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中那陰陽之氣竟然是詭異般融於死去的樹木中。這陰陽鏡竟然也誕生了‘不死生物’！
神主老頭那神威祥和的麵容無端笑的有些陰邪。
對付不死怪物就需要同源生物。你有不死軍團，我亦有。且是專克製你顧一白的不死誕生物。
端看顧一白如何解決這必死之局了。解決不了他的不死軍隊與不死屍便全都隨著他消失在這曆史的長河中。
有樹枝動了一動, 顧一白發現樹木竟然活了。
下方陣法內的人也都發現了。所有不死生物警鈴咋響，猛然躲向旁邊。
怨戾有一瞬間的扭動。
身後原本死物一樣蜷曲的枝條突然朝著身前移動的所有生物攻擊了過去。
此變故突生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鬼嬰迅速將念經的三人護在中央，鬼母在最外側。
“被怨戾腐蝕的樹木竟然成了精怪。”徐佛子始終閉著雙眼, 運道睜著桃花眼一邊念經一邊看著這邊的狀況，雙目微怔, 其內有驚愕。
是第一次見活了的植物。再看旁邊淡定的徐佛子, 不愧是師叔就是泰山崩於前而喜形依舊不露於色，絲毫不分任何心神, 專注的給作戰的殿下念誦神魂經文。
再看旁邊對上圓溜溜同樣圓睜的眼睛, 他呼出一口氣。深感這才是正常人的表現, 他也是個正常人。
兩相很快鬥了起來。
飛沙走石，地上溝壑縱生。斷肢橫飛，樹木攔腰折斷, 好不熱鬧的場景。令人心肝都膽顫具裂，簡直是人噩夢中的場景，才會發生的。
而現在卻出現在現世中。
枝幹纏繞在不死生物的身上。
影影綽綽, 陰氣橫生。
真真是地獄鏡像。外界人聽到聲音更是神魂具裂。
驚愣中的善望突然叫，“小心！”
在他的視野內, 就看所有的樹枝詭異的上白下黑。底端陰氣，頂端陽氣。
中間彙聚而成陰陽交融, 球形陰陽圖案似乎便是核心。
便是地上的草都是這般摸樣。
再看其餘人似乎都沒有發覺的樣子。
不起眼的草悄無聲息捆住它們的腳，地上的草竟然也活了過來。就是這一瞬間，那樹枝纏繞上它們的軀體，眼看被困在原地。
倀鬼王雙無井渫為首的聽到那聲，齊齊避了開來。望著那些不過膝蓋高的草，臉色陰晴不定。
誰能想到這被忽視的玩意竟然也能傷人。
幸好蟻蟲吐出腐蝕酸液，眼疾手快折斷枝幹。剩餘枝幹頓時後退，不等他們恢複，乘勝而上再次擊潰主幹。
樹枝碎片落了一地。
“攻擊中間位置！”善望道。
不死生物們頓時攻擊向軀幹核心。陰陽圖案果然碎裂，樹木頓時轟然倒塌，然而下一秒，破碎的陰陽圖案卻是在自行修複。
碎的不能再碎的樹木卻是眼看重新要站立起來。
“快離開！”善望不由再次高聲大叫道。
“竟然也殺不死！”剛疏了一口氣的眾人終於臉色凝重。
又過了一日，眾人心神有些疲憊，不死生物隻要有意識便需要神魂支撐生存與戰鬥。不眠不休戰鬥，他們不是殿下那般變態的人，神魂能籠罩整個魔域不在話下。
眾人看著妖魔亂舞般的植物與雜草，“必須要找出徹底殺死他們的辦法。”
倀鬼王雙無看到恢複速度越來越慢，而且動作也越來越慢已經開始避不開雜草，多次被捆縛住又被枝幹迅速勒死城幾節而死亡正在緩慢複生的螞蟻與不死屍奴。
它們這邊死的次數太多了。
再看向那些植物。
“該死，這些東西似乎沒有意識一樣，死了複生後。神魂像是一點沒消耗一樣，精力強的可怕。”
複生速度竟然比他們要快了。
“再這樣下去，殿下神魂必然撐不住。一旦殿下失控，到時候不僅凡人域整個三域都永無寧日。而他們也會在殿下神智全失的那刻，神魂消散。”井渫幽幽道。
他們倒是不擔憂顧一白能不能打敗神域那老頭。
眾人點頭，說的極是。
壓力給到了唯一能看穿這些詭異植物的善望身上。善望睜著圓溜的眸子，忐忑又高興，“我會在明天之前找到的！”
善望的能力是利用獻祭陣法將怨戾轉化為生機。他本身其實是生機的存在，他是生機本源。
他看著黑白色的世界道，“我覺的，這些植物不是活的。”
它們當然不是活的。眾人。
善望忙搖著圓腦袋，“我的意思是說，活了的樹木其實並非是真的活了。我們看到的植物似乎是假的，我們好像進入了幻象，他們是假象。”
善望卻猜的差不離。
這是陰陽鏡的第二重陰陽鏡相——所有無生機之物即可在鏡像內重生，真正的無限複生，且毫無弱點可言，可謂攻無不克、克無不勝真正法寶。
這是神主老頭第二次使用。
不想被一個小和尚給發現了端倪，但是神主老頭便是知道了也不懼。還從未有人解開過這迷局，這鏡像哪裏是好解決的。隻找尋便是難題，五感根本就對找尋起不到任何作用，神魂也沒用。
因為鏡像是根本不存在之虛空之物。
便是找到了本體，除非一把火燒個精光，不然根本就無解。
這就是個無解的完美攻擊術法。
哈哈哈。神主老頭越來越精神。看向對麵顧一白所現出的不死屍王軀體，身軀揮動間如颶風而過，若是踏步必然驚天動地。如此驚世偉力，眼中閃過覬覦，越發誌在必得。
這邊見眾人一時沒反應，他想到什麼連忙看向雙無，“你之前不是說，感覺他們神魂似乎沒有消減。沒有意識自然不會有神魂的消耗，自然不會受到疲憊的影響。”他道。
“確實，他們像沒有意識存在一樣。活過來的東西，不可能沒有意識的存在。”井渫道。
“所以我說他們是假象。”在眼睛似乎瞬間亮起的眾人視野內，他道。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全聽你。”雙無道。
既然看清楚了本質，善望說，“他們的本體一定在假象的附近，我們找到他的真身。”
眾人靜心聽著他說下麵要做的事情。
“陣法內所有植物都被怨戾侵蝕，已經毫無生機。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有意識的生物他們卻無法控製，石塊這種本身無靈性的生物也無法控製。”
“說明陰陽鏡隻會控製被怨戾侵蝕而消亡的毫無生機的存在。”善望，“我猜測，隻要我將這些生物的本體恢複生機，陰陽鏡應該就無法控製這些植物了。”
善望的本事他們是見過的，其生機甚至能救活將死之人。
但。
“這可不是救一兩個，而是大半的凡人域生靈。”雙無，“你做的到嗎？”不是故意懷疑而是這實在是龐大到不敢想象。
而且善望平時不聲不響的，他們有些猶疑。
善望，“我也不確定，但是有獻祭陣法在我可以嚐試。”
“而且陣法內怨戾轉化為生機對殿下也並無影響。”他最後補充道。
其實善望是感知到，獻祭陣法內似乎不同尋常的突然誕生了許多怨戾。但是他一時間摸不清楚是顧一白所致還是出了他們不知道的意外 。
善望心內閃過不好的預感。
……
魔域眾人出現在邊界，望向前方。
凡人域此時便是個巨大的陰陽圖案。
昭示著不詳。
踏入其中預示著步入危險之中。
內裏打的天翻地覆，你殺我我殺你。雙方不死生物的血似乎要浸染這片土地，土壤黏稠的漆黑色。
那黑色神之侵入到了魔域的領土，窺見其中的激烈慘重。
兩日到了。
救命！
救命！
朦朧中，盡是凡人域人虛弱的聲音。
“他們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陰陽鏡不知為何卻是不分敵我。
初始，並未察覺到什麼。體內水分在消失，短短時間人竟然如骷髏一般感受，凹陷幹貶。比之鬼還是鬼。
有人猝然看到發出驚嚇的尖叫聲。在觸碰到自己的臉頰，悚然低頭看到自己骷髏一樣的身形後，又猝然驚叫一聲，幾欲昏厥過去。叫聲此起彼伏。
啊！！！
救命！
妖怪！
我死了嗎！
怎麼會這般摸樣！
有人哭腔，我們被術法波及到了。
沒有水，身上也沒有絲毫氣力。
快來人啊！要死人了！
誰來救救我！
接下來要怎麼辦！不是說魔域的人會來救我們嗎？
我們可是給了他們一百萬的土地啊！
有人崩潰。“這已經是約定的第三日了吧。已經過去了兩日，怎麼還沒來！”
“是要毀約嗎？”
魔域毀約似乎並不意外。
“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死一般的沉默，絕望蔓延中。
靜謐中，有人輕飄飄道，“許是咱們上麵沒談攏，沒將土地給魔域呢。所以那魔域才沒來。”
話殘忍，但都詭異的更沉默了。
