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才是我真正的小乖
翌日。
女子牽著孩子下樓與大家共進早餐的時候，淩冽跟喬歆羨一起回來了。
女子當即放下餐具，大步衝向了淩冽，在淩冽如詩如畫的容顏前站定，然後紅著臉道：“你回來啦？”
倪雅鈞他們撲哧一笑，紛紛迎了過來。
青檸雙手合十，滿是感動：“表哥，天星哪怕是失憶了，卻還是記得自己是喜歡你的，這就是愛情的力量了。”
淩冽表情極淡的臉終是緩和了些，他淡淡笑了笑，看著不遠處的孩子，走上前將孩子抱在懷裏，然後對著女子道：“你住得還習慣嗎？”
女子點點頭：“嗯。”
淩冽又道：“吃早餐了沒？”
“剛準備吃。”女子又抬眼看了看淩冽，有些難為情地開口，“其實，你沒有必要害怕我不能適應這裏的。我已經知道我們是夫妻了，便不會再抗拒你的，我會嚐試著接受你的。所以，你今晚不要離開了，在家裏陪陪我好不好？”
倪雅鈞他們都開始起哄了，不遠處的慕亦澤夫婦微微笑著，女兒女婿感情甚篤，是慕亦澤夫婦最想看見的。
喬歆羨有些擔心地掃了眼淩冽，但見淩冽溫柔地對著女子道：“好啊。”
女子美麗的臉龐宛若三月裏新發芽的柳枝，嫩嫩的，很清新。這樣的一張臉，越是像極了少女時代的慕天星，落入淩冽的眼中就越發可疑。
淩冽一直想著，若是小乖還在，她的五官該是長開了一些，是更有明珠一般的氣質了吧？
這人即便不是小乖，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臉上怎麼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淩冽輕撫了懷中孩子嫩滑的臉蛋，盯著那雙與自己一樣的純黑色眼珠，意味深長地道：“乖寶貝，你在外漂泊了這麼久，今後爸爸一定不會再讓你迷路了。”
淩冽摟著懷裏的寶寶，愛不釋手，他盯著寶寶的眉眼一直看，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旁邊的喬歆羨道：“孩子三歲了。”
淩冽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喬歆羨，喬歆羨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看孩子的年紀這種事情，我有經驗。”
倪夕月在後麵輕喚：“大家都過來坐吧，再不吃早餐，早餐都該涼了。”
淩冽當即大步走去，對著慕亦澤夫婦非常親切地喚著：“爸爸、媽媽。”
慕亦澤夫婦微笑點頭。
大家相互寒暄，卓希忍著激動，小心翼翼地道：“太……太子殿下。”
卓希都快哭出來了，從小到大他根本沒有離開過淩冽。可是眨眼間，當初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都散落在天涯了。這次一見，他還不知道淩冽會不會繼續用他。
淩冽聽見卓希的聲音，幽幽的目光掃了過去，四目交接的時候，淩冽看見了卓希泛紅的眼眶。
淩冽的表情依舊極淡，卻溫潤地開口：“過去的這四年，公司裏的事情都是你在照顧著，辛苦了；我嶽父嶽母的生活也是你們在照顧著，辛苦了。”
說完，淩冽又看了一眼倪雅鈞：“你也成熟了。”
倪雅鈞原本說好不會哭，可是，淩冽就這麼一句話，惹得倪雅鈞鼻子一酸：“我……總是要長大的。”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各自落座。
洛傑布著急，對淩冽道：“讓我抱一抱寶寶吧。”
孩子沉默著，性格有些內向，有些警惕，什麼話都憋在心裏，很少問出來，也很少插話，但是對於他的母親卻極為維護。
淩冽看著孩子這樣的性格，挑了一下眉：“我抱著吧。”他再抬眼，看著卓希，道，“然下午的飛機去莫邪，他們一家三口都去，你要是現在不去見見他，隻怕好幾年才有機會見一次了。”
卓希跟莫林聞言，都緊張起來。
洛傑布道：“嗯，諾一請旨讓卓然去莫邪那邊輔助百裏秋重振家園，百裏秋會重用卓然的。未來幾年，卓然不會回來了，如果他幹得好，也許會在莫邪留一輩子。”
