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胡蒙來到下樓門口,添樣已經把防彈車開到門口了。
在門口還停著幾部掛著軍牌的車子,翁立、邙力和張大豪在那裏已經等待多時了,另外還有一幫穿軍裝和穿警察製服的人都在車外等著。一見陸揚走來,所有人都立刻精神抖擻,立正持注目禮。翁立、邙力和張大豪馬上迎了上來。
陸揚瞟了一眼張大豪,見他臉上的神情與以前一樣,沒有笑容,沒有掛牽,如白開水一般。陸洋真懷疑這個人的臉部肌肉是不是已經壞死了?
“報告首長,國安局東海分局張大豪奉命前來引領您去人民醫院。”張大豪敬禮說道。
陸揚擺擺手,看著張大豪,想起這也是一個曾經在敵後和敵人周旋暗鬥的英雄,於是對他的那種怨氣一下子笑了許多。但是一個正人君子,一個英雄豪傑,更應該在那個時候仗義執言的。由此,怨氣雖小了一半,但他還不能從根本原諒張大豪。
“你就是張大豪?”陸揚眯起眼睛看著麵前這個“普通人”。
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已經過去快五個月了,張大豪再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陸揚,他的心裏忽然揪緊。眼前不禁又浮現一個瘦瘦的少年無力的掙紮著,一雙憤怒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透著悲哀和無助。但是,現在還是那個少年,自信、深沉看不到底的目光讓人心寒。
為什麼是心寒?張大豪不知道,他有點後悔,至於後悔什麼?現在都沒有必要了。
張大豪沒有笑,張嘴說道:“報告首長,我就是張大豪。謝謝您的理解,那天我不知道您是我們的人,照顧不周……”
陸揚見他的眼中閃爍了一下,那不是忐忑,也不是歉意,這種眼神帶著莫名的遺憾。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既然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也就沒有必要聽下去了,他沒有這種耐心了。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大水衝了龍王廟,還說什麼了?今天就麻煩張局長帶路了。”陸揚說罷,走向自己的座駕。
徐雲曼為他打開後車門,陸揚說了聲謝謝,就坐了進去。徐雲曼提著陸揚的軍裝,也跟著他坐到了後座,關上車門。
“首長,東西在翁立的車上。您要不要換軍裝?”徐雲曼看著陸揚身上的深藍色大褂實驗服,問道。
陸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笑笑了,脫下身上的大褂,接過徐雲曼手上的上衣套上。
陸揚一笑,馬上讓人又回到了那個大男孩的羞澀。徐雲曼伸手把軍服的紐扣一個個扣好,然後又撫平皺褶,然後給他戴上軍帽,歪頭看著陸揚笑道:“首長這身衣服很神氣的!”
“是嗎?”他剛才很想阻止徐雲曼的幫助,但最後還是沒有那麼做。
“嗯,昨晚上我和安姌醫生通電話了。她很好,還安慰我,說您一定會把詩曼救出來的。”徐雲曼說道。
陸揚瞟了一眼前排的添樣和胡蒙,拿起座位前麵的小包,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小聲地神秘地說道:“徐姐,這個包你拿著,裏麵有瓶綠色的香水,到時我讓你打開,你就拿出來噴就可以了。”
“香水?我不用香水的?”徐雲曼一愣,看著陸揚的眼神十分神秘,不知道陸揚心裏打著什麼算盤。
陸揚也不忌諱男女有別,欺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是噴你,而是噴邙力和翁立,明白了嗎?”
這一下徐雲曼更加疑惑了,雙眼帶著大大的問號看著陸揚,但陸揚卻不在解釋了,拍了拍添樣的後背,“開車!”然後頭枕在靠背上眯起了雙眼。
兩部警用摩托車拉響了警笛,嗚啦嗚啦地開出了705研究所的大門,跟在其後的是國安的執勤車,後麵是張大豪的座駕,在後麵是邙力、陸揚和東海艦隊特勤處的十部車子,車隊尾部還有兩部警車和四部摩托車壓陣。
聲勢浩大,就是省長到訪也沒有這個排場大。這麼高調,一點也不符合陸揚以前的做事原則;但陸揚不想理會這些,他的腦中正在醞釀一個大膽的計劃。這麼高調正好可以告訴喬治華森,我出來了,有本事就來吧!
一路綠燈,一路在紛雜的眼神滑過,勾起路人無限猜想。
這些日子來了大批的軍人和建設者,建設東海成為軍事重鎮,成為東海人的驕傲。都在傳說,已經習以為常
半個小時之後,一行車隊駛進了東海市人民醫院住院部。
住院部這時已經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端著衝鋒槍的特警和特種兵大隊戰士隨處可見。
在住院部門口,醫院院長、副院長等等行政幹部全都在那裏等候,陸揚一下車。院長郝希林的秘書就在他身後低聲道:“那個瘦子就是陸揚,小心說話!”
郝希林怔了一下,馬上臉上對其微笑,快步想陸揚走過去。
“歡迎陸首長光臨敝院!”郝希林向陸揚伸出雙手。
陸揚客套地握住伸來的雙手,看了一眼手的主人。這是一個五十多歲、兩鬢斑白、帶著衣服金絲邊眼鏡、很有風度的男人。但是他的眼神有點怪,眼皮耷拉著。正在陸揚奇怪,就覺得手心微微一癢,像是被郝希林手上的老繭刮擦了一下,但馬上又無其它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