麵如死灰。
世家宗門還真做的出來，很大可能會做的出來。
更是臉色沉沉。
第388章 鬼城降臨
凡人域直接將地契送了過來。
蘭緋利落收了地契再次暗道顧一白看透了凡人域那群人, 不到最後是不會拿出‘真心’來。逼到最後才言行一致，與他們履諾。
聚日陣法光芒亮了一瞬，那光芒透過陰陽鏡越發璀璨。
瞳孔一縮, 所有人卻都眼神越發絕望。
每次聚日陣法閃爍一次, 陰陽鏡威力越強。代表溫度也就越高。
骨頭似乎都在跟著被融化。
麻木的眼神再次閃過惶恐, 甚至依稀再次感受到生命隨著體內水分流失而流逝。
世家宗門也看向頭頂。一層透明的薄膜，恍若水汽, 各宗門居於自己的結界下，並未被波及，暫時無礙。
但道宗宗主看向支撐結界的弟子已經筋疲力盡, 這已經是換了的第九波弟子了。剩餘的弟子都盤腿在地，休養生息, 但被陰陽鏡阻撓, 無法吸收靈氣滋養，不過是勉力維持身形, 已然不能進行下一波。
隻有中心的長老一直在苦苦支撐。
但從其慘白的臉色看, 很快這結界要撐不住了。
道宗宗主臉色也慘白。
他比其他宗門更要辛苦些, 因為道宗結界下卻是收留了許多尋常百姓。
而結界外還有諸多想要進入的百姓，密密麻麻簡直望不到頭。
但道宗結界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再多容下一人。
不止結界外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結界內也倒下了諸多弟子。
道宗宗主轉過頭，不再看求救的人。他沒有那麼大的能耐，無法救眾生。如今已經盡力了, 如今一個不好，道宗所有弟子都會被波及牽連。
林家等宗門結界外同樣多, 但都被寒光閃閃的劍逼退了。但林家並未全都拒絕在外，卻是權衡利弊選擇救了諸多修為高的修士極其家人。
都這生死關頭的時候了還忙著謀算籠絡人心增強實力呢。
如今的凡人域除了徐家又沒人有能耐和他林家爭了, 也不知道他這麼賣力是為了什麼。
丹宗與器宗都恍若未聞未看未聽到痛苦哀叫聲。他們的宗門實力最弱與道宗比可是差遠了，兩家弟子如死狗苟延殘喘，他們絲毫做不了那救世主，隻能自保。
其餘劍宗、佛宗、血宗失去了宗門支柱的幾個宗門倒是抱成一團。但是各懷心思，爆發了幾次衝突，靠劍宗宗主勉強平複了下來。不內部衝突就謝天謝地了。
但也勉強不受陰陽鏡波及。
無暇顧及其他，當然這三家的品行也有可能是做戲給他們看逃避責任。
至於徐家，手上已經染了不詳之血，門前盡是百姓鮮血。
如今對方出塵不問世事的皮是被扒了一層又一層。在凡人域尋常百姓麵前也絲毫不掩飾了。
若是真讓這這徐家得了勢，他們這些昔日同窗世家怕是不好。
道宗宗主不由再次看向頭頂的位置。
遠處其餘宗主包括徐家也看著頭頂。與其餘宗門凝重不同，徐家臉上樂的自在，似是料定了結局。
先前在魔域折騰那一陣是對的。
地契也是今日才方送達魔域，但凡魔域是以前的魔域。被如此怠慢算計，都得收了好處不幹事，看凡人域的好戲。
爭回這口氣，爭回千年來受的氣。
某種程度上來說，魔域最是希望凡人域滅亡的，比為了資源掠奪的神域更希望。
徐家主樂出了聲音。整個凡人域都是他徐家反悔神域的墊腳石，響亮亮的招牌。
此時徐家主卻是還不知道，神域的爭端。但就是知道也是歡喜的，大家爭個你死我活，徐家可不就更輕鬆上位了嗎，搞不好壓倒神域所有人，成為天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徐家主對著烈日越發笑嗬嗬的。
神域的人也在結界內。徐家拚死拚活，神域的人悠哉悠哉恍若度假。
看的人氣憤不已。
“叛徒！”有人暗恨。
眾人隻心內暗道，希望這場戰爭不要讓神域贏，讓徐家得了勢。
就在此時。
一座鬼城出現在凡人域內。
這座鬼城是憑空出現的。
時間仿若靜止，人們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眨巴了兩下眼睛。
當人們反應過來時就出現在這裏了。
藍天白雲，行走在街道的人群。熱鬧的街道。喧鬧的聲音似乎在夢中，亦或者是他們昏迷，死去了在地獄裏邊？
不然為何上一秒還苟延殘喘烈日炎炎，身具地獄陰陽鏡之中端看神主與獻祭內怪物對戰。下一秒卻出現在這桃花源般的繁華街市？
且天空中竟然是日月同現於天空。那日光猶如金子，照耀下宛若霞光披肩，那月卻是血月，血一般腥紅色似昭示不詳。一如徐家結界外那些尋常百姓的血。
仔細發現，是現世又不是現實。
眼神茫然，終於震驚的看著這一切。
所有的炎熱都似乎遠離了身體，涼涼的風襲來，一陣涼爽快意。
“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
各宗門世家宗主包括林家主在內此時也在納悶，他們自然不會也認為是死了。這分明是認為術法或者法寶所為。
但是何種術法與法寶卻不得而知，也猜不出來。
如何神通才能將凡人域所有人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瞬間移動到這座城池。
林家家主視線轉移到街道上的人身上。
城內人也看了他們一瞬，轉而就該做什麼就繼續做什麼，仿若他們的出現未曾激起任何火花。就連那一眼都似乎是他們的錯覺。
道宗宗主則是一直看向天空。”此方天地已經自成一個世界。“他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
器宗宗主看到血月時便臉色一變，似想到了顧一白的陰城。那陰城便有如此一般血月，隻是卻沒有這金日。
又在這時前方，金日與血月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人。
見到那兩人，器宗宗主眼皮子一跳。他在陰城見過那血月上的人，顧一白似乎叫此人血月來著，雖有猜測他選擇了沉默不語。
下方已經烏泱泱的。
有人驚恐，有人害怕，有人想跑，但是沒氣力。有人心如死灰，但沒有人的情緒是不激烈的。
人？！
“是陰差嗎？”有人越發驚恐。心理恐懼遠大於先前因為缺水造成的身體恐慌。
“傳聞，進入地獄中果然有陰差。來接我們了！”有人則幽幽道。此時一陣涼風又吹來。原先還熱的恨不能從裏到外把皮脫下來涼快一下，現在卻已經驟然冷的讓人脖子一陣瑟縮。
“果然不愧是地獄，冷的都抖了。”
那人舔了舔嘴唇，感歎，“要是前往 往生前，能喝口水就好了。”許多日不喝水，從來不覺的沒滋沒味的水這麼讓人懷念。唇瓣幾乎脫皮。
一舔唇，火辣辣的疼。那人是心大的。
疼的那人又一個機靈的感慨，“這到了地獄，生前受的折磨也還能感受到啊。”有人側目看向他，但轉頭又看向那兩個紅眼鬼差。
那人道，這兩人眼睛倒是讓人想起傳聞中的魔主。聽說魔主還是貧瘠的馭屍城城主時為了救自己的部下才變成了那般摸樣。
不是他樂意非得想魔主的仁義，實在是之前各世家的表現實在令眾人心寒。
卻不想似乎聽到他的心聲一般，就見上邊那一大一小兩‘鬼差’，手一揮，就見原本還事不關己的冷颼颼的高冷的城內百姓，就各自回家打了水來給他們喝了。
水清幽冰涼，泛著迷人的水汽。水波蕩漾，更是泛起的漣漪迷醉人的心房，似乎能嗅到清涼氣息，讓人神魂顛倒一般。
看著近在咫尺的水，有些不敢置信。
喉嚨幹渴的動了動。
終於抵擋不過水的誘惑再忍不住，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埋頭就喝。會不會死水還管，反正他們已經在地獄了，保不齊這是孟婆水呢。
喝了就能往生的水。
觸碰到清涼濡濕的瞬間，眼淚卻幾乎要掉落下來。
“水！”
“真是水！”有水喝真好啊。
見有人喝了沒事，陸陸續續都忙慌接過碗喝。有落後一步著急要搶的，無意對上那城內百姓空洞的眼，莫名一股涼意襲上心頭，讓人摸了摸脖子。
此時眾人也沒有氣力，站起來都是問題，倒是至少看起來是乖乖聽話的。
那鬼差過程中卻是一直沒有說話，
恍恍惚惚中。
激動的喝完水，喝了十來碗才感覺整個人徹底活了過來。是真的活了過來，神奇的是體內的幹燥燥意都似乎被撫平了一般，舒爽不已。
