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給你三個月時間,拱破天眼也要把一點五億貸款轉為國家投資!梁軍武同誌,我是看好你的!”陳市長站起來,握著他的手,又親切的拍了拍,叮囑道。
喲,這位陳市長,竟然表揚我梁軍武這個門外漢了!梁軍武真是沒有想到。
星期一早上,梁軍武走進辦公室,放下公文包,正準備泡杯茶,一個女人閃身而入。他轉過頭,略顯驚詫,一看竟是市電視台的美女主播薑萌萌,他們幾個月之前曾經在一起喝過酒,就問道:“你怎麼來了?”
薑萌萌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縷笑意,反詰道:“我為什麼不能來?嚇著你了嗎?”梁軍武細細地打量她一眼,上身著白色長衫,下穿小黑裙,那種知性溫婉的形象躍然眼前。
他朗聲一笑,說:“美女主播造訪,蓬篳生輝呀。咱們該有三個多月沒見麵了吧?”她說,軍武助理調任這有職有權的強勢部門,眼角裏哪還有咱這平頭百姓?”
梁軍武斟了一杯茶,遞給她,說:“薑萌萌,你什麼時候能夠變得不那麼刻薄?”
薑萌萌聽梁軍武這麼說她,就垂下頭,咬著嘴唇,眼淚叭噠叭噠直往下掉。
他深感愕然,俯下身子,關切地問:“你沒什麼事吧?”她雙手撫臉緊貼雙膝背如彎弓,一頭秀美的頭發散開有如燈罩遮住了她的頭和臉,啜泣聲喁喁而來,讓人頓生揪心之痛。
他坐在她的身邊,手拍著她瘦削的肩背,小聲地說,“萌萌,你這大清早地跑到我辦公室哭哭啼啼,不知情的還以為我與你揪扯不清,欺侮你了呢。”
她驀然抬起頭,用紙巾擦擦梨花帶雨的臉,充滿歉意地問道:“沒讓人撞見吧?”
他搖搖頭,繼而關切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傷心?”
她盯了他一眼,眼波裏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接著低下頭,小聲道:“區長,你得幫幫他。”
“幫誰?”
“何大山。”她抬起頭望著他,眼裏有乞憐,更多的是信任。
“他是你什麼人?”
“丈夫。”
“哦!”盡管他頗感意外,但他沒讓這種神色表露出來。
他和她相識隻是電視台長請客喝酒時她作陪過一次。那還是廣播電視局長都在座,他們沒怎麼深談,他隻是與她開了個玩笑,說:“能讓咱和美女主播麵對麵,真是豔福不淺啦。”
他的輕鬆和詼諧驅散了她的緊張和不安。酒宴上,她索要了他的名片。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她發過來的短信:你很成熟持重,但太冷傲;你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但笑得太少;
你很想結識年輕異性,但拉不下清高。能夠結識你我很高興!看完短信他感覺很受用,畢竟是清純美麗的女主持在向自己示好。
她的淺笑盈盈烙在腦際總也揮之不去,就像繈褓中嬰兒的笑,濾掉了紅塵之俗,凝結了人間之善,更像那傲然挺立的雪蓮,清新、脫俗、燦爛,讓人眼前一亮,給人一片驚奇。
當時,他沒回複,玩了一個欲擒故縱的小把戲,也是為自己要真正尋覓到一位紅顏知己而設立了一道屏障。
在任局長助理的這段時間,他認識了不少美女記者、美女主播、美女營銷,但她們和你相識隻有一個直接目的:拉廣告尋讚助。他覺得男女之間相識隻要以金錢為媒介真的是變質變味了。
他很審慎。緣分是天意,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強要也得不到。半個月後,省廳來了一大幫人下鄉搞活動。梁軍武代表人事局陪同,薑萌萌作為記者做報導。
她和他們不熟悉,自然就和他走到了一塊兒,兩個人並肩而行有說有笑甚是愜意,像是久別再見的朋友,傾訴著說不完的別後感言。
那天活動結束後,他請她到生意火爆的農家大院吃了一頓農家飯。知性溫婉是她的標誌,就像溫暖的奶茶,沒有紅酒的高貴,咖啡的香醇,卻時時散發知性的氣息和淡淡的女人鄉,讓他感到如沐春風養眼舒心。
她說話俏皮睿智有時還很尖刻,是你在台麵上無論如何也聽不到的。混跡官場,修煉多年,所看到的是台麵上你恭我敬,台麵下你爭我鬥,台麵上虛情假意,台麵下互相攻擊,聽不到真話看不到真相,但是和她在一起可以感受到世間百態,聽到諍言摯語。
至關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她隻字不提廣告讚助之事。以至於後來和她熟識後,希望為她做點什麼,可她從不提及。那天他請她到一家賓館大廳吃飯,主動問她:
“台裏每年分派多少廣告費任務?你完成了嗎?”她淡然一笑說:“讓漂亮女主持人去拉廣告,就是送羊羔入虎口。我常常被扣獎金,從未拿過全額工資。不過,我向你申明,我也不想拿全額工資,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嘍!”
他說:“你拉點廣告應該很容易的。”她說:“實話告訴你,我不願意作賤自己。那些男人,第一次接觸勾眼,第二次接觸動手,第三次接觸上床,三步曲,赤羅裸的交易。我真的做不出來。這幾年,我算看透了:男人沒一個不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