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龍虎相搏蛟蟒潛(1 / 2)

熏香嫋嫋,沁溢了朝堂宮廊,絲竹盈盈,輕薄了金戈鐵馬。在歌舞升平之下,焉能聽得到百姓的哀嚎,看得見人間的疾苦。

燕南王周明倚躺在鑲有金玉寶石的王座上,懷中摟著一名妖豔的姬妾,眾多侍女將他團團圍住,妄圖獻媚討好。

而在王座之下,八佾舞於廷,一眾屬臣朝北而坐,身邊皆有兩名美姬作陪。桌上是山珍海味荼錄,美酒佳釀濤滔。宮廷之中,原本應有的淩肅之氣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的《後庭》之曲。

灼灼的孟夏之風,風中蕩著脂粉之氣,響著殤殤之音。

“報~”一名負責傳遞消息的斥候,甲胄上滿是暗紅的血汙,臉上也蹭了烽煙,連滾帶爬地闖進了大殿,驚散了一眾舞女。

斥候的出現,在不覺中給大殿上帶來了一股緊張的氣氛,擾了眾人觀舞的雅興。

周明勃然大怒,赫然站起,指著斥候怒喝道:“狗奴才,慌什麼?”

斥候匍匐在地,喘著粗氣,眼中略帶一絲惶恐:“啟稟王上,大薑太子薑定諤統帥著四十萬大軍,已經突破了黃河防線,瀕臨四方城下了!”

聽畢,王廷上豁然彌散出一陣惶恐的氣息,眾朝臣紛紛顧首交耳。

“怎……怎麼……怎麼可能這麼快?十……日之前不是……說才到洛陽嗎?怎麼今日就到四方城下了?”周明心中方寸大亂,“嘩啦”一下,渾身無力的癱倒在王座上。

“王上勿憂,為今之計是趕緊商議禦敵對策。”一位輔臣朗聲說道。

周明聽了,連忙趕走了王廷上的舞姬,與眾臣商議著:“如今賊人兵臨城下,眾卿有何禦敵之計?”

“王上,我燕南兵寡,如果應戰的話,必當寡不敵眾,尤此不若早早投降,才能保住王侯之位而永享富貴啊!”

“薑國之人,窺視煙雲之地久矣。我們降則不保,不如北上聯合燕北王,向之言明唇亡齒寒之利害,寄望他能發兵,與我等共同禦敵!”

“萬萬不可啊,王上!燕北兵曆來積弱,這些年還是聯合了西邊的犬戎部落,才堪堪自保!年前,遼兵大敗烏衣侯洛家父子,攻占了四方城後,因糧食的問題,才北撤回了遼國……我們不如向遼國求救,並許以厚利,讓他們發兵來救!”

“與遼國訂約無異於同虎謀皮,與其把這燕雲之地拱手讓給異族,不如開城投降!”

“不可降啊,王上!”

……

一群朝臣做這口舌之辯,亂成烏煙一團,周明見此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蹙了蹙眉,扼腕歎息。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北聯燕北王陳征,東求救於遼國。

話說燕北王陳征聽得這個消息,也是大驚,連忙派遣大將陳尋引兵五萬前來助戰。而大遼方麵,卻有猶有謀計。

遼國天可汗耶律·烏保金以其子耶律·烏拖為主將,金孫耶律·莫寧為先鋒,發兵十萬,以借援救周明為表,暗圖燕雲十六州為實,入主燕雲之地。

就在入關之前,耶律·烏拖讓巫師薩滿在關隘處修築了一個祭壇,並親自上台祭奠。在祭壇上,烏拖以五體投地,行伏地之禮。

耶律·莫寧見此,心中大為疑惑。因為伏地之禮,乃是遼國中人祭祀至親時所行的禮節。

於是,他便上台問道:“父汗,為何不速速進軍直抵中原,卻在此祭奠?難不成我們有什麼親人歸神了嗎?”

烏拖聽見了莫寧所說的話,卻也不曾言語。直到他做完伏地之禮才起身緩緩說道:“你伯汗耶律·少保於一年前歸神了……”

“我伯汗?”莫寧一臉的疑惑,“我伯汗不是耶律·阿克曼嗎?”

“孩子,你錯了!在你出生那年,你伯汗耶律·少保為了幫助天可汗駑得這天下,化作為一名北方富商,潛入了大薑帝都,建立起了一個秘密的情報組織‘千機閣’。就在去年,我大遼澤內饑野,薑國皇帝命令烏衣侯趁機揮師北上,欲圖我大遼,幸得你伯汗提前得到消息,才使我大遼免遭生靈塗炭,並消滅了烏衣侯這一大患!不過你伯汗卻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被人屠了滿門,我估計這個人就是大薑的皇帝薑玄!”說到這兒,烏拖雙眼猩紅,似有滔天的血恨,呲牙繼續說道:“我大遼四皇子,耶律·烏托在此起誓,此次如若不能手刃大薑那狗皇帝,為我二哥報仇,我自歸長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