舒爽！
實在是舒爽！
這輩子都沒這麼舒爽過！
沒想到竟然是在地獄享受到了這般舒爽！地獄裏邊也不錯！
恍惚中，有人讓他們去登記。
人們越發恍惚卻乖覺的跟著，從地上爬起來。沒發覺之前站不起來的身軀，卻是站了起來。
後方一直冷眼旁觀並未有所動的宗門世家卻分明縱觀全程，清晰的看到了所有人喝下那些水後。人們幹枯的樹枝一樣的身體竟然慢慢恢複了正常。
隨即這才也放下心神，跟著飲了這水。施了術法的人對他們似乎沒有惡意。
一喝果然舒爽不已。
“我們也去徘嗎？”世家中有人問，對於未知已經有些惶惶不安。
前麵已經排成了長長的一排。
“記錄在冊後，我們也會成為這裏的一員嗎？”
“若是真的，那這裏似乎也不錯。”人們議論。
“好歹危險結束了。”
“是啊，死去前太難熬了。嗓子幹渴，虛弱無力。等那陰陽鏡一出來，內裏都像是被烘幹一樣。活活要把咱們給烤死似的，也不知道是救咱們還是來殺咱們的。”
再看旁邊親人。
沒想到竟然全家都在這次災難中死了。但地府團聚也是好的，又哭又笑。
而此時也有人終於發覺了身體的變化。
第389章 眾生強製契約 ——信念因果契約
陰陽鏡下, 陰陽交彙下。卻毫無預兆的驟然出現一座龐大的城池。城池籠罩在霧氣般的陰影中，朦朦朧朧越發顯的神秘。
“恢複了！你身體……我身體都恢複了！”
“許是死了後，靈魂狀態就慢慢變正常了吧……”
“是方才的水！”
“啊！你看那邊那個他方才才喝了水身體就在變！真的是這水的緣故！”
“我們不是在地獄閻王哩, 原來是在九重天宮內呢！不然哪個有這好心幫我們。”
人們歡歡喜喜, 情緒大悲又大喜。
那邊驚喜聲。
這邊沉默中器宗宗主看著那走向這邊的一大一小, 道，“咱們不用排隊了。”猶疑要不要聽從這裏主人的話去登記的眾人瞬間看過去。
畢竟入鄉隨俗, 在人家的地盤第一就要守人家的規矩顯示心誠以避免起不必要的紛爭才是。
眾人也看到了，神情緊繃。
天空宛若晚霞掩映，薄薄的金紅色卻有些陰沉。
離得近了, 那仿若自日月當中而來的兩人讓他們看的越發清晰。就見兩人行走間氣勢便如金日與血月交彙。光輝交織，卻又奇異相容, 小的卻是為一孩童, 大的是看似平平的青年，卻讓人不可小視。
令人汗毛豎起, 隻覺異常危險。
“我二人奉主人命令, 前來履行與諸位約定。”
約定什麼約定？他們可從未見過這兩人, 而且他們口中的主人是誰？
大的麵無表情，小的也沒有絲毫童貞的感覺。眼珠子空泛至極，底色似乎也帶點紅色, 細看是金紅色的眼球並無瞳孔。
那大的卻是也沒有瞳孔，所以近看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滲人，後背滲了一層冷汗。
這等麵相可不是九重天的東西, 搞不好是要人命的怪物。
他們隻與顧一白有過約定，但那顧一白現在可是還沒出現。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們想恐怕是卷著他們的地契跑路了。
但索性，這城池主人出現了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魔域之主果然陰險狡詐不可信。
至少暫時這兩個東西對他們是沒有敵意的。道宗宗主亂七八糟的想, 他是這群人中最放鬆的。
眾人疑惑間。血月道，“如今契約已經達成，在此期間我二人會保護凡人域生靈不受陰陽鏡與神主對戰影響而引發滅亡的慘劇。如此按照契約爾等凡人域百萬領土自此屬於主人。”
說到陰陽鏡時兩人眼眸戰意一閃。
同為神器，自是想一較高下。如今有機會，兩人是躍躍欲試，他們忙完這邊便去正大光明的幫主人去對抗神主那老頭。
因為凡人域一直拖延地契事宜，他們便無法正大光明出現在凡人域。就無法借用保護凡人域的名義對抗神主，幫助顧一白。
此時終於出現，兩人已經迫不及待。也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了顧一白身上的變動，意識似乎永遠走在懸崖邊上，讓人著實心生焦急。雖然說魔主說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百萬領土，契約！
眾人有人似想到什麼詫異中帶著震驚。
終於不敢置信道。
“魔主！”
“是殿下！”
“你們是顧一白的人。”前麵是林家與道宗宗主。後麵是徐家主。
後麵有人恍惚看向這座籠罩所有人的城池，小聲張嘴喃喃，顧……想到什麼連忙改了口。
“魔主竟然有如此強大實力？”實在更是突破了人的認知。
他們承認魔主是很厲害，但沒想到已經強到這般地步啊。如今親身經曆才似乎有了對其切實強大的實感一般。
都恍恍惚惚，神思不屬。
血月與金日話落，不待眾人再想說什麼。兩人神魂交接，日月光輝交融。
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在在場所有人的身上。一股寒戰自心底而起，他們發覺竟然是降臨了契約，生效範圍是整個陰陽城與其內凡人域眾人。所有人心髒內都出現了血紅色契約。
眾人震驚，他們現在明明沒有起誓，這誓言又從何出現。他們還從未聽說過，不經他人同意就可單方麵誕生契約的。
令他們震驚的事情是一個接著一個。
一個念頭在心中駭然閃過。
他們被操控強製簽訂誓言契約了！
這好似自己的神魂被人侵入他們的意誌，一直答應了未知的契約後他們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意識失控，這對修士來說無疑於天塌了。
獻祭陣法內顧一白若有所感，混沌腥紅的眼似從酣睡中懵然清醒一瞬，眸光一閃。心髒處亦出現了血色誓約，代表誓言達成，無論誰都不可更改內容。
似有放鬆的喟歎聲。
這是顧一白防止凡人域世家事後不認賬的後招。畢竟他們之前的數次反水並不讓人相信他們的人品，所謂地契於強者而言也不過是一張寫了幾個字的紙張罷了。
但因果契約可以束縛強者做個誠實守信的好公民。
這強製契約是他到了九階後悟出的因果契約中的一種，也叫信念契約。當與個人或所有人產生重要的因果牽連時，且個人曾經誕生極強尋求術者幫助信念或者所有人短時間內同時誕生相同或相似尋求術者幫助的信念。
顧一白便可應信念誕生強製契約。
而當前凡人域眾生與顧一白完美符合信念契約。
一，陰陽城將凡人域從瀕死絕境救出，改變必死命運。與顧一白之間誕生重要因果牽連。
二，凡人域在先前絕境中，所有人在最後的關頭幾乎都誕生了請求魔主救他們的念頭。
顧一白此次算是應這些信念而動，誕生契約。也是輕鬆。
凡人域世家就發現，在凡人域百姓身上竟然也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了因果契約。
何等手筆！何等力量！驚人的神魂量，這可是億萬人契約，尋常人早就靈魂承受不住而消散了。
而顧一白得到的酬勞便是因果信念。契約誕生的越多，信念就越多，對他來說卻是大補。
‘遲到’了兩日的信念姍姍來遲。此時苦苦支撐的顧一白周身大量的信念湧入，如一股暖流進入腥紅與漆黑怨戾交織的神魂內緩解幹涸幹裂的河穀直到隱約聽到溪流潺潺，血色再次褪去，神色慢慢清明。
顧一白龐大的身軀再次發出喟歎，引得怨戾如波濤湧動，卻是舒適的歎息。這信念如此濃厚，不枉他等待的這兩日。
隻有當人徹底進入巨鯨一條腿邁進棺材簽子感受死亡陰影時，信念才是最強的。這便是先前顧一白又晾了凡人域兩日才出手的原由，卻並非是因為明麵上說的凡人域地契。
隻是正好凡人域沒給弟弟，讓顧一白順手利用了一把。
凡人域久等不到援助的人們於是很自然的就將仇恨落到了他們自己的世家宗門身上這禍水東移。這對魔域來說是個好事，原本顧一白預料的凡人域內會有部分人產生的反噬，也沒有出現。
神域老頭就見顧一白臨近崩塌的軀體卻再次凝聚，整個人已經遲鈍身軀也再次靈活了起來。
鎮壓對方的陰陽鏡更是被其陡然的壓力，壓的身軀竟然開始微微震顫。
“怎麼回事？”自從那城池出現後他是又驚又懼又怒。
