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推開了,祁雲端著食盤走進來,海藍色的眼眸一掃就看見了坐在女人旁邊的小夏。梁若眼裏的警戒刺到了祁雲身體裏的某個部位,他卻隻能選擇了沉默,好像自己什麼都不曾覺察到。他不動聲色地走近兩個人,自然地把食盤遞給小夏,做完了這一切,祁雲轉身就要離開。
“祁雲。”
有些喑啞的聲音想起,祁雲立刻停在了門口,伸出去想要轉動把手的左手有些尷尬地停在半空。
“有什麼事嗎?”
梁若感覺自己喊出他的名字仿佛已經耗盡了力氣,但是她必須說下去,就當是最後掙紮一次……
“祁雲,你可不可以……放我自由?”
男人的身體一震,胸腔裏的氧氣仿佛在慢慢變得稀薄。他從沒想過禁錮她,剝奪她的自由,他隻是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僅此而已。
“小若,你累了,好好休息。”
不帶一絲感情,祁雲的語氣有些冰冷。房門最終還是被打開,然後再無情地合上……
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梁若深深地呼吸著,卻聞不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夫人,吃點東西吧,你剛才不是答應小夏了嗎?”
“嗯。”
陰雨綿綿的黃昏有種徹骨的寒冷,穿著黑色棉襖的可疑男人冒著細雨拐進了一個裝修簡陋的小區。他彎著腰低著頭,看起來身形很消瘦。仿佛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男人在門口一晃就進了第一棟居民樓裏。
當當當……
“誰啊?老子正洗澡呢,給我等等!”
哐哐哐……
原本還算禮貌的叩門聲變成了有些暴力氣息的砸門聲。在浴室裏悠哉洗漱的男人氣憤地圍起浴巾,一路罵嚷地走到了門口,不耐地打開了房門。
“你誰啊?敢打擾老子洗澡,是不是活得不耐……”
站在門口的男人緩緩揚起了頭,俊朗的五官,白皙的臉龐,和這座偏僻簡陋的公寓十分不搭調。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男人頓時消散了怒氣,話說了一半愣是憋了回去。
仿佛變戲法一般,原本長相粗野表情猙獰的男人瞬間失去了氣勢,低眉順眼地彎下了腰,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和恭謙。
“少爺,雷行在此恭候多時,請進!”
穿著黑色大衣的年輕人理所應當地接受了男人的禮讓,自然地登堂入室,仿佛自己才是屋子的主人。
“雷行,辛苦你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生活這麼久,法國一別也好幾個月了,你進入祁雲的城堡做臥底的功勞我沒有忘,你放心。”
“少爺說笑了,這就是雷行存在的意義,雷行不過是在生活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來,男人自然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眼前恭敬的雷行滿眼笑意和欣賞。
“我荀玉這麼多年看遍了世間的奇人,雷行,像你這樣把效忠當成生活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雷行的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他不太明白荀玉笑言裏的深意。
“你放心,荀玉定不負你的忠心。等事情都解決,塵埃落定的那刻,就是你雷行真正自由,為自己而活的時刻。我從一開始答應你的事情,絕對會兌現。”
雷行有些粗狂的臉龐上是一雙有著鋒利眼神的眼睛,此時此刻,那雙像刀子般的黑色瞳孔裏第一次出現了對未來的期許。
“少爺,雷行……謝謝您!”
荀玉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便起身。他掃了掃自己所在的公寓,雖然裝飾簡單,家具也並不齊全,但是陽光充足,被主人打掃的沒有一絲浮塵。他沒的選擇,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他隻能住在這裏,甚至與這貧窮的氣息融為一體。
“雷行,動手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