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驚醒,聽得裏麵,一聲錚錚然,猶如珠玉碎裂的聲音,趕緊打開門,做了一個手勢,喚得門外的丫鬟,悄然無聲的進來。又進了帷幕,不出一點聲響,小心翼翼,斟酌著林莫隱的臉色,為他披上衣服,擁門進來的丫鬟仆人,噤若寒蟬,手腳麻利的收拾完地上的殘渣碎片,又悄悄退去。
過了幾日聽得餘姚身懷六甲,老夫人歡喜,就賞了各房各院一些雲錦綢緞、羊脂玉瓔珞之類的珠寶,難得陶芷也沾了光,又聽聞老夫人身邊的婢女木蓮無意提起袁璿瑩,老夫人得知了袁璿瑩,就放她出來了,哪知又纏綿病榻。次日清晨陶芷去省老夫人,遇上餘姚,餘姚懷有身孕,自然眉開眼笑,假模假式寒暄幾句,一同前去。
還沒進門,便難得聽見老夫人的笑聲。
陶芷和餘姚一同請安,餘姚還沒彎膝,現在一旁的雲娘就扶著餘姚,不讓她行禮,老夫人已經走過來,捂著餘姚的手,全然沒看半蹲著請安的陶芷說:“都有身孕了,還行什麼禮”
餘姚說:“在怎麼找也不能失了禮術不是。”
老夫人,說:“你啊!太懂規矩了。”
這時有個聲音響起“老夫人,就是光是寒暄,怎麼把陶芷忘了,可不打這麼偏心的。”
陶芷垂著頭,也聽出那個是誰。老夫人瞪了林莫隱一眼,但是臉上依然帶著笑,帶著寵溺的語氣說:“你大哥都沒說話,你操什麼心”又轉言,衝著陶芷說:“你自己不知起來!還要勞我這個老太婆說話。”
陶芷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隻能不動彈,半響老夫人見陶芷沒動,惱怒地說:“還不快起來!”
老夫人發怒,人獨皆猶如掉了九寒玄冰一種,不敢言語,唯獨隻有林莫隱笑著勸說老夫人:“老夫人動怒,做孩兒怎能安心,氣還身子怎麼辦”,頓時老夫人展顏而笑。
陶芷起身就看著林少頃和林莫隱,身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陶芷認識,是餘姚的哥哥餘宇,也是二常事,林莫隱的知己,林莫隱三年前離家出走,生意上的事物都交到了林少頃的手上,以餘宇為輔助,林少頃所下的每一決定都他通達各莊,實質上是餘宇是老夫人耳目來牽製林少頃,怕的是林少頃掌權,根深蒂固。其實餘姚本該嫁給林莫隱,但林莫隱心誌不定,一口回絕了老夫人,又恰巧餘姚傾慕於林少頃,又不能強製逼著餘姚,就無可奈何的由著他去了。
老夫人說:“少頃啊,眼下餘姚懷著身孕,需要有人照拂,生意上的事務又多,人無分身乏術,還是不勞你受累,把事情交代給你二弟吧!正好二弟也好好曆練,曆練。”
林少頃麵無表情,隻是說:“遵從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嗯”了一聲。出奇的是林莫隱沒有推辭。老夫人又對餘宇說:“你好甚扶持著。”
老夫人揮了揮手,說:“今天是我說話最多的一天了,好了,我也乏了,都退下吧。”
眾人一一謝安退下。
餘姚娟娟白雪的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在中。恰似剛剛睡起來,有些嬌怯力,和著身款款倚著簾櫳。
這是鈺彤從門外走來,張口欲言,又欲言又止。
餘姚換了一間衣服,又起身犀角玉梳發,梳罷擾擾蟠的香絲,含笑將金鳳帶斜安定,鏡中人兒的眼波秀媚如雲,又若可餐。餘姚緩緩道:“有什麼說吧!”
鈺彤恭敬的回答:“袁主子,想請您過去,說好好答謝您,在老夫人前進言,才讓她恢複自由。”又轉言說:“奴婢看這袁主子不像是知恩圖報的人。如今主子又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