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明白了，不就是不達標挨批評麼？我有思想準備。爭取榮譽很重要，但是職工們的生計更重要。軍武，你能理解我，我就感謝了！”
“不客氣。我不過是個負責考核的小官兒，既要為領導服務，也要為哥們兒服務，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重民生、名利的好哥們兒，我更要據理以爭了。好，我現在就去統計局，找那位馬處長，國局，再見！”
告別了國上升，梁軍武與獨美來到市統計局。他原想先去見一下統計局長，後來一想，既然國上升提到了綜合處長，想必這綜合處長有些獨立見解。如果自己先找局長，局長說出一套理論來，對國上升不利，自己就無言以對了。幹脆，直接去綜合處吧！
統計局本是個肅靜場所，但是，一進入半年統計階段，就成了熱門單位。梁軍武與獨美還沒到達綜合處的屋子，就聽到了大聲地說話聲。
“局長，你回去就向區長解釋，你們的國民生產總值完成的這麼好，一定會排在七個縣區頭名的。至於工業總產值的指標，我實在是說不好，你到工業處去協調一下。好不好？”
什麼？國民生產總值？工業總產值？梁軍武聽到這裏，心裏一動，心想，這不正與自己今天要談的事情有關麼？
來到綜合處的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一個郊區模樣的幹部走了出來，看來，這就是郊區統計局那位局長了。
“軍武助理，你今天來談的考核數據問題，真的很複雜。”馬處長聽獨美介紹了梁軍武，顯得非常客氣，兩個人都像是老朋友似的，就這個問題攀談起來：
“嗬嗬，現在啊，是統計指標最混亂的時刻。”
“是因為中央政府提出了轉換經濟增長模式，在統計學上有傳統與西方統計理論之爭吧！”梁軍武猜測道。
“是的。”馬處長說，“前幾年，就有經濟學家提出放棄工業總產值這個指標，改用國民生產總值，即GDP的綜合指標，但是，很多的人不接受。所以，GDP雖然納入了統計指標體係，但隻是作為參考指標存在著，好象是不入正室的小妾似的。”
“不過，我看中央領導的一些講話中，已經用GDP這個數據概念了，想必是入正室也是時間問題了。”
“是啊。現在中國經濟已經與世界接軌了，如果再沿用舊的統計指標體係，就會讓人家貽笑大方了。軍武助理，你今天親自登臨敝處，有何具體見教？”
“見教談不上。倒是有一困惑問題，請你指點迷津。”
“客氣。”
梁軍武就說了如何用統計數據評價化工局工作的事情。
“化工局這種做法，如果用GDP指標衡量，他們應該是對國民經濟貢獻最大的單位，但是，他們是工業局，所以，上級不得不供出工業總產值這個傳統指標。即使是我們按照GDP的方式去做統計考核工作，上級也不會認帳的。”
“馬處長，我不想讓你去做什麼統計考核。那會讓你為難的。我隻是想，你們……通常能從專業角度，對渡假村的綜合經濟效益做一個客觀的評價。這樣，國上升就不至於白白忙活了大半年。”梁軍武考慮了半天，才找出來這麼一個挽救國上升的辦法。
“好的，既然軍武助理指示，我們照辦就是了。”馬處長回答的十分暢快，“不過，軍武助理，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麵，這個統計結果，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可不要到處宣傳，給我找麻煩呀！”
“一定一定。”梁軍武嘴裏答應著，心裏卻在想，即使我不四處公開宣傳，我也要在內部會議上講出來，不然，怎麼能挽救國上升的被動局麵。
回到人事局，梁軍武坐下來，愜意的點燃了一支煙，開始了吞雲吐霧。他覺得今天的收獲不小，發現了國上升的問題並找到了解救他的辦法。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如何，但是，至少，國上升知道自己已經麵臨了險境，梁軍武開始挽救他了。
在這件事上，梁軍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於正義感還是純粹的報恩、還人情。總之是事情有了著落。而且，他還獲得了統計上的知識，知道國民經濟發展到這一步，不和諧的現象出現了，這些現象怎麼解決？
上級沒有答案，隻能靠下麵的具體工作人員來根據實際情況想出自己的解決辦法。譬如，國上升為了本係統企業的正常運行，做了那麼多工作，為什麼在統計上就要吃虧呢？
咚咚！有人敲門，沒等到他回答，人就進來了。是李春紅，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梁軍武的秘書，拉近了他們的彼此連係。所以，每當她要進來敲門後，不經允許就可以直接推門進來了。
李春紅手裏拿了一份文字材料，是獎懲處寫的公務員考核半年的綜述稿。這是件重要的事情。
前幾天梁軍武向獨美布置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寫出來了。再拿過來細細地一看，不得了。這稿子寫得十分規範，不僅對全市公務員隊伍半年的工作指標完成了情況進行了綜述，還將各級政府和公務員隊伍建設的概貌進行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