他竟然不知道對方手中也有神器，無論是凡人域還是神域幻城幻城竟然都沒有人告訴他這一重要且致命的消息。且看此神器出現的時機，
在誤算了顧一白的實力後，他又出現了第二個致命誤測，而且是如此關鍵的時候。
他恍惚了一瞬。
顧一白見對方露出疲態則不要命的繼續輸出神魂，在那陰陽鏡的顫栗中，幾乎勢不可擋的要將對方擊潰成碎片才罷休。那股不會出放棄般的狠勁令神主老頭顫栗。
凡人域所有人修士的天卻是真的在這一刻塌了。
這顧一白竟然真的強悍到了如此地步？
不公平，命運真是不公平啊！一群老頭心內悲憤、憤慨最後生生化為憋屈。畢竟沒人想惹怒這兩人，被對方扔出城區去麵對那神域的陰陽鏡和日益擴張的怨戾中的怪物。
血月，“為了公平守約，不再發生如上次一般連續毀約毀諾的事情。保證雙方的利益，魔主才出此下策，還請諸位不要介意。”
話是說的客客氣氣。
理解！理解個屁！
這絕對是示威絕對是威脅！
相比周遭傳來的凡人域百姓歡呼的聲音，窒息的氛圍出現在凡人域各世家。
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此時這種氛圍曉得要裝作透明人。異常謹慎的不想暴露自己想明哲保身的器宗宗主，不妨抬眼卻對上了突然看過來的血月的視線。血紅色的眸子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就像是不知人性的怪物一樣。
而對方卻是也是怪物，不是人。不知道人性是什麼，也沒有情感。
他心內一個咯噔就見對方果然麵無表情打招呼道，“器宗宗主，我們又見麵了。”
原本還震驚的眾人視線，再次震驚的看向器宗宗主。
憤怒的眼神全都轉了過來。
哪個叛徒早就叛變了魔域！
……
這下全都知道他器宗早就投靠魔域了。其中尤以林家主的眼睛最為銳利，讓器宗宗主簡直如芒刺背，後背冷汗連連都不敢轉身。旁人不知道林家和魔域的契約，他多少是知道的。
他最怕就是這種情況，他可沒有那心思和對方爭凡人域魁首啊。
希望大家包括林家主都不要誤會才是。
血月將一群人帶到了城主府安置，等兩人走後眾人看向器宗宗主。
那叫血月的人走前讓器宗宗主招待他們。
……
顧一白這是想逼死他啊。完了此後林家主是不能和器宗友好相處了。
他一眼看穿顧一白的未雨綢繆。
為了不讓凡人域有再次聯合起來的機會。顧一白就破壞別人團結一心的心，這見縫插針的離間計毒！實在是毒！
器宗宗主解釋，“這兩人是血月與金日，乃是殿下……魔主神器陰陽城的器靈。”之前有次來見過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
唉，這天好像變的有點紅了，像是即將要死人似的。
第390章 神域千年籌謀
林家主, “也就是說我們當真是在陰陽城內？”他打斷對方尷尬的笑。
除了陰陽城也沒有這等日月同輝的地方了。器宗宗主腹誹道。
林家主自從知道是顧一白的人後，就有了些猜測。但總歸有些不相信，現在也不過是切實驗證一下。
此時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還不待感慨。“這果然是傳說中魔域內消失的神器陰陽城, 富貴城一直無從得手的那個。而異人城城主也更是為此而喪命, 為當時投靠顧一白的九階越階天才雙尾蛇所斬殺。”年輕的劍宗宗主說出眾人的心聲。
這秘聞也是壞事傳千裏。且聽說異人城城主會覬覦陰陽城也有這富貴城城主的推動, “但如今那富貴城城主卻是在不久後與顧一白一戰後也入了他的麾下，且大半財產皆進了顧一白的腰包。”
說到秘聞眾人來了些興趣。
“富貴城城主金匱做了明智之舉。與他一同前去討伐顧一白的無事城長老們如今可是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 臉比屁股兜子都幹淨。金匱舍錢保命罷了。”
說是長老們都跑了但實際恐怕是被顧一白全斬草除根了。
“隻是可惜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引得人不適的皺眉，“當時顧一白為馭屍城城主不過不到兩年時間，便是得了這些信息, 凡人域都沒當回事。”
“聽說當時顧一白在魔域四麵楚歌，更是受到當時的魔主與其身邊紅人長蜥的連番打壓, 處境可謂艱難至極。若是我們對邊一世家信了其中任何一傳言, 並引起重視對魔域出手……”
對方至少絕對不會發展的如此迅速，至少凡人域也不會變成如今在兩域合作中這般弱勢任人宰割而不敢吭聲的狀態。
眾人沉默。
“我們可是給了對方足夠的生存與發展機會。”徐家主繼續說, 似乎從這上麵找到了場子。他在凡人域千年, 最知道往戳最疼, 死要麵子活受罪，麵子比天都大。現在在魔域麵子裏子都沒了，比殺了他們難看。
他就是要戳使勁戳！
他見到大家臉色都不好自己就高興了。我不想好, 就都別想好。
窒息中。
“眼下魔主實力如此強大，我們看來是不用擔心了。可以安穩在這神器內等到外間神主解決那邪惡的雲仙鶴遺留下來的獻祭陣法了。”道宗宗主突然出來笑嗬嗬道。
卻一下打破了難堪窒息的氛圍。
“啊，真是禍福相依焉知非福啊！”
有人反應過來立馬上道的接著道, “道宗宗主說的對，確實是轉為福氣了, 原先送出去一百萬咱們多心疼啊，這下被怨戾占據的領土回來了, 這一百萬想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眾人更是點點頭。凡人域不與魔域土地貧瘠，而是地大物博，便是神域那稀少的土地都無法比的，不然那神域為何開口便是靈丹與土地。
其實說是要靈丹與錢財這都是障眼法，神域最想要的也是凡人域的土地罷了。神域的土地是三域中最少的，且近些年土地產量越來越少，不複先前富饒。
眾人七嘴八舌，氣氛慢慢活絡起來。
“我們凡人域的土地可是搶手的很，區區百萬沒什麼。”說到土地，麵子似乎又回來了。
一下又其樂融融起來。
林家主看過來，麵色未變，眼眸卻深了深。並未參與，而是依舊現在自己的思緒中。
隻看這陰陽城從陰陽鏡下救人露的那一手就知道其實力不俗，神器固然重要，但作戰中神器主人的實力更為重要，而顧一白能輕易抗衡神主陰陽鏡，顯然已經遠不是他們所以為的實力。
神器順先出現且悄無聲息可見心隨著主人意動，且可以容納如此多的人，可見心意相容到了如何的地步。
其神魂容量與意誌必然也深不可測。
再聯想顧一白先前的豐功偉績。本就了不得的晉升之路，現在更是深不可測。
而且一個走火入魔的人是沒有這麼多的容量去支撐神器的使用的，隻能說他已經好了。但是走火入魔這麼快就恢複了？還是九階的走火入魔，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顯然都被顧一白給騙了。不論是前者實力隱藏還是後者走火入魔。
他也更震驚顧一白竟然還藏有的不為人知的真實實力。
他其實知道顧一白強橫。也知道顧一白實力越強對現在的他們越有利，但顧一白卻超出了他以為的尺度。
太強了對凡人域的未來反而未可知。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都是小兒科，他完全無法掌控對方。
林家完全缺失了以後談判的籌碼。當初還以為日後林家利用魔域後可與其博弈一番。
唉。一聲感慨的歎息大到傳到身邊人耳中。
凡人域麵對危機時他沒歎氣，徐家反叛時沒有歎氣。甚至雲仙鶴意圖曝光，並且死亡時他都沒有歎氣。
如今知道顧一白真實實力後卻歎氣了。
林家大公子看向父親，麵色怔然。看向魔域所在位置，父親向來寬厚重族親，想必是擔憂在潛伏在魔域的二弟了吧。
二弟潛伏於凶蠻的魔域，給他們傳信著實不易。不敢想象若是被魔域知道潤聲……會發生什麼事情。尤其是這新魔主又是說一不二的。
聽說對叛徒手段極為殘忍。
林家主卻是也想老二了，但是卻與林大公子想的不一樣。
“但幸虧當初老二爭氣在反倒在魔域蒸了一番天地，也算是幸事。”
此後如何當真聽天由命了。看向天邊林家主再次調整好心態後想。
