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衣與付息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回合,付息畢竟還是年輕的後生,在技巧、體力和內功上都不及尚青衣,所以付息漸漸敗下來,當尚青衣將手中的劍駕到付息的勁處時,付息突然一改往日的正氣凜然,而是卑躬屈膝的哀求道:“尚大人饒命,尚大人饒命,小生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怕把烽火令拿到手,隻怕他們會殺死我,小生實在是有苦衷啊!”
尚青衣看著付息涕淚交加,不猶露出惡心的感覺,說道:“你跟我回朝廷,自有皇上定奪。”
付息一臉奴顏媚態地哀求道:“求尚大人放過小生,小生一時糊塗,才投靠了廢太子玄德,尚大人將小生帶回朝廷,小生還是死路一條。尚大人看在你我還是同僚的份上,您可饒了我吧!”
尚青衣看著付息這幅嘴角,更加惡心,可是手中的刀不進不退,穩穩駕在付息的脖頸之處,尚青衣說道:“我饒你一命尚可,但是你必須跟我朝廷,是發配邊疆,還是斬頭,自由皇上定奪。”
付息見尚青衣軟硬不吃,眼珠一凝,從袖口抓出一個白色粉末,淩空一揮,那些粉末剛剛好落在了尚青衣的臉上,又趁機逃出匕首向著尚青衣的胸膛刺去。
那是石灰粉,尚青衣睜不開眼睛,可是手中刀可是駕在付息的脖頸處。
付息自以為是自己輕功了得,哪知道尚青衣的動作更加敏捷,手起刀落,將付息的項上人頭一刀斬下,鮮血噴湧得猶如馬頭被血滴子吞噬一樣,大量的鮮血四處漸在尚青衣的胸口。
也就是在尚青衣斬下付息的頭顱的前一刻,因為尚青衣無法看見,付息的匕首送到了尚青衣的胸口。
兩個人雙雙倒在血泊中,陶芷沒有任何嘔吐的感覺。
那次戰爭中,陶芷已經看過太多的人死去,比這更惡心的都看過,那人或是被燒死變為黑炭,有的隻是被火焰灼傷但還不至於死,那個時候藥物已經耗費殆盡,那些燒傷的士兵沒有用藥,又是炎炎夏日,傷口不斷的潰爛,真當是生不如死,她清晰的記得那人隻有一口氣吊著性命,士兵苟延殘喘活了三天實在是受不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燒傷的士兵苦苦哀求,求他們的戰友殺死自己,那些戰友與燒傷的士兵生死與共,又怎麼可能親手殺了與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他們下不了手。
也就是那次,陶芷在燒傷的士兵的湯藥裏放了砒霜。他們做不了惡事就有她去做吧,哪怕是罪孽深重,又如何,自己的阿爹難道不是因為自己而死,宇文易……那是宇文易麼?可是他的輪廓,他的眼眸,在腦海中的畫卷裏無一不是畫了千次、萬次,她怎麼可能認錯了,怎麼可能了。
陶芷明白:宇文易……不,應該是裴大將軍是根本不想在認識自己。
陶芷嘴角浮上一抹嘲笑,自己已經殘花敗柳,又何苦招惹高高在上的裴大將軍,隻怕她和他的過往雲煙,是他永遠的汙點吧!忘記也好,忘記也好。
陶芷的心頭雜絮千絲萬縷,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死去的兩人身邊。
突然想起剛剛兩人提起的烽火令,陶芷在那個尚青衣身上尋找,果然在他的懷中,找出一個令牌,顏色赤紅如血,形似火焰,難怪叫做烽火令。
烽火令,烽火令……烽火,難道跟戰爭有關係?陶芷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定。
突然又想起被自己騙走的餘寧,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他回去。
陶芷看見不遠處,付息的馬,突然又想起馬車裏有個包袱,若是茫茫天涯,沒有銀兩,何處都不是棲息地。
陶芷趕緊將馬車裏的包袱拿出,轉而又快步騎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