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八日上午八點五十分,安姌來到北京國際新會議中心。
這裏地處北京北四環和北辰路的交口,本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建築,因為成舊和麵積小等原因,在十年前就瀕臨淘汰。五年前經過整合周邊建築,推倒重建,才有了今天這座標誌性的建築。
開幕式在九點鍾進行,半小時後,各分類學科的專家按照指定區域進行本科係的交流活動。安姌所在的302組包括癌症、腫瘤的抑製和治療方麵,交流場所在302會議室。
因為安姌的發言是第二天下午兩點,所以陸揚第一天並沒有去會場。但是他已經通過國安局,獲得了每個會議室每位發言人的轉播圖像信號,可以在任何地方用電腦或記事本觀看。
國家衛星中心通知他,他所設計的保溫服已經做好了,下午將送到*******。於是陸揚幹脆帶著電腦,跑到*******陪胡蒙,看轉播。
陸揚先看了胡蒙體溫記錄,沒任何變化。雖然這兩天注射米芝草開的藥劑,清除體內殘留的鹽酸阿米替林和貝絲芬成份,但收效也不大。
針對胡蒙的狀況,大家一致認為,基因的改變,才能引起最根本的變化。但是大家也很擔心,如果去除了胡蒙身上非人類的基因信息,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呢?
自然界中,有的變化是可逆的,但很多變化是不可逆的。沒人能清楚,對於胡蒙的改造是不是可逆的?妄加改造,極有可能會給胡蒙帶來生命危險。
但是陸揚知道這並不是這些生物學家、醫學家不動手的原因。
胡蒙現在是唯一完美的基因改造體的“樣品”,也是HD501病毒的唯一抗體。在沒有研究清楚他的變異過程和找到科學的控製方式前,絕對不能毀壞“樣品”,這是一個研究人員最基本的常識。
看著胡蒙筆直地坐在床邊,陸揚忽然想起了實驗室的小白鼠,從而感覺到他非常可憐!
“胡蒙,你願意讓他們研究你嗎?”陸揚輕聲地問道。
胡蒙愣了好一會兒,對陸揚這個問題感覺到很疑惑。
“也就是說,他們在抽你的血時,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陸揚知道胡蒙的智力正受著壓抑,於是換了一種方式問道。
這回胡蒙回答得很快:“不喜歡。但是我必須聽你的命令。”
陸揚一陣沉默!
難道自己承載了他全部的信任,就有權力占有他自由選擇的權利嗎?
很顯然是不能!但是,胡蒙的身體對國家來說太重要了!不僅僅是基因變異方麵,如果徹底弄清楚HD501變異病毒是如何形成的,就有可能找到對付HD501病毒的方法,從而讓人類不再受這種病毒的殘害,也會在將來的戰場上,挽救無數子弟兵的生命。所以,對他的研究非常有遠大的意義。
“胡蒙,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為了國家,你必須暫時犧牲你的自由!”陸揚很鄭重地說道:“但是,我向你保證:從今天起,我搬到醫院來住,就住在你旁邊的房間,好不好?”
“好!”胡蒙不住地點著頭,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
安姌是按時到達國際會議中心的,開幕式完畢後,她就來到指定的302會議室。
她剛走到302會議室門口,就見桑德拉和米利亞-徐並排走了過來。
“金色瓢蟲?”安姌沒想到自己猜得一點沒錯,這隻瓢蟲果真是來參加研討會的。而且看那意思,他也是研究癌細胞的,因為他也站在了302的門口。
不期而遇!
兩人同時感到驚訝,而又都不是從心裏感到驚訝。安姌的真實性還有70%,但桑德拉就100%是假的,
“小姐,你好!我們好像見過。”桑德拉煞有介事地瞟了一眼安姌胸口掛著的牌子,揚起自己的胸牌,很紳士地說道:“我是桑德拉,瑞典皇家醫學會的,主攻腦血管腫瘤和淋巴瘤。”
“同行,龍安姌。”安姌嘴裏淡淡地說道,心裏直罵:“這麼狗血的搭訕也能使得出來的?不愧是隻齷蹉的兩星瓢蟲!”,但眼睛卻繞過桑德拉,看向米利亞-徐。
米莉亞-許今天穿著很嚴謹,咖啡色的職業裝讓她顯得很幹練。
想起她昨天非常“重視”陸揚,安姌就對她很感興趣遠遠超過了桑德拉。她很想知道米莉亞-徐到底看上陸揚什麼地方了?
“龍小姐你好!我叫徐詩曼,是桑德拉先生的翻譯。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米利亞很大方,而且故意用東海方言來說這句話。
這無疑馬上讓安姌感覺到很親切,一下子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是東海人?嘻嘻,老鄉啊!叫我安姌就可以了,龍小姐這個稱呼太別扭了!”
“是呀!我是土生土長的東海人,住在南市區。前年考上了北大,才離開那裏。現在我的爸爸媽媽和兩個姐姐還在東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