“反正他們比之徐家還沒有那麼糟糕，至少林家還有退路。徐家可是完全沒有，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他眼神轉為斜向旁邊的徐家，意味不明。
徐家主也沒有參與旁邊的討論。臉色難堪的臉皮已經要耷拉在地上，活像旁人欠了他錢，欠錢不還似的。
這些信息對徐家來說自然不是好消息。
旁人不知道徐家一直在聽著周圍人的反應。從神主出手到凡人域受到牽連而進入烈日地獄再到眾人為顧一白所救進入這神器陰陽城內。
但索性，凡人域的人隻是抱怨了一下神主，現在還是信服神主的。隻等神主掃除獻祭陣法，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摸樣。
神域在凡人域的威信不可侵犯。
便是大家知道了是魔域救得他們。現在不過一時得意罷了，他看向此時恭維魔域的人們，想必不久後魔域便會被打回原型了。
雖然不知道神主要凡人域的信奉做什麼。明明都是些沒什麼用的人，並不會幫助神主。徐家主陰轉晴又晴轉陰，陰晴不定。
聽他這話凡人域如今推崇神域的主要緣由卻是打著避世旗號的他們徐家所做的。
千年間，徐家潛伏凡人域令眾人信奉神域，推崇神域。效果斐然，從神主老頭出現起看就已經知道影響力甚重，完全將神域給神話城神仙存在了。
而魔域的出現讓風向似乎出現一絲變動的可能。似乎要毀掉他這千年的心血，他豈會不著急。
林家主又看過來，沒想到轉瞬不見，他臉色會難堪道如此地步。
畢竟魔域與凡人域可還沒分出勝負，勝負還早，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但沒往其他想，隻以為對方可能是氣的太過了導致的。又或者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以垂死掙紮。林家主得知陰陽城後已經將心、勝利的天平緩緩偏向了顧一白。
徐家主陰惻惻眼神中。
這邊又快樂的討論回了最關心的神器上麵。他們這些修士，除了追求修為，便是擁有一個這比修為還夢寐以求的可遇不可求的神器作為武器了。
丹宗宗主點頭又驚又讚歎不絕，“這兩個人形態的竟然是器靈！器靈不都是人形態，成人形態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唯一知曉的神器便是陰陽鏡，可陰陽鏡也隻是誕生了意識神智並無形態。他不由聯想到丹藥。
器靈能成人，那說明丹藥丹靈可成人也不是假想是有可能成功的。若是他們丹宗可煉出這種丹藥……丹道大成指日可待。
眾人對此的震驚與丹宗宗主可謂是一模一樣的……
丹宗宗主與眾人心想，如此一個神器器靈就在眼前，器宗器道大成也指日可待。也怪不得器宗宗主會提前倒戈了。
“怪不得，喝了水後就全都恢複了。”道宗宗主已經更是放鬆，摸著胡子，越發樂嗬嗬。要不是這神城出現，他道宗都快被覆滅了，此時他大禍剛過倒是心態平整的，很是隱人側目。
死裏逃生可不就是快樂嗎。他故意覷向臉色難看的徐家主，似乎要打破他的美夢。
他感歎，“自打進來就感覺一股陰氣隨風而來，這些人身上更是陰氣飄飄。這原是傳說魔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陰陽城啊，陰氣與陽氣具與陰河與陽河兩條河流中，喝了這內裏的水可不就修複了被陰陽鏡與那聚日陣法陽氣灼燒之傷。”
且這陽氣與陽氣也不同。
神主的陽氣為灼灼烈日般傷人，這陰陽城內陽河陽氣卻是如暖陽般修複人身軀經脈的作用。
真不禁令人讚歎。寶貝，這可真是個令人心肝都能獻祭出來的大寶貝啊！
“啊呀，一補一修複，就這一口水救了所有人凡人域身體的根基啊。”他激動的分析這陰陽城的寶貝，可不就是寶貝嗎。之前喝的那口他都喝的身體像是被洗滌了一樣，可見是好東西。
令人據為己有的好東西。可這般好東西顧一白卻大刺刺拿出來且給他們凡人域的百姓用了，一是實力自信不懼他人搶奪覬覦，二是信諾，三是大善。
“隻是可惜了，某些人要夢破嘍哭嘍！”現在知道有了這陰陽城了，等顧一白與神主老頭開戰，在大家心中顧一白贏麵可是已經是極大的。
神器陰陽城的消息傳出。
與這裏所有人想的一樣，城內所有人歡天喜地。
隻與徐家主眼神更是截然相反，形成鮮明對比。
第391章 林家主不可信任
“徐家一直在四處查看打探。”
“打探什麼？”
“似乎在看眾人對神域和魔域的反應, 並且在有人詆毀神域時，徐家人就會出現扭轉口碑。”
“但若是讚歎誇讚魔域與顧一白時便會出現詆毀，似乎在阻止魔域的口碑好轉。”
“魔域口碑翻轉已經是大勢, 阻擋不得。隻等顧一白此戰勝利, 魔域風評也會達到巔峰。豈是他這種小把戲能改變的。”林家主眼神不以為意。
“但。”
“這等檔口, 他不想著去幫神主，在這搞起搞八這些沒用的做什麼？”他疑惑。
林院, “可不是嗎，都覺的奇怪。也不知道徐家對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事確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林家主皺著眉頭。
“那這事要告訴魔域嗎？”林院問。
他的意思是傳消息給二公子，再讓二公子在顧一白麵前立上一功。也好緩和二公子和家主的關係, 上次二公子回來他就察覺到二公子似乎變了。
眼下林家還需要仰仗二公子，不能讓二公子寒心。
“告訴魔域做什麼？”林家主似真疑惑。
林院正要說話, 卻聽到林家主突然似驚似恍然大悟的喜悅道, “你是說借顧一白的手先一步除去徐家？”
林院：……
我是在說二公子，您進來對他的關注也太少了。恐怕會讓二公子心寒。
此時林家主卻是反應過來, 他喃喃, “如此確實可行。”
“我們現在可是在顧一白的地盤上。要是讓顧一白知道了徐家的異常舉動, 除掉徐家那不是輕而易舉。不用顧一白親自動手，便是雙尾蛇一人都足夠了。“他激動。
此時徐家是唯一實力可威脅到林家的存在，不若斬草除根。他越想越是可行。
談到徐家。林院收回思緒, 有些猶疑，“可是一旦神域勝了……”畢竟徐家是他們的人。
知道後，報複他們林家怎麼辦。
現在局勢看似偏向顧一白, 但也並不明朗。神域的贏麵也很大，誰知道那老頭活了千年手裏有多少手段, 隻會比雲仙鶴多而不會少。
林家主高深莫測一笑，“徐家會自認是為天乾城辦事的人, 但天乾有沒有認他是天乾的人那可就說不準了。”
林院，“您的意思是天乾城沒有拿徐家當回事兒？”
林家主提及神域的人出現在徐家麵前時的態度。那哪裏是將徐家看在眼裏的架勢，招呼奴婢仆人也不過如此了。
林家主冷哼一聲，“被人當條沒尊嚴的狗使而不自知罷了。”
反而到時候神域若是贏了，必然也會在凡人域選擇本土勢力為其代行者。
神域高傲向來選擇最強者…
“這是還沒有確定的事情，還是早做打算的好。”林家主說。沒有了徐家，神域就隻會選擇他林家。
林院一下就明白了林家主的意思。他們林家既不會放棄站隊魔域但也會站隊神域一方進行押注。
“暗中站雙方？”
林家主這才點頭。
便是查也查不到什麼。
“依照潤聲在魔域如今的地位，我們在魔域這算是穩了。神域那也早留個後手，總歸對我們並無壞事。”他又道。
二公子如今確實身居魔主身邊高位，但是一旦被魔域發現林家的舉動，二公子必然站得高也會摔的更高啊。林院卻心道。
若是魔域贏了還罷。但若是神域勝了，林家暴露。身在魔域的二公子必然會被魔域第一個殺死，成為為魔域泄憤的林家的替死鬼。
二公子當真是命運多舛啊。好不容易有了功勞與令人期待的高修為，如今卻又成為家主棋盤上的‘棄子’角色。若是二公子知道必然要傷心與家主離心了。
又聽道。
“何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顧一白從無敗績，但是若是萬一就敗了呢。這誰都說不準不是。”林家主似乎在說服自己。他心裏突突的，隻怪那顧一白實在是多智近妖到恐怖的地步，他還真不能保證對方查不出林家做的事情。
