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認識多久,有權就好辦事。現在,人們怕管啊!”湯主任感慨了一聲,隨後告訴梁軍武:“如果收拾房子需要人手,告訴我,我調幾個軍轉幹部幹活兒不成問題。”
“豈敢豈敢?”梁軍武連忙婉言拒絕,“軍轉幹部,都是首長級的人物,我這個小兵,尊敬還來不及呢,哪兒敢指派他們幹活兒?”
“哈哈,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事情啊,不是那麼說了!過幾天,我就挑選一個能寫文章的軍轉幹部前來當你的部下。怎麼樣?”
“謝謝你老主任。如果有那方麵的人才,一定給我留下來!”梁軍武急忙拱手致謝。
他的調研處,太需要一個副處長的人選了。原來他是看好馬尚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劉和另一個老調研對他卻是有點兒不服氣。
或者是馬尚個性太張揚,讓兩個老調研都不適應他的個性。或者是兩個老調研有點兒嫉妒之心,看到年輕的馬尚事事搶在自己的前麵覺得有些不爽。
不管是什麼原因,與部下搞好關係是很重要的。所以,當高尚局長讓他考慮副處長的人選時,他沒有像信任簡約那樣全力推薦馬尚。
隻說是慢慢考慮,這次湯主任說要為自己推薦一名能寫文章的轉業幹部,也許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呢!
辦完了房票更名手續,麵包車朝局裏方向開去。此時的梁軍武突然間心血來潮,想要去那間樓房看一看。
因為,湯主任發了鑰匙,現在又辦妥了房票,這間房子從法理上、實際上都已經屬於自己使用了。他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自己不能無動於衷。於是,就請司機調轉車頭,向教師公寓那兒開去。
車子駛過了那所中學,幾個人下車進了三門洞。梁軍武掏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發現,門鎖的位置那兒多出了兩個鐵製的門鐐銱,一對並排的鐵鐐銱上,掛了一把巨大的鎖頭。
“媽的!這是誰鎖的?”梁軍武見狀,頓時懵了。
“軍武,不會是弟妹鎖上的吧?”湯主任提醒他。
“不是。”梁軍武立刻搖了搖頭,“房子的事兒,她還不知道呢。”
“嗯……”麵包車司機看到這把鎖頭,一下子想起了什麼,就悄聲提醒湯主任:“主任,這會不會是他……”
“哪個?”湯主任用了一口南方話追問司機。
“就是一心想得到這間房子的人啊。”麵包車司機說。
“李約翰?能嗎?我早就告訴他,這間房子分配給了軍武。這是局黨組會定的呀!”湯主任聽了司機的話,迷惑不解,
“主任,李約翰這個人,私心特別重。為了得到這間房子,聽說他活動了很多領導呢!”
“就算是那樣,我已經告訴了他這間房子分配了,他也不能這麼幹呀。他這樣,豈不是明目張膽地搶房麼?”
“那個家夥,為了個人利益,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聽說,在部隊評軍銜,他和科長幹過仗呢!”司機說著,將李約翰的老底兒徹底的抖了出來。
“軍武,這裏麵,有你的東西麼?”湯主任問。
“有。我買了一把掃帚、一個拖布,一個臉盆兒放裏麵了。”梁軍武告訴他。
“這樣,就是私闖民宅了。這要是在國外,就是入室搶劫罪。”司機重重地說了一聲。
“咱們先了解一下情況吧。現在說是李約翰所為,為時尚早。”說著,湯主任看了看左麵一O一室的門,上前輕輕的敲了敲。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探出頭來問道:“請問,你找誰?”
這時,梁軍武恐怕湯主任的南方話讓中年婦女聽不清楚,連忙上前鞠了一躬說道:“大嬸兒,我是你的新鄰居。請問,這把大鎖頭是誰掛上的?什麼時候掛上的?”
“呀,你是房子的新主人?可是,早晨怎麼來了幾個人,說是人事局的。他們打開門往裏看了看,就釘了鐐銱,掛上了這把大鎖頭。”
“那個人長什麼樣?”湯主任像猜到了是誰,接著就慢慢地問道。
“嗯,那幾個人的麵目,我也記不清楚了。 不過,領頭的那個,深眼眶,高鼻梁兒,怎麼瞅怎麼像個外國人。”
“外國人?”湯主任聽到這兒,心裏有數了。因為,那個李約翰,就是有蘇聯俄羅斯血統的人。在部隊時,人們戲稱他為“二毛子”,意思是俄羅斯族和漢族人交配產下的後代。
不過,因為李約翰這種特殊的麵相,倒是博得了不少年輕人的青睞。尤其是改革開放政策之後,很多崇洋媚外的年輕人在身邊找不到老外,就將李約翰當成了異國人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