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住在趙霽家已經是第三天了。他由最初的懷疑到半信半疑,又到了後來的深信不疑,最後到完全放棄治療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給的他這張秦始皇陵的門票,為什麼又會遇到那個彝族小娘們兒,遇就遇了為什麼還會跟著她一起去鑽什麼盜洞,鑽就鑽了怎麼會手賤拔那把劍,拔就拔了怎麼還和電視裏麵一樣穿越了。想不通為什麼一切都發生得如此井井有條。早知道穿越就多帶點東西過來,最好把baidu也一起帶來。不過雲瀾現在唯一帶過來的就是那把拔出來的劍,最關鍵自己還不會用劍。
“雲兄,你的故鄉如此遙遠,你是怎麼過來的?”趙霽自從看到雲瀾一身奇怪的裝束,就每天像個好奇寶寶樣的問來問去。雲瀾瞥了他一樣,眼皮一沉,詭異地說:“在下先從列支敦士登坐船過來,到了俄羅斯開始轉飛機,又從莫斯科坐火車過來,聽懂了沒?聽懂了就別問了,煩死了!”趙霽一拱手,無不希冀地說道:“真是羨慕雲兄的經曆如此豐富,盡管在下愚鈍,不懂雲兄所言,但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師焉。看來今後要向雲兄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啊。”雲瀾側眼望了望這個古代書呆子,歎了口氣,說:“你要是在後世,你就是那種能夠天天裝b的學霸了。”
此時從房外走來一個中年婦女,笑著說道:“雲先生,霽兒,快來用晚食,不然可就涼了。”雲瀾從炕上下來,和趙霽一起隨著這個婦女走出房間。這個女人是趙霽的母親,聽趙霽說他本來是趙國人,上麵有兩個哥哥和父親,不過全在長平之戰的時候戰死了。後麵老秦王要率領秦軍一鼓作氣滅掉趙國,老婦人怕失了自己最後一個兒子,於是母子二人從趙國遷到了燕國薊城,投奔了遠嫁薊城的姑姑家。前幾月聽說信陵君率領六國兵馬在邯鄲與秦軍做殊死一戰,打退了秦軍,但老婦人怕秦軍卷土重來,也怕觸景生情,於是便在這燕國都城生了根,從此再不提回趙國之事。雲瀾學著趙霽一般拱手,對老婦人說:“趙大娘,在下叨擾多日,實在是有些愧疚。”趙大娘連忙扶住雲瀾,笑著說:“看先生說的哪裏話,我家霽兒天生性子呆直,鮮有朋友,看到霽兒與先生年齡相仿,又如此投機,實在令人可喜,先生不必客氣。”雲瀾其實也挺尷尬的,身上沒錢,又沒什麼一技之長,連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的,人家還一口一個先生地叫,盡管先生是這個時代的一個謙稱,但也實在有些難為情。“霽兒,還不請先生就坐?”趙大娘厲聲嗬斥著趙霽,趙霽一愣,連忙拱手,虛手一請:“雲兄請坐。”雲瀾又隨即一拱手,說:“大娘請坐,趙兄請坐。”適才三人才按主客入座。
雲瀾滿頭黑線,這古人吃個飯那真是麻煩,這種普通家庭都這麼多禮數,那些王侯將相吃個飯豈不是累死。說歸說,不過他們這種老百姓的生活真算不得好,雲瀾的碗裏放了兩個饃饃,估計是北方大饃的原型,還有一碗粥,他不經意往趙霽母子倆的碗裏看去,他們的粥明顯比他碗裏的粥要稀。雲瀾歎了口氣,心裏想著,古人生活條件如此艱苦,卻依舊古道熱腸,說到底,生活最拮據的,到底都是這群最底層的老百姓。因為古人始終貫徹食不言,寢不語的方針,所以三人寂靜無聲地吃完了晚飯。
晚飯過後,才發現天不過下午4點多左右,兩個便一起去薊城逛逛。因為怕影響治安,所以戰國大多國家的城市都實行宵禁,出了個別大都市能夠徹夜狂歡,如趙國邯鄲,魏國大梁等,大都是一到晚上就死氣沉沉,偃旗息鼓。不過有一個城市是特例,那就是秦國鹹陽。秦法規定把鹹陽分成幾個部分,如秦人居住區和六國商人貿易區等,凡是六國人居住的地方都能徹夜不眠,凡是秦國人居住的地方就必須按時休息,要是違反的話不是挖鼻子就是砍手臂。趙霽一說完,雲瀾直接就醉掉了,這種條例要是放在現代社會估計哪國人都得瘋掉。最主要還不是坐牢那麼簡單,而是以把自己的國民弄成殘疾人為目的。每當趙霽說起秦國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會變得痛苦而嚴肅,甚至是一種忿恨。也難怪,自己的父兄全死在秦國人手裏,不過這種事自己一個外人也不好怎麼評價,畢竟是各為其主,無所謂正義或者邪惡,不過雲瀾還是拍拍趙霽的背,說:“不要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自己活得精彩才是最關鍵的。”趙霽扭過頭望著雲瀾,眼神異常堅定地說:“在下有生之年必定投軍,殺光這幫虎狼之國的孫子們!”雲瀾看著趙霽,笑著說:“你小子一個書呆子,還想去戰場殺人,別還沒上就被別人砍死了。”趙霽一聽正色道:“兄台差矣,在下六歲投學,隨成夫子不僅研習《論》,《春秋》,《詩》,還習劍術.射術還有騎術。”雲瀾恍然,也對,古代的教育講究因材施教,更何況那時是百家爭鳴,儒家還保持著極高的生命力,不像後世一般成了飛黃騰達的終南捷徑,讀書成了一種升官發財的道路,而不是真正研究學問的東西了。趙霽問道:“雲兄,敢問你是隨何人為師,習何學。”雲瀾一楞,心想這該怎麼說,自己的老師一籮筐,記得住名字的沒幾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文法學院的,於是說:“我老師姓張,學的是法律專業。”趙霽一聽,立馬變色,說:“早知兄台是法家弟子,在下就不應該救你,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地遠去。雲瀾頓時蒙了,皺著眉頭望著趙霽的背影,“這貨腦袋被驢踢了吧!”立馬向趙霽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