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靈思。
靈思接過來一看，是本故事集。他打開書，給一一念起了裏頭的故事。
一一不愛看書，他愛聽書。
靈思給他念著書，念著念著，靠在枕頭上的一一，眼睛就閉了起來。
他又念了一會兒，一一的呼吸也均勻了下來。
靈思等他睡熟後，把書收了起來。
他動作輕緩仔細的把一一給塞到了被窩裏，然後自己也躺在旁邊，輕輕拍了拍一一的後背。
一一愛睡覺，但有時候他睡覺也是睡不穩的。
靈思輕輕拍拍他，他就能接著好好睡了。
一一長了張很漂亮的小臉，他們整個家裏都沒有一個醜的。
靈思喜歡看他這張小臉，也喜歡看他的小草模樣。
世間小草千千萬，小草和小草看著長得也相似。
但神奇的是，靈思從小就更喜歡一一這株小草。
夜色無聲蔓延。
靈思在意識到自己單是看著一一的小臉，就看了半宿後，他猛地驚起。
“不，這不對。”
靈思坐起來，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明喬那雙狡黠帶笑的眼睛。
明喬的眼睛，像是在笑他，問他——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不，我對一一不是情愛，我把他當弟弟。”
靈思喃喃著，在寂靜的黑夜裏，依舊嘴硬。
他嘴上在不承認，但心頭卻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那聲音在譏誚他：“沒有情愛，你能這樣盯著他盯到半夜？”
“沒有情愛，你給他穿衣服的時光，會越來越不敢看他？”
“沒有情愛，你會故意縱容著他不出門，縱容著他不和人接觸。”
“靈思，你真是虛偽極了。”
心頭的那道聲音，直白的戳穿了靈思自己深藏的，不敢正視的欲望。
他俊俏的臉，在黑夜裏，一點點失了血色。
次日。
一一睡醒後，看給他買好了早飯的靈思。
他仔細打量了兩眼，眉頭皺了起來：“靈思，你怎麼又沒睡好？”
這段時間，靈思的睡眠一直不好。
一一都看見他眼底熬出來了青黑之色。
“可能是最近多夢。”
其實壓根就沒睡的靈思，隨便扯了個借口。
他把早飯在桌子上擺好，然後走過來，給一一穿著鞋。
一一的腳總是有點冷。
靈思蹲在他麵前，動作熟練地用手給他捂了捂腳，這才把鞋子給他套上。
一一盯著靈思，小臉狐疑。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了？不能告訴我嗎？”
一一的直覺告訴他，靈思休息不好，肯定不隻是多夢的原因。
“我真沒什麼事。”
靈思去洗了手，走過來陪著一一吃早飯。
他們倆的氣氛，一時間說不出來的低沉。
一一察覺到了靈思的變化。
他抿了抿唇，見問不出來，也沒再繼續問了。
接下來，幾人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回到了家。
一一沒跟著靈思回去。
他跟在大哥和遊輕哥哥身後走著。兩個哥哥在說話，他沒有插話。
他看著兩個哥哥，雖然兩個哥哥瞧著跟以前一樣親昵，但這種親昵，又讓他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大哥，我先去找二二。”
一一見明喬和遊輕要去看鄔野和清衡，他沒有繼續跟著。
“行，你去吧，對了，你還有零花錢嗎？”
“有的。”
一一拍拍自己腰間掛的錢袋。
明喬掃了一眼，認出來這隻小錢袋是靈思的。
他目送著一一離開，等一一走遠後，他跟遊輕繼續手牽手，去見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