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晨光？
雖然時節已是近冬，天氣已經逐漸從涼爽向清冷過渡，但此刻亞當斯的臉上卻是滲出些許的汗跡。在聽了那次演講回來過後，他就試著擺出像那天一樣的坐姿，但不知怎麼回事，卻一直無法做到。然而他同樣地也知道，其實，他，是可以做到的。那天不是做到了麼？於是，這些天一有空，他就在床上練起了搬腿。半個多月過去，他已經能將就把兩腿都盤上了，隻是支持不了多久就會酸痛難忍。然後就把腿放下來，活動下，然後再次開始。這是金三角魔法學院低年級的學生宿舍，一般來說四人一間，當然，也有兩人一間和一人一間的，不過那要多花一些金幣。為了住得更加舒適一些而選擇一人一間的或者兩人一間的，那對連平常吃飯都成問題的亞當斯來說，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有了三個室友，雷多、阿瑟、克裏奧。“亞當斯，你小子吃飽撐著了？自找苦吃，可別把你的腿給練廢了。”說話的是克裏奧。從亞當斯第一天開始練盤腿開始，他就會開玩笑地說幾句，略帶著幾分不屑。當然，隻是略帶著，他們宿舍四個人的關係其實還是比較不錯的。
而此刻，見到亞當斯終於能盤坐起來時，克裏奧心裏佩服之餘，還有種酸溜溜的味道。其實，當那天聽完演講回來後，大家都對這種新奇的坐姿比較好奇，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試著盤坐過，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失敗了，而他克裏奧就是其中之一。在無論怎麼樣彎都不行之後，他一度認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現在當當初同樣是盤不起來的人在他這些天的親眼見證下一步一步地盤坐起來之後，他心裏不自覺地生起了一種挫敗的感覺。“那位小老師不就是這樣坐的麼？我相信這種坐法一定有它的好處。”亞當斯微皺著眉頭，忍著從腿腳之間傳來的酸痛，輕輕說道。宿舍裏的雷多、阿瑟、克裏奧三人都沉默了，對普通老師的行為，他們可以認為是個人習慣，可是對那位小老師，那位給他們太大震憾超出他們理解能力太多的存在，他們不敢有什麼輕視的想法。更重要的是，那位，居然是那麼的年輕，嗯，也許說年輕還不太恰當。也許傳說中的神之子什麼的就是那個樣子吧。而他們呢？就算是在這所學院裏，也是廢物般的一種存在。
誰都知道，在每個學年十個班中的最後兩個班，都是專門用來處理“垃圾”用的。他們四個，恰好非常榮幸地，是第十班的成員，而且是班中墊底的那種，傳說中的垃圾代言人。原本大家都是混吃等死的那種，過一天算一天，不過自從聽了那次演講之後，亞當斯這小子便成了宿舍裏的“異類”，上課不睡覺了，下課不泡妞了，有空居然還開始逛起圖書館來了，這不，連不知道有沒有用的這種古怪的坐姿都學著了。難道他還真以為將來可以做個大魔法師甚至於大魔導士什麼的麼？廢物不是一天煉成的。從七八歲開始接觸魔法開始，他們便慢慢坐實了魔法廢物的稱號，精神力低，控製力差，不容易進入冥想，魔法施展失敗率高，未來發展空間不大，等等等等，使得“廢物、無能”等稱號都已經刻進了他們的骨子裏。有的是任其自然地接受著廢物的稱號，有的不甘過，也努力過，可是沒有成效，就放棄了，有的長久的努力過，在苦苦地堅持之後沒有效果，最終還是無奈地放棄了。畢竟，魔法這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行了的。有天賦固然需要努力，可是沒有天賦，你再努力也沒半點用。如果這輩子能混個初級魔法師的稱號，就已經算是神魔保佑了。
“人家是天才，我們和人家不能比的。”宿舍裏沉默了良久，然後雷多略帶著喑啞的聲音說道。是的，不能比，他們連廢才都不是，充其量也隻能說是廢物。“能夠遇到這樣的老師，也許，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拚一下。”亞當斯抿了抿嘴，臉上露出一副堅毅的表情。“再說，你看，我起初也認為我是不可能這般坐起來的，現在，我不是可以了麼？”嘴裏說的認真，可是，亞當斯自己知道，這隻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他現在的心裏，其實是一片迷茫與忐忑，那種深深的無奈之中所抱有的縹縹緲緲的最後一丁點兒希望，不但沒帶給他好心情，反而使他陷入深深地焦灼不安中，如果連這種機會自己最終都還是抓不住，那麼，也許自己這輩子就是真的徹底廢了。那種等待著最終判決的心情，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體會。“收拾一下，快到上課時間了，我們走吧。”一直沒說話的阿瑟淡淡說道。其實他的心裏也曾有過企盼，要是平常給他們上課的是那位小老師多好。在他的教導下，也許，像自己這種廢物也會有希望吧。可是，那畢竟是種奢望。在聽過那次演講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不單學生和學生不一樣，老師和老師，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