淩烈抬眼看了看卓希，道：“去吧，順便去看看你的父母跟爺爺。明天一早我跟小叔叔要去F集團軍部觀看閱兵，他們集團軍建軍四十周年了，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聞言，卓希喜出望外，當即站起來，對著淩冽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謝謝，謝謝太子殿下。”
卓希、青檸、莫林和倪雅鈞紛紛站起來，對著洛傑布夫婦行禮告辭，去看望卓然他們去了。
餐桌上，女子有些委屈，拉住了淩冽的胳膊：“你才剛回來，又要出門啊？”
不等淩冽回答，洛傑布已經輕聲笑著，道：“小冽是儲君，你身為儲君的妻子，自然要懂事一點。”
慕亦澤一聽，當即看了眼女兒，跟著勸：“男人有大事要忙，你就好好在家裏休養休養，陪陪孩子，也陪陪我跟你媽媽。等小冽不忙的時候，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陪你的。”
女子有些不願意，這跟她心中想的情況完全不同，她還以為昨晚她就會在床上把淩冽徹底征服了，結果，這男人一夜都沒有回來。
女子的眼珠子轉了轉，有些嬌羞地拉著淩冽，道：“那一會兒你有時間嗎？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咱們去房間吧。”
“好啊。”淩冽一口就答應了，溫柔地看了女子一眼，還道，“把孩子交給長輩們，我也想好好陪陪你，跟你說會兒話。”
女子笑了，孩子卻有些不舍地伸手去拉女子：“媽媽。”
淩冽當即將孩子的小手從女子身上拿開，從餐桌上取了濕巾，給孩子擦了擦小手：“寶寶，吃早飯之前怎麼不洗手呢？”
慕亦澤夫婦看得滿意，覺得淩冽對孩子是真的很關心。
孩子極其敏感，抬頭看著淩冽：“爸爸，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喜歡我的媽媽？”
這一句話，說得大家都愣住了。
倪夕月撲哧一笑，道：“傻孩子，你爸爸是這個世上最愛你媽媽的男人了。”
蔣欣也跟著笑起來：“是啊，過來，外婆喂你吃東西。”
“我可以自己吃。”孩子從淩冽身上跳下去，目光一掃眾人，跑到了洛傑布夫婦中間，道，“我想在爺爺奶奶中間吃飯。”
洛傑布求之不得，當即將孩子抱起，摟在懷裏：“你就在爺爺腿上吃，爺爺喂你。我的小乖乖，爺爺親一下。”
早餐的氛圍還算過得去。
眾人進入餐廳之後，喬歆羨就不見蹤影了，他再次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對著淩冽微微一笑：“你安心跟家人團聚吧，我先去上班了。”
淩冽心知喬歆羨都安排好了，於是，點點頭：“你去吧，明天見。”
大家從餐廳裏出來，淩冽的眉眼中有淡淡的疲憊，他對著女子道：“走吧，昨晚談了一夜公事，陪你說會兒話，我該睡了。”
聞言，女子心花怒放，亦步亦趨，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淩冽身後，兩人一起上了樓。
洛傑布麵色複雜地看了眼，對著倪夕月道：“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招待親家，我先去議政了。”
“你去忙，我這裏你不要擔心。”倪夕月點點頭。
洛傑布來到院子裏，剛要上車就看見喬歆羨的車竟然停在別墅的側牆邊上。他帶著一絲好奇，緩步跟上去，身後還有兩名戰士貼身跟隨，周圍有無數戰士隱匿保護。
來到車邊，洛傑布敲了敲車窗，喬歆羨放下車窗，露出一張帥氣的臉：“皇兄？”
喬歆羨手上抓著一台平板電腦，副駕駛座上還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兩台電腦都開著。他手裏的電腦上有變幻著的各種顏色的數據，筆記本上屏幕卻分成了四個畫麵，全是淩冽身處的那個房間。
洛傑布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扭頭對著身後的二人道：“走遠一點。”然後他打開車門，從車的後麵鑽了進去，再湊上前去萬分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麵。
畫麵裏淩冽從衣櫃裏取了件白色的浴袍，轉身，正對著女子說話。
