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經濟方麵,的黎波裏的市麵看上去並不怎麼繁榮,雖然街邊的商鋪子看上去不少,但裏麵擺著的貨物卻非常的匱乏。甚至比不上趙龍來時經過的貝魯特和阿克。究其原因,所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伯爵夫人對城市的管理頗有無為而治的心得,而的黎波裏的侍從騎士們對盜匪的打擊以及對商路的保護很不給力。
不過,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能夠得以維持,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那就是整個耶路撒冷境內屈指可數的奴隸市場。
的黎波裏港口區以東不到五裏,與城市僅一道城牆所隔的地方,就是這座號稱每天幾百人上下,王國境內吞吐量和交易量數一數二的奴隸市場。
在這裏,不論是臉上長滿了雀斑的英國少女,還是腿長膚白的法國少婦,或是強壯的拜占庭奴隸,以及性感火辣的波斯貓,勾人心魄的吉普賽烈焰紅唇,甚至是從高加索山脈遠道而來,擁有碩大**的配種人形春牛,全都是應有盡有。
趙龍逛了半天一個金幣都沒花掉,卻是停在了一圈用手臂粗的實木所製成的牢籠前駐足觀看。
很快,牢籠的所有者就發現他這位穿著不俗,騎著高貴的,從阿勒頗人手中搶來的阿拉伯血汗寶馬的大主顧。
“大人!你需要角鬥士嗎?”頭上包著黑色的包頭,穿著的一身絲綢袍服在別人眼中看起來華麗,在趙龍眼中看起來絕對庸俗的大胖子一臉討好的介紹道:“如果您需要為您廝殺的勇士或是為您謀取榮譽的角鬥士,那麼找您最誠實的仆人馬拉迪準沒錯兒!”
從這個胖奴隸商人頭上的包頭布上趙龍看出他應該就是來至伊拉克兩河流域的阿拔斯王朝,在曆史上埃及這個鳥地方曾經出現過三個大食國,分別是綠衣、白衣和黑衣,其中又以黑衣大食的沒落最為淒慘。1258年,當蒙古大軍西征來到此地時,阿拔斯王朝的哈裏發謨斯塔辛對大元的西征元帥旭烈兀的態度十分傲慢,這使他成了末代哈裏發。旭烈兀先用決梯放水淹沒了哈裏發的主力,接著以一場精彩的圍城戰迫使哈裏發棄城出降。跟著一場曆史上罕見的大屠殺展開了,數十萬居民死於非命,有著500年文化積累的巴格達城遭受了浩劫,哈裏發本人則被裹在羊絨毯中被蒙古勇士縱馬踏成了肉泥。
不過這些東西趙龍可不知道,他即便上過學也不可能知道這段曆史,因此他伸出馬鞭指著麵前的一個牢籠道:“那個奴隸是死是活?”
順著趙龍的馬鞭,可以看到路邊的牢籠裏,一個頭發胡須都有兩三寸長,全身邋邋遢遢,手腳上鎖著拇指粗細鐵鏈的壯漢卷曲著身體躺在大小不足一平米見方的籠子裏。裸露在外的皮膚雖然髒黑,可趙龍卻分明看得出他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隆起,其中必然蘊含了可怕的力量。而更為吸引趙龍眼球的是,他身上髒黑破爛的袍服,分明就是一件緋色的僧袍。
隨著趙龍的詢問,胖奴隸商人自然意識到了商機,急忙答道:“活的!活的!肯定是活的!”
說著商人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根鞭子,手腕一揚,鞭梢就像長了眼睛一般,鑽進了牢籠,結結實實抽在了籠中人的後脊梁上。
隻聽“啪”的一聲,這一鞭將此人身上的緋色衣袍打出了個褶子,可籠中卻跟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商人馬拉迪氣得當場破口大罵,咋呼著手下的小廝準備打開牢籠細細查看。不過趙龍卻是看到剛才鞭子抽在這人身上時,他全身的肌肉以及背上的大筋都在眨眼間微微一顫,這說明此人能夠感應鞭子襲來的方向和部位,並在瞬間調整好了身上的肌肉硬抗,如此說來他的外家功夫至少已經是練皮的中後期。
當即趙龍也不廢話,伸手就從身上摸出了一枚金幣,抬手就以擲雷式的發力技巧將金幣當做金錢鏢向籠中人的頭部打去。金幣才將出手,便聽空中立時發出了“咻”的破空嘯音。而籠中之人卻是全身動也沒動,隻是將墊在腦下做支撐的左手輕輕一扇,便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金幣。
隻見他足足捏著金幣呆了五秒,又拿眼盯了趙龍足有十秒,這才一個激靈翻身站起,拖著身上沉重的鎖鏈刑枷,一臉急切的用夾雜著北地口音的臨安官話對趙龍喊道:“施……小……官……好漢,可是宋人?”
趙龍咧嘴一笑,用字正腔圓的臨安官話反問:“你這廝也是宋人?”
這人忙不迭的一番竹筒倒豆:“是!是!正是!灑家法號智深,登封少林剃度出家,原本在東京大相國寺掛單,因守不住清規戒律,與一胡商結伴放洋,卻不想遇了賊人將坐船打破,落到了今日這般田地。好漢剛才使的梅花打穴手,定也是我大宋綠林中人,但求好漢搭救灑家出這苦海,必不忘了此番恩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