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陽可不是正人君子,他可不會在動手的時候還會提醒對手。
所以這一下算是打了華服公子一個措手不及,“閣下看著俊朗非凡,定非池中之物,如今怎麼也做起了這趁人之危的勾當。”華服公子幾乎是擦著胥陽的手避開,臉上的布巾在風中蕩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再一次的落下之時,還算是完好的遮住了那張臉。
他說出此話的聲音有細微的沉怒,胥陽卻是朗聲大笑:“這話都是你說的,我究竟是何人與你又何幹,誰又規定了我做不得如此偷襲的勾當了?”
麵巾堪堪覆在他的麵上,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卻能夠發現他的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直,尤其也可以判斷的出,這人對於胥陽這般做法的不甘與無奈,“想不到閣下不但身手出眾,就連這一張嘴也甚是能說會道。”
“對於你這一句讚賞,我虛心接受。”胥陽挑眉,對於他的諷刺之語全當讚歎之言。
華服公子噎了噎,沒在說話,此間陷入了安靜。
胥陽上前一步,他警惕的後退,“如今,你是選擇和我說說看這一次的圖謀還是由我將你給捉了回去好好審審?”
華服公子沒有想到胥陽如此囂張,他此刻沒有想著離開的一個原因便是他也在探尋機會能夠揭下胥陽的麵巾,可是如今聽他的口氣,卻是自己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小醜的角色,想捉就捉?
“閣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他麵上不動聲色的說,心中卻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思考,包括逃開的路徑,都已經印在了他的眸中。
他通過剛剛那一招便已經發現,若是動強的,他打不過胥陽無疑,但若是他想要逃跑,這人不定能夠攔得住他,這是他對於自己二十年來習武的自信。
“你可以試試看。”胥陽挑眉,嘴角勾出一個妖嬈的笑容,隻是因為麵巾的掩映,華服公子看不見,不過他卻是準確的看到了胥陽伸手示意的動作,這便是赤果果的看不起他。
華服公子似乎是被挑釁了,身形一動,便向後漂越而去。
胥陽眼眸輕輕眯了眯,這樣的輕功他早在從皇宮追出來的時候便發現了,和他自己所學如出一轍。
待到華服公子後退著的眼中露出的勢在必得的笑意猛地收縮了的時候,他腳下一個踉蹌,竟然沒有能夠踩中空中落下的作為借力的枯葉,就這麼一下,便差點摔倒在地,臨空一個後空翻,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你是?”他顫抖著手臂,直直的指向胥陽,言語都有些哆嗦,這人,這輕功,這能耐,他……
“現在給我如實招來,來夕顏宮做什麼?”胥陽好整以暇的立在華服公子的身前,雖然離得如此之近,雖然此刻的華服公子沒有任何的警惕之心,雖然他都驚訝的瞠目結舌了,但是胥陽卻懶得將他的麵巾揭下來。
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大人逮著了一個貪玩的小孩兒一般。
華服公子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再不能偽裝了,瞪大的眼睛終於稍微的恢複了一些。他咳嗽了一聲,也不再想著逃開。
眼珠子轉了轉,裏麵露出一抹狡黠,“我就是去夕顏宮看妃子的唄,卻不知道是您的相好,否則我一定離得遠……嗷……”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胥陽一把抓住了肩頭暗暗使了勁兒。“我一沒有招你,二沒有惹你,你幹嘛痛下黑手?”華服公子似乎換了個人一般。
“你招惹了我的女人。”胥陽此話一摞,華服公子的眼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吞了吞口水,為何覺得此刻這人的眼裏這般恐怖,那寒光,他似乎有些接受不能。“夕顏宮的夕妃竟然是你的女人?皇帝是擺設?”
“別跟我扯有的沒的,原因。”胥陽冷冷的說道,華服公子知道這人應該是不高興了,那麼這架勢,他們之間到底是算認識的還是不認識呢?
如此想著,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上一問,他出師門的時候,聽師傅說過,若是遇到一個輕功路數與他同出一轍甚至高他一籌的人時,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允許與之敵對,被追逐的時候,他尚且沒有在意,但是剛剛他是正麵對著胥陽的,所以看得分明,想著師傅說過的話,他便覺得不需要躲了,畢竟竟然師傅不願意他與之敵對,那麼這人也應該不會與之敵對。
但是,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這人說夕顏宮的夕妃是他的女人,然後不動聲色的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再然後一聲解釋都沒有,便讓他說原因,他容越也是有驕傲的人,怎麼能夠如此沒有骨氣,所以本來打算坦誠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胥陽一見,也懶得再問,拖著這個被他封了穴道如今不過是個普通人的男子便走。
一路上二人之間甚是沉默,他倒是沒有回去自己的王府,從剛剛的一兩句對話之間,他可以發現這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此時也沒有必要讓他明白,雖然那個不大靠譜的師傅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教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壞人,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人竟然打算暗害楚蓮若,那麼就必須要有些懲戒,不論他究竟是何人。
他隻是將他拖到了暗閣的一處據點,一間寬敞的院子,隨後伸手一丟,似是自己拖著的就是條惡狗。
“喂,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容越的嗓音穿破寂靜的黑夜,讓暗處尚且不知道胥陽到來的人一個個警惕的閃出身形,然後看清胥陽的身形之後,立刻又隱了回去,隻是幾乎每一個人隱藏之前都拿著同情的眼光看著容越。
容越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緩緩站了起來,不自在的縮了縮肩,又拍掉了身上的塵埃。
微風蕩起他本來就已經是堪堪掛在臉上的麵巾,唰的落了下來。他反應的倒是快,立刻的垂下臉,手上的動作覺得不慢的想要去抓住麵巾。
可惜不知道又是從哪兒吹來的一陣冷風,讓那麵巾恰恰偏離了他手腕的軌道,他桃花般的眸子冷冷豎起,朝著周圍看去,十八道氣息,剛剛出手的那人在左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