛇才猛然恍然大悟,“對!就是這個樣子!有能力的有錢的有權勢的全都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都跑啦!

童蛇再次抬眼看向雙蒂城,這裏卻仿若一個巨大的迷障般。迷迷瞪瞪的讓人看不清楚內裏玄機,似乎外人一踏入就會迷失方向,踏入未知的危險。

那士兵伸出手對著迷惘神色驚疑的童蛇,童蛇握住他的手。

柔軟的溫熱的正常人的手,童蛇第一次摸到有些新奇。

士兵道,“我是雙蒂城雙將將軍的弟弟,雙無。很高興認識你。”

雙無與雙將這名字一比簡直是糟糕透了,似乎意味著父母對其沒有一點期望。這完全是因為雙無出聲時候被測出完全沒有其餘雙蒂之花的資質。

換言之,全城的雙蒂之花沒有一個選擇他,為他誕生而綻放。

他也是唯一一個普通修士,修煉外界的術士。對雙蒂城來說是個異類。

因為這種自小被另類相看,在發現外界人完全不會對他另類相看時,雙無就喜歡與外界人打交道。

童蛇果然也不知道其中的區別,臉上並未對雙無透出什麼異色來。

童蛇,“也很高興認識你。”他腦子也終於轉過來了,怪不得之前門外打仗的時候他就覺的這裏邊的士兵都那麼懶散的沒什麼幹勁,就是城內的居民都淡定的不正常。

但也不對啊,“核心人員都走了,這不是留下城內的人送死嗎!這是絕望了?不掙紮了?認命了?”童蛇腦袋終於又轉過彎來。

可是殿下也派了舌蘭和薄蛇啊?這擺的什麼迷魂陣?

雙無很高興,所以很高興的為他解釋。

“殿下在將那雲長樹捉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完全的謀算,雲家無論如何都不會達成自己的目的的。”他眼神豔羨又崇拜,滿滿是對馭屍城內坐於高位之人的驚歎。

這是他見過除去大哥,最厲害的人。比大哥還厲害!比城主也厲害許多的最神秘又危險的人物。

簡直讓所有雙蒂城人包括他都心生向往與仰望。

此時雙蒂城不過是個彌漫著煙霧彈的‘空城’,雲家的目的是毀掉雙蒂王花的同時滅絕雙蒂城之人。而沒有雙蒂城核心人員的雙蒂城,自然預示著無論雲家此次對雙蒂城之戰是否成功。

雲家都會失敗。

“更何況,雲家做夢都沒有想道視雙蒂王花為生命中一切的雙蒂城會將雙蒂王花送給了殿下。”

“而此次留守雙蒂城包括我的所有人都提前簽署了願意死後成為屍奴的契約書,他們的死亡是自願的,非人的新生也是自願的。”

“那不願意的早已經隨著核心高層離開。”

“所以雙蒂王花不會消失,雙蒂城也是不會消失的。雲家的目的永遠不會達成了,哈哈哈。”雙無笑著,倒是似乎未來被雲家殺死會是多麼期待的事情。

讓人不由抖了抖身子。

童蛇倒是驚歎,“雙尾蛇大人白擔心了。”這麼個走一步看十步的,在他們還沒想到的時候就已經布局,且是布置的一層又一層,不到事件發生,局內自己人都不發覺的局。

雙尾蛇大人根本就用不著擔心對方!!!雙尾蛇大人還是擔心自己不要被其餘九階捉住吧!

“不會啊,你可是救了那帶著咒印的桃花眼小和尚,也算是更進一步摧毀了雲家的目的。而且也接近了不為人知的雲家的一部分,你可是大功臣!”雙無帶笑。

而且殿下大膽的謀略如在鋼絲上跳舞一樣,簡直是令他們目瞪口呆好嘛。

他和留在城內的人根本就什麼都不怕,也自願為了雙蒂城的未來而死亡。

而且大哥和城主他們比他們危險的要多了。

童蛇木了,“他們還真的被派去凡人域雲家了!!!”

該說大膽呢,還是大膽呢。但又不得不說這盤算是打的真好,他要是雲家家主也不會想到想要殺了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那鬼精鬼精的雲家老祖也不會想到。

童蛇原本還覺的凡人域雲家可怕,現在還是覺的顧一白更可怕。雲家就像是個無懈可擊的堅固的圓形堡壘,且攻擊力可怕。

別人還在找圓的薄弱點呢,甚至為了不與其撞擊而倉惶逃脫。

他已經一不留神就給鑽到人家心腹裏去了。

千萬不要給顧一白一點空隙,就憑這一點空隙。“殿下可能不僅會全線翻盤,還會將你坑算的皮子裏子都沒了。”不知哪的涼風吹過來,童蛇渾身皮子都給顫巍抖動了一下。

此時一封信卻飄揚過海來到了陰陽城。

上書馭屍城城主親啟七個瑰麗大字。

內裏內容卻是,神域天乾城與地澤城打起來了,神域沒工夫管你們魔域和凡人域的事了。

寫信人——神域幻城城主幻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