喬歆羨將音量放大，就聽見女子道：“要不要我幫你搓背？”
淩冽提著浴袍，轉身對女子笑了笑：“不用了，我主要想多泡一會兒，你在外麵等我就好。”
淩冽的臉頰上有著俊美、柔和的光暈，四年的打磨，就連他如黛的眉都平添了一抹劍芒，滿滿的男兒氣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他越是正義，就越吸引這個女子。
若是她一生能夠伴在這樣的男子身邊，還能享受皇後的位置，即便是一輩子頂著慕天星的名字，她也甘願了。
她的眼中滿是癡纏，勇敢地上前一步，拉住淩冽的手：“那……人家想陪你一起，不如，我也跟你一起泡泡？”
昨晚女子給寶寶洗過澡，她知道房間裏麵的浴缸很大。
屏幕前，喬歆羨忍不住扶額，洛傑布微微凝眉。
他們都是出色的男子。這些年來，他們身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在少數，每每遇到這種畫麵，他們都由衷地厭惡。
但見，淩冽一臉歉然地看著女子，忽而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道：“下次吧。”他抽回自己的大手，提著浴袍就進了浴室。下一秒，空氣裏響起了浴室的門被反鎖的聲音。
他不要她。
莫善在臥室裏來來回回地走著，她所有暴躁、任性、醜陋的嘴臉都呈現在喬歆羨與洛傑布眼前。
而淩冽在浴缸裏放了水，優哉遊哉地泡著澡。記憶中，他想要慕天星的第一次，還是費盡了心機才得到的。而眼下，這個冒牌貨一見麵就恨不能立即英勇獻身。這就是差別，一樣的臉，不一樣的靈魂。
熟悉的紫薇花香氣彌漫在空氣裏，淩冽安靜地躺在浴崗中，在腦中回想著和慕天星一起在月牙灣看螢火蟲的畫麵，嘴角勾起幸福的微笑。
車裏，喬歆羨看著畫麵裏沒什麼動靜了，就專心致誌地在平板電腦上點來點去。
洛傑布有些困惑，問：“這都是什麼數據？各種顏色都代表什麼意思？”
“檢查她身上有沒有通信設備、停用的電子設備、金屬電容電池之類的，有助於自發製作電台的設備等。”喬歆羨說完，怕洛傑布聽不懂，又道，“你們吃早餐的時候，我在她的房間裏安了傳導器，就是專門用來排除，以及追蹤信號源的。”
“現在有什麼結果？”洛傑布問了一句，看著電腦畫麵中的女子在房間裏繼續發瘋。她抓起了枕頭，狠狠揍了一頓，又將枕頭丟在地上用力踩著。
洛傑布嘖嘖搖頭，難怪兒子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人不是真的慕天星，因為她的性子太嚇人了。
他眯了眯眼，忽而想起兒子跟喬歆羨搞的貓膩來，冷笑了一聲：“明天是F集團軍的建軍日，我怎麼不知道？當著國君的麵撒謊，你們的膽子不小。”
喬歆羨道：“皇兄應該去問太子殿下，這是他扯出來的。”
“那你們到底去幹嗎？”
“太子說，他的小乖就在他遇到這個女人的地方的附近。我不知道他是憑什麼判斷的，但是他那麼篤定，我相信他有他的判斷理由。”
喬歆羨見平板電腦檢查無果，就將眸光投向了電腦視頻畫麵，繼續監控房間裏的女子。
洛傑布詫異地問了一句：“既然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假的，他為什麼把假的慕天星帶回來，而不是在附近找到真的再帶回來？”
“哈哈。”喬歆羨笑，“這個問題我昨晚就問過他了。他說，如果他不立即把假的帶回來，他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小乖了。因為那些在那附近暗中監視他的人，會在發現他有異樣的時候立即將小乖轉移，所以，他隻有把假的這個帶回來，讓那些人以為他真的上當了。隻有這樣，真的慕天星才能安穩地待在一個地方。”
“莫邪國破，百裏雲海禪位，百裏秋任省長，天下大局已定，百裏沫還想要利用假的太子妃來翻身，這不大可能。”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這個女人要的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而百裏沫要的就是與真正的慕天星在一起。不然，四年前戰役剛剛打響的時候，百裏沫就該冒出來了。他隱姓埋名，就是為了等今日，讓太子覺得一切已時過境遷。”
