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將月的暈輝埋藏在了九天河漢之中,而使那神隱已久的斑斑星跡顯露於世間。
大薑帝都觀星台。
雖已是初春時分,卻依有珊珊涼意。占星禦史東皇鍾矗立在占星台上,仰望著浩瀚的星河,推演國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神情也愈發的凝重。星移影動,瑞氣沉浮,一切的時實運勢都在星軌交跡之處變得縹緲而不可琢磨。
突然,一顆泛著微藍色光芒的星宿,從北鬥七星下掙脫,似有攘捾紫微之征兆。
東皇鍾見此異象,大驚失色,慌忙提筆:
陛下聖安,臣夜觀星象,占其微末。現有太白犯衝,紫微式微,漸徙於北。而在北方,貪狼、破軍、七殺三星齊現,攜天府星衝天而起。此乃鼎裂之兆,有亡國之嫌。預兆著近期在北方必有大的叛亂發生,此次叛亂若不及時抹殺,必將危及我大薑根本,覆我社稷!望陛下速速決斷,遲則危矣啊!
紫微乃帝王之星,象征著國運氣數。而天府星所蘊含的帝王之氣僅次於紫微星,所以被世人稱作皇星。而於世間,焉可帝、皇二星同耀?所以天府星往往都被紫微星以北鬥之勢鎮壓於其下。至於貪狼、破軍、七殺三星,乃分別主勇智殺戮、囚土戰爭和逆行倒施。四星皆具反叛之象,現其一而天下大亂,今四者齊出,天下將而鼎分四裂。
東皇鍾將奏啟仔細封存後,連忙交予了手下差役,喚之以八百裏加急,急呈於皇帝陛下。
天府星化作一道長虹,劃過九州大地,直抵燕北。
“啊,竟是此等帝王之象!”
鷹嘴峰頂,一位老者雙腿盤膝而坐,身著一身灰色道袍,臉上盡是震驚之色,就連手中的拂塵也被驚落在地,揚起了一地塵埃。
如果此刻洛天在這裏,那麼他定會發現,這位老者就是先前伴在江山左右的那個人。老者臉上的驚異中還夾雜著濃濃的喜色,“此乃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大陳複興有望了,有望了~”
於是他便更加篤定他之前對江山所說的話了。
因為在他第一次見到洛天的時候,他便對江山說過,洛天麵正方圓,命星必然璀璨,有王侯之命,若是借此人的命星起事,便可謀得這天下的十之五六。沒想到卻還是低估了洛天的命星。
也正是因為有了他的推卜,所以才致使江山決定擁立洛天為王。
鷹嘴澗偏廳。
“父親,孩兒實在是想不通,您為何想要擁護那小子為王?難道就因為他的生辰與舊陳亡國的時間吻合嗎?”江佑憤憤然,一臉的不服氣。
“哈哈哈……”江守見江佑氣得滿臉通紅,不忍失聲一笑。
江守這一笑,反而又引得江佑不滿,便瞥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好笑的?真是無聊之極。”
“平時父親叫你遇事三思而後慮,不可呈匹夫之勇,泄一時之憤,可見你根本沒聽進去。”江守輕拍了一下江佑的肩膀,並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繼續說道:“他從小跟著他父親在軍中長大,所以深得統軍要領。想那四方城之戰,以他的統軍之能,如若不是那和順親王貪生怕死,棄城而逃,那麼四方城之戰,最終鹿死誰手,還真是猶未可知。”
說到這兒,江守眼中閃過了一絲對洛天的欽佩之情,同時也黠有一絲憂難:“雖說他有領軍之能,但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無權無勢,就猶如淺灘之龍,戈壁之虎,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江佑聽江守的話聽得一臉茫然,疑雲擾擾。仍是不解地問道:“輔佐他為王,不是恰恰助長了他的氣焰嗎?那怎麼又說是束縛住了他的膀翼呢?”
“真是一無知癡兒,整天隻知道舞刀弄劍,不知權謀。”江山見江佑如此不堪明化,勃然大怒,指著江佑,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我助他為王,兵將錢糧皆由我出。他無權無勢,所謂的王,也隻是一個擺設而已!此計不但能縛其手腳,避免了與我們為敵,還借用了他的天府命格,助我以成大事!”
“天府命格?”
“罷了,愚蠢庶子,與你兄長之智真乃天壤之別,甚至連允兒一女子也抵不上,不言也罷!”江山無奈地搖了搖頭,便陳默不語。
聽到江山的責罵,江佑一臉的陰鷙,嘴裏細聲嘀咕:“江守,江守,又是江守,我哪一點不如他了!”
“孽障,嘀咕什麼呢!”
江山見江佑細聲嘀咕著,又是一陣斥責。
“沒……沒……沒說什麼!”江佑嚇得連忙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江山冷暼了江佑一眼,隔了半晌才說:“那還不趕快滾出去?要我送你出去嗎?”
“不……不是,父親!兒子告退!”
江佑躬著身,低著頭,在緩身退去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江守一眼,心中暗想:不就因為他是嫡母生的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