但左右還有老二潤聲，便是查出來，也能保佑林家。想到勤勤懇懇的老二，從不忤逆他，他這才放下了些許心，重新掛上了笑容。
能放棄二公子一次，便能放棄第二次。
“您說的是。”林院低頭道。
徐家的動靜其他也注意到了，也在猶豫要不要告知顧一白。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被人家給救了。
道宗宗主胡子一挑，“咱們現在在什麼地界？”
“魔域啊。”弟子理所當然。
“錯！”弟子不解，道宗宗主斬釘截鐵，“是顧一白的神器內！”
他看向神器內那些看似正常的‘人’，似是沉思，“你覺的這內裏發生的事情能瞞過顧一白？”
他總覺的這裏每一個人都是顧一白的眼線，城內發生的什麼事都瞞不過顧一白。
“自是瞞不過的。”這裏可是顧一白的神器內。
“這不就得了，用不著我們去給顧一白說。”
“何況便是我們不說，也有大把去趕著顧一白麵前獻殷勤了。用不到咱們在這擔憂坐這跑腿的活。”相比弟子的擔憂，道宗宗主老神在在。
若是往常顧一白全盛時期，便可自己窺探城內。但如今他卻是有心無力，隻靠器靈告知他城內事宜。
器靈差了點人性，不是危及陰陽城本身與肉眼可見直接危及神器主人本身的行為。隻是些言論他卻是並不在意。
不是器靈大度，是因為器靈發現語言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所以並不在意。而他他們也缺少會生氣的情緒，便會錯過某些重要的情報。
器宗宗主此時正在放飛手上的烏鴉。
將城內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知顧一白。他與其他人不同，先前血月的舉動，直接將他逼上了顧一白的大船，且人盡皆知。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隻希望是顧一白能贏。
神域若是贏了，他器宗也會跟著一起死。
顧一白立時知曉了徐家的作為，同時卻也收到了來自林潤聲的傳話，是林家傳給他的。信中林潤聲描述客觀，並直言不到定局，其父便不是能交付信任的人。
林家主送出這等信息的原由可能是利用他除掉徐家。
可謂知父莫若子，林家二公子當初如何想討的林家主的關心，就對林家主作風多了解。林家主的心思全被潤聲給猜到了。
顧一白現在並不會處理徐家，他會在之後天下太平後處決徐家。
但兩封信中徐家對輿論的關注卻是令顧一白尤其上了心。
旁人想不到的地方，顧一白卻是一下就想到了。
因為，這行為實在是熟悉。
據說在凡人域大部分百姓家中供奉著神域的神像。
這下，給串聯起來。一下可不就清晰明了了。
收集信奉之力，可不就是與他做的事情一樣。
顧一白立即在心內驚道，“難道神主老頭也能利用信念之力為己用？”用信念之力並非他一人的專利，顧一白並不自大。其他人能用信念之力也並不奇怪。
顧一白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令他訝異的事情。
他的視線不由嚴肅的落在了陰陽鏡身上。
陰陽鏡漂浮在空中，似乎與日同輝。聚日陣法強光下，都無法奪走陰陽鏡的示好光輝。
這信念之力與陰陽鏡有關？
隻是不死屍、因果術法、陰陽城皆是息息相關。此時又出陰陽鏡與信念之力，很難不讓顧一白想歪。
神主老頭可能會知道點他不知道的事情。
顧一白三分精神變七分，眼神銳利看向對方，似乎想要看透對方心中所想。
此時獻祭陣法內，卻被一道道金黃陽光穿透黑霧。宛若神聖之力。
朦朦朧朧，如夢似幻，卻比之先前更危機四伏，陰陽鏡的勢力穿透了獻祭陣法。這場與顧一白爭鋒中，神主老頭占據上風。
第392章 突然出現的陰陽意識
神主老頭不知用了何種手段。
原本頹勢的陰陽鏡竟然再次光芒大盛, 力壓在顧一白心神回複下同樣大盛的獻祭陣法。
但顧一白發現，相對的對方麵色越發死寂，金色的瞳孔也似失去了生機盎然。
與雲仙鶴倒是有些相似。
他猜測想必是用了獻祭生命力也就是壽命的法子, 倒是與雲仙鶴同出一轍。
陽光斑斕, 陰陽之中如螢火蟲明明滅滅又幻滅, 偶爾折射出這些穿透怨戾的光束似帶著五彩斑斕的太陽光輝。
是太陽光輝卻又不是。
顧一白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幽深看不見光的瞳孔集暖肝直直看向那些令黑暗生物肝膽俱裂的陽光盡頭，那光芒與日光不同多了幾分琉璃一樣的鏡麵反射才有的銳利。
顧一白才發現, 那明明滅滅的存在卻也是鏡子。不知何時掩藏在陽氣與陰氣，多了密密麻麻的陰陽鏡。
似有成千上萬，令人駭然。
是陽光也不是純然的陽光, 是陰陽鏡折射後的光芒，添加了冷兵器的銳利, 才穿透了獻祭陣法中的怨戾。
光芒穿透了萬物穿不透的濃重怨。晦暗的怨戾被穿破的瞬間大快人心一般令神主老頭暢快不已。
便是顧一白再厲害, 如何應對他這超脫了萬物的陰陽鏡所誕生的光芒。
陰陽彙聚為混沌。陽光進入陰陽鏡又自混沌而出，已經是超然。
“再加陰陽翻轉, 翻轉數麵。成就虛虛實實, 幻滅之境。”
境內所有人都會徹底消失於這誕生自混沌的光芒內。
還有一點神主老頭沒說的是。這天地陰陽翻轉, 後期有翻轉強弱的意思。字麵意思，強變弱，弱變強。
顧名思義, 弱小的草木可擇人而噬，強大的人類可能任人宰割。
草木越弱便會變的越強，人類修士越強, 會變的越弱。
此時那下方的獻祭與聚日同時覆蓋的土壤上，想必沒有比他所喚醒的草木更強大的了。
顧一白所有的人都會先他一步死在裏麵。
“哈哈哈哈哈！”
不死屍最不喜歡血液, 尤其是親人的血液，會刺激的他們越發發狂, 失去理智。然後走向死亡。
“若是自己的親信們的血液全噴灑在自己的麵前。想必對愛民如子顧一白來說，效果更加斐然吧！”
哈哈哈最年輕的魔主，三域最具天賦的存在。
他就不信，他能真的一直不會失去理智，駕馭不死屍王的身體。
不過現在在這數萬陰陽鏡下，夠顧一白喝一壺的了。
他那龐大的身軀可躲不了這完全光束。不過須臾顧一白身上已經出現了許多的洞，觸目驚心。
但那洞出現後，因果聚集，很快愈合。
顧一白神魂也急劇消耗。這樣下去還真能圓了神主老頭的夢。
麵對對方的越發覬覦與瘋狂，顧一白沒有理會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情況越危機，他反而越冷靜。
先前他對陰陽鏡並不了解，且出招無法找到破綻似乎異常完美。而對方出的招越多，才越意味著他能找出其中破綻的幾率越大。
他機會來了。
光束下能嗅到生命慘烈消失的氣味。
他看向重重疊疊的陰陽鏡，龐大的神魂猶如蝗蟲快速入侵陰陽鏡的領域，又在主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如洪水快速褪去。
顧一白那一瞬間如此快速，神甚至體內的神魂之海與怨戾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歸原位。
感受完所有神魂氣息。
顧一白得出了與善望同樣的結論，不止下方的草木，便是這上方的所有陰陽鏡都是假的，隻有一個陰陽鏡是真的。
因為隻要是意識的產物，便會有神魂氣息，而這些都沒有。
真正的陰陽鏡不知被藏在了哪裏。
隻是這陰陽鏡所造出的環境之物，無論你肉眼與神魂是否看穿了他的假象，又或者直接無視對方的坐台。這假象都能傷人。
這是令人白死不得其解的。
隻能讓人不由感慨一下，不愧是神器。
陰陽城是真實的鬼怪世界，那陰陽鏡便是虛虛實實的怪物世界。
眼下顧一白需要找出真正的陰陽鏡。隻要找到真正的陰陽鏡一切都好說。
凡人域下方卻多了幾具穿著神聖白色衣服的屍骨，正是那被丟在凡人域的神域修士。隻是現在沒有人注意。
與此同時，怨戾內鏟除樹怪的一群人尋找本土的路上。
他們找到了幾個樹木的本體，並且處理掉了。這證實了善望的思路是正確的，接下來隻要調動蟻後讓蟲蟻毀掉一部分草木的本體，這陰陽鏡就無法傷他們分毫，獻祭陣法的力量也不會被削弱過多。