“這一對一對的，怎麼都這麼坎坷？”
“特戰旅的戰士已經提前潛伏在那周圍，並開始調查了，相信落日之前會有消息的。而我跟太子殿下明日前往米丹，一待入夜，我們便帶著人行動。”
“兩個小皇孫可能還在，你們要小心，不要傷到孩子。”
“放心。”
洛傑布又坐了會兒，見兒子還不從浴室裏出來，有種故意耍那女子的感覺。洛傑布輕歎了一聲，對著喬歆羨道：“你接著看吧，我去宮裏了。”
洛傑布剛要下車，就聽見喬歆羨的平板電腦發出了“嘟嘟嘟”的警報聲。
洛傑布一愣，跟喬歆羨一起往電腦上的畫麵看了過去。
孩子打開了房間的門，直接走進房間，還對著女人撲了過去，張開手臂喊著“媽媽”，孩子的後麵跟著蔣欣。
蔣欣笑著道：“孩子非要上來看看你。”
這畫麵看似是一家人的日常生活，但是平板電腦上檢測到很強的電子設備信號。
洛傑布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喬歆羨麵色一沉：“孩子身上有問題。”他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點了好幾下，放大了探測數據，重點在孩子身上掃描。然後兩人就看見平板電腦的畫麵裏，房間裏的幾個人的身體都是綠色的熱量標誌，而最小的綠色標誌就是孩子，最小的身影頭頂上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
喬歆羨當即看了眼筆記本上的畫麵，孩子的頭發很短，沒有戴帽子，這隻能說明……那個電子設備是植入了孩子的頭部。
喬歆羨嚇得麵色一緊，當即扭頭對著洛傑布道：“最早的時候，日本的動物學家會在海豚的皮膚裏植入電子追蹤器，用來觀察海豚的生活習性，再根據那些數據獵殺動物。中國的科研人員也將追蹤器植入到放生的野生動物皮膚裏，觀察它們放生後的生活，及時給予幫助。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把這種東西植入在小殿下的頭頂。”
洛傑布的指關節被捏得喀喀作響，他紅著眼，心裏真想將屋裏的那個冒牌貨親手掐死。他咬牙切齒，幾乎一字一句地道：“我會通知當地的軍隊暗中協助你們，除了天星跟孩子們，餘下的人，殺無赦！”
“是！”
淩冽披著浴袍從房裏出來的時候，看見孩子跟蔣欣在，他微笑著抱過孩子，想要好好跟孩子相處一下，蔣欣卻在一邊笑著：“那個小冽啊，你跟天星聊著，我帶寶寶出去了，不打攪你們。”
小別勝新婚，過來人都懂。
淩冽微微一笑，搖頭道：“不礙事，我想多陪陪孩子。”
男孩抬頭看著淩冽，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女子一個勁地對蔣欣使眼色，蔣欣知道女兒的心思，就上前一把從淩冽懷中抱走了孩子，還道：“嗬嗬，我也想念外孫呢，我帶著他去下麵好好玩，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蔣欣看著孩子：“外婆帶你去月牙湖邊釣魚，好不好啊？”
男孩點頭：“好。”
淩冽輕歎了一聲，蔣欣是善良的，可越是善良的人，就越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孩子被蔣欣牽著往外走，他們走了兩步，孩子回頭嘟著小嘴，看著女子道：“媽媽，我今天還沒吃藥，萬一頭疼了怎麼辦？我會疼得受不了的。”
這一句話讓大家的臉上都變了色。
淩冽大步站起來，走向了孩子，蹲下身捧著他的臉：“寶寶會經常頭疼嗎，每天都會吃藥嗎？”
蔣欣也緊張了起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頭疼？我們還是把他帶去醫院看看吧。”
女子趕緊追過來，一把搶過孩子抱在懷裏，很心疼地摸摸他的小臉，溫柔地道：“寶寶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會再頭疼了，放心。”
