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卿終於適應了一些陽光,睜開眼,強行驅逐著頭腦中的昏沉,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不好了?”他雖然盡可能地想要表現得平靜一些,可聲音中還是有一絲急切。
“哦,將軍,櫻心姑娘發燒了。”秋瑾仿若這才突然記起自己來的目的,趕忙說道。
白相卿聽到櫻心發燒了,一言不發地就往外走。
“將軍,您就這樣出去嗎?”秋瑾看到白相卿準備就這樣過去,叫住他,指了指他說道。
白相卿這才發現自己不僅頭發淩亂,而且連外衣也沒穿,隻穿著裏衣,腳下更是光腳就跑了出來。
他也覺得如此甚為不妥,便回屋將頭發簡單地梳了一個發髻,將外衣和靴子穿上,一出門看也沒看秋瑾一眼,便直接向秋瑾的房中跑去。
白相卿到了秋瑾屋前,想也沒想的就推門走了進去,此時的櫻心正蓋著一襲大紅色金邊的龍鳳被,而隻露出的頭上卻清晰可見的滲出細密的汗珠,娥眉微蹙的她看起來好像十分的難受。
白相卿走過去,用手背輕輕地去觸碰櫻心的額頭,可是剛一碰到,他就將手縮了回來,眉頭頓時緊縮,怎麼會這麼燙。
跟在白相卿身後剛氣喘籲籲跑過來的秋瑾,就被白相卿怒吼道:“去請大夫,請全城最好的大夫來。”
“是,是,我這就去。”白相卿如同一頭發怒的野獸一般,讓秋瑾除了微弱的回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秋瑾走了之後,他心中更加著急,一會在屋中走來走去,一會又再去摸摸櫻心的額頭,可是那發燙的額頭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櫻心,櫻心......”他試圖想叫醒櫻心,可是那模糊不清的回應,讓他更加的擔心,若隻是感染了風寒也不會這麼嚴重啊,白相卿越想越著急。
“來人,來人!”白相卿扯著嗓子喊道。
“將軍”幾個將軍府的下人一聽到聲音立即就跑了過來,恭敬地彎著腰等著白相卿的吩咐。
“去給我找秋瑾回來,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白相卿著急地在下人麵前走來走去。
那幾個人心中雖然清楚秋瑾剛剛離開還不到一刻鍾,要去找大夫回來,哪有這麼快,不過此時他們麵前的可是將軍府裏權利最大的那個人,這個人的命令,就算再不合理百倍,他們也不敢違抗,當即幾人便一溜煙跑出了將軍府。
“怎麼辦,怎麼辦?”白相卿記得頭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催促著去找大夫,他完全已經亂了分寸,哪還有一點戰場上運籌帷幄的樣子。
沒過一會,他便又喊人去催促,不一會他就把將軍府的下人派出去了二十多個,前前後後喊了整整十三次,終於在他的催促下,第十三波人派出去沒多久,一個已近花甲的大夫便被請了進來。
他一看到大夫,立即上去拉著大夫往屋中走去,說是拉,實際更像是提著,進屋之後,一把將大夫扔在櫻心床邊的一個椅子上道:“大夫,麻煩你了。”
這大夫雖然在京城也是有身份的人,可麵對一個原國最有權勢的大將軍,那他再如何不滿,也不敢發作,隻好有些不情願搭上了櫻心的脈搏。
一搭脈,他的表情一下子便凝重了起來,然後再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本就緊鎖的眉頭,此時兩隻眼睛都幾乎要擠在一起了。
“大夫,怎麼樣?”白相卿看到他的表情,心裏更加的沒底,急切地問道。
“怪哉,怪哉。”老大夫摸著下巴的山羊胡,搖著頭道。
“大夫,她到底怎麼了?為何額頭會如此燙?”白相卿的語氣裏不僅更加急切,而且還有了些許怒氣。
聽出白相卿語氣裏的不滿,老大夫不敢再裝模作樣,連忙恭敬地道:“將軍,這姑娘的病實在是怪得很,從病症看來就是普通的風寒,可是從脈象來看,那就不好說了。脈象時有時無,時而如同涓涓細流,時而又如江河奔騰,如此脈象老朽行醫一生也未曾見過,實在是不敢妄下斷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