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流星劃破夜空,綠色星光轉瞬即逝,衛生間內再度陷入了昏暗,唯一的光源,來自於白衣女人右手中握著的那把金光流轉的靈氣斧頭。

借著這點金光,趙小銘才發現,他的祖傳寶玉不知在何時自行離開了他的脖子,碎成了渣渣,如同一小粒一小粒崩開了的翡翠色玻璃碴子似的淩亂無序地散布在衛生間的白瓷地磚上。

肆虐的狂風早已平息了,趙小銘的腦子卻依舊在狂風中淩亂著。

眼前的這一切,比做夢還夢幻。

下一秒,更夢幻的來了,隻見那位身穿飄逸白裙、手拎長斧的嫵媚女人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了過來,並且每走一步,女人的唇角和眼梢就會多彎一分,堆滿笑臉地來到了他麵前,極力擺出了一副親切和善的樣子:“那個,小乖乖呀,別見外,我叫月鎏金,是你親、”

“姥姥”倆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她的“小乖乖”就兩眼一翻,直接嚇暈過去了。

第3章

在一身冷汗中,趙小銘驚恐不已地睜開了眼睛,如同一根彈簧似的猛然彈坐了起來。

然而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不是記憶的那座烏漆麻黑的恐怖衛生間,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寢室。

他正躺在一張上下鋪的下鋪床板上,身下鋪著一層柔軟厚實的青底繡金色花紋的緞麵褥子,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紅色絲綢被子,就連他剛才枕著的那個枕頭都是古色古香的錦枕。

另外三張上下鋪卻都是空著的,床板上光光禿禿,連張防塵的報紙都沒鋪。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長期無人踏足的灰塵味。

窗框上方的窗簾也不見了去向,清冷的銀白色月光穿過陽台,如水般透射進來,將四四方方的寢室內部照了個半亮。

紅衣女蛇精不見了,六腳蟾蜍也不見了,就連那個看似安和慈悲實則猖獗妖邪的白衣女人都消失不見了,世界又重新變回了那副安靜祥和、美好淡然的模樣。

但是,趙小銘的內心卻越發的恐懼迷茫了,他明明記得,自己經曆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奇異事件啊,那種令人發指的體驗感還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呢,怎麼突然就歲月靜好了呢?

難不成,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那他身上蓋著的這張喜紅色絲綢被子該怎麼解釋呢?不會是、那個白衣女妖精相中他了,要逼良為娼吧?

那可不行!

絕對不行!

他趙小銘雖然長得帥了點、家裏有錢了點、氣質出眾了點、陽光時尚了點,但,他一直是一個有底線和原則的高富帥,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會為了苟且偷生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趙小銘果斷掀開了身上的“喜被”,猴子似的嗖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正要往門外闖的時候,厚重的不鏽鋼寢室門突然人從外麵給推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響,那個慈悲又妖冶的白衣女人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她纖長白皙的手中,依舊拎著那把又長又鋒利的金色半透明斧頭。

趙小銘驚恐一僵,頭皮又開發麻了。

月鎏金卻欣喜不已,再度展現出來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甚至都用上了從她化為人形以來從未對任何人使用過的慈愛態度:“小乖乖,你醒啦?”

誰他媽是你的小乖乖?

趙小銘緊張又警惕地接連往後退了三步,還抬起雙手擋在了身前:“你、那個,你別過來啊,你再靠近我我就喊人了啊!”

這麼快就要喊姥姥啦?

“誒呦,我的小乖乖可真懂事兒啊!”月鎏金喜不勝收,眉開眼笑地往前走了三步:“那你喊吧,喊得越大聲越好!”

趙小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