女子站起身，有些傷心地吸了吸鼻子，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我帶著寶寶到處流浪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他生了病，每天都會頭疼。那時候，我賣花賺的錢連飯都吃不飽，也不夠買藥，他有兩次疼得受不了，就記在心裏了。孩子小，這種事情應該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
蔣欣趕緊給女兒擦眼淚，難過地道：“不哭，不哭了，那些都過去了。我的寶貝啊，你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女子道：“不過，現在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寶寶的病早就好了。”
淩冽看著麵無表情的孩子，忽而轉身，走到了窗口，給喬歆羨發了條短信：有什麼問題沒？
喬歆羨很快回了一句：女人沒問題，房間沒問題，孩子的頭部植入了電子芯片。
淩冽看著這句話，他看著這句話，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多遍。
閉上眼，淩冽對蔣欣道：“媽媽，你帶著寶寶先下去玩會兒，我跟小乖說說話。”
蔣欣當即點頭，道：“好的。”她對著男孩招了招手，他看了眼女子，女子使眼色讓他下去。他嘟嘟嘴，想要說話，女子瞪著他，他不敢說，隻好被蔣欣牽著離開了房間。
女子迫不及待地關上房門，淩冽也關上了窗戶，甚至還拉上了窗簾，屋子裏隻剩下這兩個人。
“老公。”女子輕喚著，紅著一張美麗的臉頰，往淩冽身後去。這高大的身影像她畢生尋覓的最可靠的依靠，令她的心怦怦跳著。
她此生都不會告訴別人，在花旗國皇宮的時候，她為了保命，跟負責槍決她的副將睡過了。所以，她不是處子，也不擔心在床上的時候會被淩冽看出端倪。
她緩緩抬起小手，眼看著就要碰到淩冽的後背。那潔白的浴袍下一定是令她血脈僨張的性感又健碩的男性身體。
就在這時，淩冽忽而轉身，一隻手大力地扯住了女子的頭發，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狠狠朝著她的臉砸了過去。
“啊！”女子慘叫一聲，頭卻被淩冽提著，往堅硬的牆壁上狠狠砸了過去。
嬌軟的身子順著牆壁緩緩而下，額頭上滲出血來，她疼得快要失去意識。
淩冽冷眼看著女子：“你不配死在我的手裏，隻配生不如死。”說著，他打開了窗戶，對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吹了一記悠揚的口哨。
正值壯年的兩隻雄鷹結伴而來，從空中一路盤旋而下，落進了淩冽的窗口。
淩冽指了指牆邊快要暈厥的女子道：“午餐，但不許弄死她。”
兩隻鷹極具靈性，朝著女子的方向掠了過去。
淩冽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看也不看那邊的景色，隻是轉身，淡漠地離開。
他找了兩名宮人守在房間門口，不得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入。
就在這時，蔣欣忽然大叫著從樓下跑了上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寶寶喊著頭疼，怎麼辦？問問天星，她之前給寶寶吃的是什麼藥啊？”
淩冽拉著蔣欣的手往下走，道：“她身上不會帶著那種藥的，我們現在去醫院。”
蔣欣紅著眼，急死了，外孫就是她的命啊，孩子好不容易活著回來，怎麼還會頭疼呢？
在客廳的沙發上，男孩跪坐成一團，身子緊縮著，雙手用力摁著頭頂，大哭著：“媽媽，媽媽，給我藥！嗚嗚……疼死我了，嗚嗚……疼死我了啊！我要死了！”
倪夕月在門口急得大喊：“宮醫呢，怎麼還不來？！”
從這裏趕去醫院肯定太遠，還是宮醫來月牙灣比較快。
淩冽瞧著孩子這般，隻覺得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走上前，當機立斷，抬手在孩子的後頸上用力一劈。
其他人驚叫了一聲，剛才還慘叫不止的大廳瞬間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