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如何?”南宮柔急忙問道。
“三少爺似乎記不太清以前的事兒了,甚至於……甚至於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了。”
唐天青快步走到床前,問道:“楓兒,小豆子此話當真?”
西門柔及一眾大小盡皆圍在床前,露出關切神色。
“呃……那個……爹,無妨的,或許受了些撞擊,記不得前事了,興許將養些日子就好了。”唐紹楓微笑道。
“青城派!追風掌!此仇不報,我唐天青誓不罷休!”唐天青怒極,在床邊茶幾上重重一拍,他不知不覺間用上內家真力,茶幾上登時印出一個手掌印,茶幾卻並未崩塌。
唐紹楓心下駭然,心想原來這世間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不由對自己不能習武有些遺憾了。
旁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卻被似乎被嚇到了,兩隻大眼睛噙著淚珠,卻硬是沒有掉下來。
“老爺,你也真是的,嚇著彩蝶了!”南宮柔嗔怪道。
唐紹楓見圍在床邊的年紀稍長的彷佛出塵仙子般秀麗絕倫,年幼的確卻如出水芙蓉般天然雕飾,不禁感歎老天爺有多偏心。
“這就是彩蝶了!”唐紹楓如今身體裏流著的畢竟是唐家的血液,雖然沒見過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與生俱來的那種親切感還是讓他知道了這幾位就是大哥二姐四妹五妹。
他身雖不能動,手卻並未受傷,拍了拍床邊,招呼五妹道:“彩蝶,坐到三哥床上來。”
彩蝶依言坐上去,卻嘟著嘴問:“三哥,你怎麼不叫我小蝶了呢?”
見到唐紹楓詢問的目光,南宮柔道:“你向來都叫她小蝶的。”
唐天青卻歎道:“此前情形,雖然詳細都問過小豆子,但畢竟是一家之言。本來你醒轉了,想再問問你當日情形到底如何,看來也不必問了。不過你向來不曾行差踏錯,我也相信我唐門子弟絕對不會做出青城派口中的所謂淫邪下賤之事。那薛道清不分青紅皂白不辯情由上來便將你打成如此重傷,還……哼,我定要討回個公道!”
“爹,說來都怪我。若不是因我與青城派結下仇怨,也不至有今日之事。”說話的卻是唐紹柏。
“大哥,這怎能怪你。年前那蕭勝天欺侮良家,便是誰遇上了,都要出手的。”唐絳雲說道。
“三哥,你快點好起來吧,這幾日沒你陪著我練功,我都沒精打采的。”唐紫衣人如其名,一身紫衣,煞是可愛,兩年前才方始習武,向來都是由三哥來教的。
唐天青夫婦聽了心裏卻是一陣劇痛:老三怕是再難有機會陪妹妹們一起練功了,本來有了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唐門鼎盛指日可待,可如今……
一想到這,唐天青胸中便如火燒,恨不能將那薛道清斬成肉醬。
正暗自傷神,忽聽小豆子喊道:“啊!林神醫來了。”
唐紹楓方才也聽小豆子說過,這林神醫本名林中木,一身醫術家學淵源,號稱蜀中第一。林家本就與唐門世代交好,唐門若有些重大傷患,必是請林家的人來瞧的,而此次自己的傷勢如此沉重,自然要請林聖手親來診斷了。
林中木在唐府隨便得很,無需通傳便可在唐府來去自如,這時進得房內,向唐天青夫婦點頭示意:“天青兄、嫂子有禮。”
唐天青慌忙講他讓進來,說道:“中木兄不必多禮了,快幫老三再把把脈吧?”
林中木依言坐在床前,手指搭在唐紹楓脈門,細細把診。
唐紹楓見他身形高瘦,一雙手便如枯槁,手指卻是極長,眉頭卻是緩緩皺成一字。
半響,林中木立起身來,道:“天青兄,借一步說話如何?”
唐天青心知不妙,尚未答話,唐紹楓卻淡淡說道:“世叔有話但說無妨,不用避著我的,便是生死,小子也未必就看不開的。”
林中木心中暗讚,果然不愧是武林奇才,心境修為都非同一般。
見唐天青夫婦緩緩點頭,林中木道:“也好。世侄倒也無性命之憂,隻需些許傷藥內服外敷,將養月餘便可行走自如了。隻是這武學一道嘛,怕是與世侄無緣了。”說完連連歎息。
唐天青夫婦昨日已知是這等結果,隻是今日老三醒轉,傷勢有大好之兆,畢竟心存僥幸。南宮柔心傷欲絕,淚水潸然而下,讓人絕難與那變幻莫測的柔情劍相提並論。
“中木兄,不知楓兒的傷勢到底如何?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我也曾試著替楓兒把過脈,雖知此絕非武林人士的脈象,卻不能察根究底。”唐天青問道。
“據小豆子當日所言,世侄傷在小腿及前胸,腿骨肋骨斷裂均是外傷,將養好之後自然可以恢複如初,然我觀脈良久才發現,竟然有一道極強的氣勁直逼世侄丹田,破了世侄的氣海穴及膻中穴。丹田一破,世侄便無法積蓄內力,自然無法練功習武了。”林中木說罷連連搖頭。
唐天青驚道:“中木兄,你確定是穴道被破,而不是穴道被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