他們幹的起勁，這突然出現的光束也打破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那陽光出現時他們就見螞蟻們肢體如被劇烈灼燒般，身體瞬間被穿透一個大洞。蟻後們紛紛慘叫著的躲回黑暗中，巨大的身體似乎在顫栗。
蟲蟻紛紛聞聲紛紛護在周圍，形成一層又一層的保護罩，猶如巨大的黑球將蟻後密不透風護在中央。
來不及躲閃的蟲蟻瞬間湮滅在日光下，灰都不見一點。
眾人驚駭。
雙無眯著眼出去，那瞬間灼熱的日光似太陽逼近的熱度驟然襲來。身體似乎在融化，下一秒在被洞穿的下一秒他立即回到黑暗中。但是身體還是出現了一塊被融化的洞。
井渫走上前，“怎麼回事？”
低階的螞蟻被灼燒到就算了。
按理來說他們至少不會被如此輕易傷害到，雙無可是八階。
雙無，“你試一試。”他乃是純陰之體，成了厲鬼更是陰。
這東西極克他，比先前陽氣更甚。
井渫就將信將疑也走進去，下一秒紅色的嫁衣被灼穿。她被燙到一樣縮回黑暗，陰森森的臉色愈發白。
我們都無法出現在這劇烈耀眼的陽光下。
若是這東西動一動，能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思及此，眾人臉色頓時都更白了幾分，神情尤其陰沉。
這時候，善望說，“我試一試吧。”他從樹底站起來。
方才一群人在一樹木本體下鑽研本體與其鏡像的區別還有鏡像誕生的緣由。
若是能找出緣由，神主的陰陽鏡不攻自破。
都被這光束打斷了。
他看向絢麗的光束。
他說，“我感覺它並不會傷害我。”
眾人麵前是一束光束。
兩人疑惑？
善望說，“它好像有意識。”
井渫驚訝，“你是說這光一樣的東西有意識？”不怪他驚訝，什麼都可能有意識，這光卻自古未曾聽說過有意識存在的。
光要是有意識叫他什麼，光鬼？光怪嗎？
善望點頭，然後又搖頭，似乎也不解光為何會有生命。“隻有麵前這一束有意識，很微弱。”他不知道為何隻有他聽到了他的聲音，其餘人沒有聽到。
善望在眾人大驚中走上前，周身放鬆置身於陽光下，“我和它談一談。”
它的意識似乎很混亂。
光芒照在善望圓圓的腦袋上，襯得他越發純淨無垢。真好似和那光融在了一起一樣，眾人看了許久。
令眾人驚訝的是那光束果真沒有傷害他。
光芒中有一黑一白的光點，那聲音是從其中的光點中傳出來的。光點是被和尚身上虛無的生機吸引來的。
虛無，可容納生機的虛無存在。
它圍繞在和尚身邊急切的繞，而且他從這和尚身上還感受到了一絲與萬物牽連的因果，這是它誕生的本源。但是這因果的本源卻又不在和尚身上，細看在其他人身上似乎也有。
它想找到那因果本源，卻是找不到。
顧一白神魂哪裏是能輕易查探到的，而且現在這東西隻剩下雞蛋大小，更不可能探觸到了。
但是虛無的和尚是唯一可以感知到它存在，而且它可以落在和尚身上緩解生機的消散。於是它勾引了和尚過來。
善望注意到，便是樹怪卻是也被這光芒殺死不少。因為他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消失還有那些消失的生命力和先前他們殺死樹木本體時一樣。
生命力人與草木與動物的都是不一樣，草木的生命力是其中最純粹的，動物是最蠻橫的，人的生命力則是最強盛的。
這東西簡直就如他剛出現那會，敵我不分，亂殺。
善望說，“它讓我們不要殺死那些樹木。”
井渫嗤笑，其餘人也蹙眉看向善望，似乎在說他在說什麼鬼話。
在這裏的人，沒有人比這鬼光束殺死的樹木更多了。
善望說，“它也不想殺死生靈的，也沒有想殺死螞蟻。”
“現在它因為殺死萬物生靈意識快要消失了，它不想消失。”
“這東西說是救樹木，實際是救自己。”井渫點到概要。
井渫懷疑的眼神，“精怪最會惑人，這東西不是神主那老東西派來騙我們的吧。”
沒有比井渫最知道鬼怪惑人那一套了，尤其善望看著就是個好騙的。誰說兩句話都能將他乖乖騙走。
眾人也警惕起來。
徐佛子聞言睜開了眼。
眼下這東西若說的是真的，對他們來說無異是個巨大的契機。當然若這東西真的是陰陽鏡內誕生的意識體……
徐佛子的眼睛眯了眯。
要是策反了這鬼東西……
他眼中就是精光一閃又一閃。
隻是當下若是他去窺探那意識便要停止念誦經文，勢必會影響殿下。高階過招，一分一厘的差錯都可頃刻要命，不容一分一秒的失誤。
徐佛子不知道顧一白那邊的戰況，但隻要想想都知道是異常激烈的。
殿下又是喜歡走鋼絲的，現在必然是懸在最後一根線上操刀呢。
他在猶豫要不要不告訴顧一白這裏的情況。
這麼大的決定，他當然不能自己做決定。
第393章 是陰陽鏡器靈
怨戾進入顧一白體內, 又從傷口處湧出。他的身軀宛若巨大的漏鬥，越靠近他的中央視線越漆黑，神魂都無法穿透, 人根本無法看到前方的路。
一刹那漆黑中, 顧一白猩紅雙眼異常醒目, 宛若蒼穹下漆黑暴雨前的血色晚霞，又如傍晚的血色楓林, 下方是宛若螢火之光的屬於鳥類的猩紅眼眸。
烏鴉是唯一穿透這片區域的存在。
“殺死萬物生靈所以消失。”顧一白聲音呢喃。
徐佛子到底還是說了，而且說的很及時。
顧一白覺的這怎麼著還是這麼熟悉味呢。
陰陽鏡照射處，大地裂開, 萬人被人用厲斧從天空中向下劈開，出現道道溝壑。
怨戾與陰陽同時湧入地底裂縫內。裂縫突然而巨大, 躲閃不急螞蟻與樹木紛紛掉入其中, 發出螞蟻踩在樹幹上掙紮向上爬的聲音。
土地內的血色侵染了枝幹。
一時間獻祭陣法內螞蟻與樹木都消失了大片。
暴虐的氣息孕育在這片土地上，令人的心也開始暴虐。
井渫說, “穩住心神, 便是有殿下護著, 也要小心被獻祭陣法同化。”
顧一白與神主老頭現處於相互挾製的焦灼狀態。
老頭在等他先死。
顧一白則在等老頭先死。
兩人都在熬。
就看是顧一白先行意識消散，還是神主老頭先壽命耗盡而死了。
神主老頭燃燒自己不多的壽命，為了如今這一賭也是拚命了。
然而那真陰陽鏡本體藏的實在是好。顧一白竟然探查不到, 徐佛子就送來了這一好消息。
雖然自己現在狀態實在說不上好，渾身破破爛爛，修修補補。
眼睛都破了幾個窟窿, 流出血水與怨戾來，看著實在是磕磣。
但對麵老頭青白的像是死的風幹了幾日的臉也毫不多讓。
顧一白立即讓徐佛子停念了安撫他心神的經文。
徐佛子也知道事態緊急。幾乎立刻就衝到了那不明意識的前, 經文轉換，神魂攏近, 將對方情緒引入周身。
那東西也沒有閃躲。
說的是真的。
但是那東西卻想進入善望的體內修養，它說善望可以減緩他的生命。
但那可不行。
他與對方的主人對峙著呢，這意識要是死了對顧一白才是好事。
顧一白眼內殺心頓起，“讓它到我這來。”
他艱難的分散出一縷神魂，似要牽引那意識過來。
徐佛子再次念起經文相助。
但那東西似乎感受到了危機，死活要善望跟著。善望隻能跟著。
一陣颶風吹的人東倒西歪，落葉未落地。善望便爬上了停在他麵前山一樣巨大烏鴉的背部。
烏鴉停在顧一白的手上，那看著小山一樣巨大的烏鴉在那手掌上卻如玩具。
善望抬頭向上看卻依舊是一片漆黑，隻覺的周身黑漆漆的黏膩膩的，像是進入了沼澤。但這沼澤是漆黑的混著腥味的血色的。
烏鴉慘叫一聲就失去了生機。
卻是那陰陽鏡意識周身陰陽鏡光芒，貫穿了烏鴉的身子。這光芒雖小對烏鴉的傷害卻是致命的。
這東西就是顧一白遍尋不到的陰陽鏡的意識，沒想到跑到獻祭陣法裏邊了。而且還如此的弱小，又是意識與本體分離，怪不得他既找不到意識也找不到陰陽鏡的本體。
顧一白握著那意識。
他將手掌舉到眼前，善望感覺颶風吹過宛若上了萬米高空。等停下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腥紅色，過了一會他才認出那是顧一白的眼睛。
善望卻似乎完全不受顧一白的影響，縱然周身怨戾血色侵染，但一雙眸子依舊無垢如寶石。
他手心捧著那抹意識。
那黑白意識被光芒籠罩，顧一白手掌便也被灼燒出一個洞來。且那洞久久無法愈合，
被顧一白碩大似籠罩在天上一般一片血紅的眸子看著，那意識縮在善望的手心一動不動。光芒照在善望身上，宛若吃人的妖怪與被捉住孱弱的和尚。
