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曇在原地坐了有三四天,酒喝了一壇又一壇。柳夢言也在門外陪了三四天,將每壇送進去的酒都倒掉一大半,摻水進去。
“柳夢言,你好狠的心啊。”微生曇眼淚早已幹涸,幾日未曾進食,麵容憔悴。
“就連大醉一場,都不讓我做到。”
“曇兒還是不肯出來嗎?”
微生清提著飯盒,看著麵容憔悴的柳夢言,歎了口氣。“何必呢?”
柳夢言滿臉的胡渣,雙眼布滿血絲,一張口,聲音嘶啞似老鴉。“不想她背負罵名,她理應過得安樂無憂。”
“可是離了你,她又該如何過得安樂無憂?”
微生清打開食盒取出飯菜擺在柳夢言身側,將筷子塞到他手中。“吃點吧。”
柳夢言放下筷子,扭頭看著大門,眼神黯淡。“那溫家小子是心悅她的,總會感動她。”
“可若是感動不了呢?你與曇兒明明兩情相悅,為何不能在一起,世俗的眼光就那麼重要?”
“那你呢?”柳夢言伸手彈了微生清腦門,“你又可曾不顧世俗的眼光大膽去愛?”
“我……”微生清無法反駁,他的確也如柳夢言一般。
“好了,去拿給曇兒吧。”
“唉……”微生清歎息著推門走進,入眼是同樣麵容憔悴的微生曇,和散落一地的糕點,細看去,都隻被咬了一口。
“七哥你騙人。”
“七哥何時騙過曇兒了?”
“七哥告訴曇兒這些糕點是甜的。”微生曇取出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大口,嚼也不嚼就吐了出來。“可是明明那麼苦。”
“苦的?”微生清疑惑著取出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很甜啊,甚至甜到發膩。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心裏苦,吃什麼都會是苦的。
“糕點不苦,是曇兒心裏苦。”
“曇兒心裏不苦,未來夫君是個又帥又專情的,身邊又有爹爹娘親和哥哥們守著,曇兒又何苦?”微生曇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勉強著上揚嘴角,笑彎了眼。
“隻是七哥,曇兒這裏痛,好痛好痛的,撕心般痛。”微生曇手撫上胸膛,隨即又緊緊握了起來。
“這個地方,有他在,可他卻再也不屬於我了。”
“曇兒……”
“七哥你說,既然相愛,那為什麼不能為了對方努力一下,排除萬難在一起呢?”
“曇兒,你跟大哥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人,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不都隻有一顆心。”
“可你們是兄妹!”
微生清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打醒了微生曇。微生曇笑的苦澀,喃喃道。“是啊,我們兩情相悅又如何,我終究還是要嫁給他人,他也終歸要成家的。”
“曇兒,該放手時就要放手,不要讓兩人都痛苦。”微生清彎腰打橫抱起微生曇,抱著她往屋裏走。
“七哥……”微生曇低著頭悶聲說道,“下月初十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曇兒你可想好,一旦確定,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曇兒,想好了。”
微生清皺著眉頭將微生曇的想法告知了眾人,柳夢言隱在袖中的手緊握著,可卻同眾人談笑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曇兒當真是這麼說的?”覃杏挽問道。
“回祖母,這確是曇兒說得,曇兒說,夜長夢多,還是及早成親較好。”
“娘,這怕是有些趕了吧?”柳敘風還什麼都沒有準備呢,他本以為微生曇此次不會同意的。
“走,去溫家一趟。”
溫家。
覃杏挽在柳敘風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之存,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十,你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