龐大的神魂似乎從那一片血紅中湧出。既然確定了這東西是陰陽鏡的器靈，那隻要解決了它，陰陽鏡的實力便會大減。
神主老頭會先一步壽命耗盡而亡，焦灼狀態會被打破，一切都結束了。
顧一白沒想到結束會如此快，機會簡直是送到了他的手裏。
許是身心愉悅，令他周身散發出一種回光返照般的生機。
那東西卻敏銳道，“不要殺我！”
善望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它拚命往善望的懷裏鑽，似乎要鑽到他的體內藏起來。
善望抿著唇但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將那意識暴露在空氣中。
孰輕孰重他分的清。
前方漆黑一片，神主老頭的神魂也無法探入其中查探，不然會被怨戾侵襲進入神魂之海，被同化也成為見光即死的怪物。但是他依舊精準的看向了顧一白的方位。
那是黑暗最黏稠的地方。
顧一白不想那麼快讓老頭死，他想知道對方所知道的關於不死屍與因果術法的情報。
神主老頭似乎很有默契的來了閑聊的興致。
他，越來越多的光穿透那片區域穿透顧一白的身軀，而顧一白依舊一動不動。
他眼神憐憫。
確定了顧一白必死無疑才將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說出口，他長長的似乎吐出了一口憋悶之氣。
又或吐出的是先前的鬱鬱不得誌與現在的得意。
他用神魂道。
“千年前我曾得了一本傳承書籍，隻是這傳承書籍什麼都沒有，內裏隻有這陰陽鏡，還有寥寥兩句。”
他突然對著顧一白歎息，但是就這寥寥兩句卻是讓我上了心。
你知道是什麼嗎？
顧一白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
神主老頭輕蔑一笑，顧一白能知道什麼，那時候他被壓在棺材裏呢。當年合力將不死屍封印後，雲仙鶴卻先一步算計了所有人，將不死屍王的身軀給藏得死死的便是他都不知道，他可以說也是被雲仙鶴給坑了一把。
但不要緊，雲仙鶴已經死了。
不死屍王他也已經找到了，現在就在麵前。
上天還特意將陰陽鏡送到了他的麵前。
就在神主老頭要說的時候，顧一白的聲音卻穿透那怨戾與陰陽鏡的光芒同樣輕飄飄的傳來，道，“得信念，得不死屍王得永生？”
那話語輕的像是天邊的雲卻震的神主老頭突的瞪大了眸子，灰敗的臉色都重新換發了幾分生機動人。
因為顧一白全都猜對了！
“你怎麼知道！”
麵對神主老頭的不可置信或者說隱約的惶恐，顧一白卻更為鎮靜。
他語氣鎮定的另神主老頭臉上更是出現了灰敗色。
他現在不應該意識與怨戾纏鬥中，處於異常虛弱的時候嗎。怎麼會如此平穩。
顧一白卻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說話也確實消耗神魂。他確實也如神主老頭所說，意識虛弱，方才不過是詐神主老頭一下，動搖一下他的軍心。
不能多說，現在效果也已經達到了。
不死屍，信念，因果術法的理念，便是永生。得到主要信息，不用腦子想，顧一白也能猜得出。
隻是對方的表現來看，神主老頭顯然並不知道因果術法的存在。因為若是有因果術法，憑借對方這千年間在凡人域與神域的影響，他的神魂不該如普通修士一樣的體量。
所以對方沒有修煉因果神魂。
顧一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遺憾的是並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顧一白也從中得知，這陰陽鏡竟然與因果術法也有牽連。感情神主老頭這是給他送裝備來了。
伸展向陰陽意識的神魂突然停在了原地。
陰陽境意識瑟瑟發抖。
顧一白問它，“可知道因果？”
言簡意賅，清越淡漠。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顧一白想，他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這必須要做好事，一做殺生的勾當就反噬滅殺意識的德行與因果術法簡直一個模子裏出來的，怪不得他之前會覺的神主老頭那一套要信念的流程熟悉。
陰陽鏡也和因果術法的德行一模一樣。
陰陽鏡器靈卻也不抖了，接著便是饑.渴與迫切。似乎隻聽到那兩個字就能覬覦的口水。
你有因果！
它驚喜！
那神魂再次接近它，黑白的團子才感受到的內裏竟然有因果的氣息！可不就出它心心念念尋找的因果嗎！
可現在的問題是，陰陽鏡現在在神主老頭手裏。
“你已經與他契約，讓我如何給你活路。”
團子道，“因果契約高於一切契約，用因果契約！”不用因果契約，尋常人根本就無法與它徹底融合，無法完全控製它。
顧一白如何不知道可以用因果契約覆蓋原本契約，他曾經就用過，且相當熟練。
然而顧一白卻沒有動靜。
眼內笑意不明顯，然後恢複冰冷。
他想起契約陰陽城後，器靈對於他神魂的吞噬讓他修養了兩個月。
現在這時刻契約，神主老頭是能被他殺死了。但他自己也當真離死不遠了。
陰陽鏡器靈為了活命很拚命。
它落到幹裂焦黑的土地時，內裏翻湧似乎有眼珠子轉動。
“隻要您不殺死我的意識並契約了我，我……我能讓這片土地恢複！”
“若是我死了，這片土地便再也無法恢複如初了！即便是您用陰陽鏡也不行，隻有擁有器靈的陰陽鏡才能做到。”
它先前聽到了先前凡人域百姓的議論，知道眼前的魔主要凡人域的土地。
原先不近人情的顧一白突然笑了。
他對著意識微弱的陰陽鏡意識道。
“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做到了你我皆活命。做不到我就不能保證你會不會先一步死在我前頭了。”
就在陰陽鏡忐忑中，一抹因果神魂卻是進入了它的體內。
器靈體型瞬間大了一圈，頓時也不抖了。精神也變好了。
有生之年它竟然嚐到了因果的味道！
美食動人心。它立即對麵前的不死屍王興奮的立下軍令狀，表示自己的心之所向，表示絕對會如顧一白所願拚死拉著老頭……現任主人同歸於盡！
第394章 虛虛真假，將神主老頭逼入絕境
雖然不知道做了什麼, 善望還是很高興那陰陽鏡的意識能活下來。
一刻鍾前。
“雖然礙於契約不能反抗主人，但是消極抵抗，拖延進程還是能做到的。”
顧一白歎息道, “那去吧。”
“您讓它去做什麼？”善望好奇的問, 那陰陽鏡器靈怎的突然如此高興。
“讓他們自相殘殺罷了。”顧一白笑容莫名, 卻令人不寒而栗。
與顧一白猜測的一般無二，這造出陰陽鏡果然與造出陰陽城與因果術法的人是一個。而與因果術法相關的, 那器靈就要靠因果才能過活，見了因果就和救命的九轉還魂丹似的，吃一口回魂, 兩口就大補，三口就脫不了嘴, 離不得了。
這陰陽鏡器靈見了因果神魂就什麼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聽話的很。如當初陰陽城的器靈表現的一般無二。
雖然說陰陽鏡的意識消失會讓陰陽鏡威力大減，看似對顧一白有極大優勢。但是沒了意識後, 陰陽鏡便會被神主老頭完全控製。陰陽鏡意識不死, 他便無法完全掌控。
完全掌控一般威力陰陽鏡的老頭也是異常難搞的。
所以顧一白留下了陰陽鏡的意識, 且顧一白給的這點好處剛剛好。
不會讓陰陽鏡因為這團子意識增強而更強，還能讓這團子正好牽製神主老頭。
這邊他與怨戾在這鬥著，相愛相殺。那邊對方與自己心愛珍重的神器器靈鬥著。
“我們兩方也是扯平了。”某種意義上來說。
顧一白笑著。
……
可打仗要什麼公平？
殿下這招高明。徐佛子想。
可不是就是高明嗎, 器靈都能給策反成功了。還是殿下厲害，就沒有他破不了的局，生生再次將這必死之局轉為了這乘勝而追的局, 這下便是他們想不贏都難了，神主老頭現在還蒙在鼓裏頭呢。
卻是顧一白走火入魔是真。雖然顧一白與雲仙鶴大戰後贏了並且還成功從對方奪了那獻祭陣法, 外人看來可謂是大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