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卻退後了一步狠狠地又給了自己幾個耳光，打到臉都腫了，林遠抓住她的手腕，“你別打了，你說清楚啊。”
肖童眼睛直直的看著地麵，“林遠，我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女表子。”
眼淚下來，不敢抬頭，“你什麼都為我找想，什麼都為我好，怕耽誤我考試，自己差點都死在屋子裏了。我這輩子欠你的情，我這輩子都還不完。”
“肖童你怎麼了，別說這樣的話，我們，我們是朋友。”
“我不配，林遠，我不配當你的朋友，我甚至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她一下跪在林遠麵前，林遠站起來，“你怎麼了，你給我起來，肖童。”
他震撼驚訝的同時是憤怒，“我說沒說過你不比任何人卑微，你跪我幹什麼，哪怕我對你再好你也不該跪我，你起來，你瘋了嗎？”
肖童卻泣不成聲低頭抓著他的手臂，哭著咬著牙根說出來，“林遠，我求你，你無論恨我，打我，罵我，從此以後唾棄我，都可以，我是個不值得的人，林遠，但我求你，能不報警嗎，求你了。”
他一下僵住。
肖童泣不成聲，“林遠我就這一個妹妹，我求你了。”
林遠心一沉任由肖童撲在他腿上大哭，哭濕了他的雙手，隻覺得心痛。
現在那些不清晰的不明白都浮在眼前，似乎串成線，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肖童，“你是說，這個是？”
“我求你了，林遠，你別報警，我知道我卑鄙，讓你差點死了，可你要是報警，我妹妹就完了。”
肖童趴地上哭。
她此時覺得自己就是陰溝裏的臭蟲，努力夠向陽光，可一次一次她都因為自己的私心把自己又拖回黑暗裏。
不知過了多久，肖童嗓子都啞了，抬頭看林遠，後者眼睛發直，呆呆坐在那。
“是我害了你林遠，是我害了你。”
後者歎著氣，“說什麼誰害誰啊。”
“林遠求你了。”
“肖童，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每一次都縱容她，她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知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每一次都把錯攔在身上，她隻是你的妹妹，你也是個獨立的個體，為什麼你每次，每一次都選她？”
林遠說出這句話哽咽的不行，可又覺得這句話如此多餘，他知道在肖童心裏，就算做一萬次選擇，她都永遠會選肖溪。
而他此時心涼，不是因為肖童在他麵前懺悔求他不要報警，不是求他原諒肖溪，而是他知道，這一次後，肖童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和自己走在一處了。
林遠的手就那樣的放開了，即便有萬般不舍。
肖童也哭了，彼時沒有對話，不用言語，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半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對方的生命中了，因為林遠是那麼的了解肖童。
在肖童心裏家人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在她心裏哪怕林遠做再多事，給了她光明，讓她重新抬起頭來麵對這個世界。但，她永遠都會選肖溪，無論肖溪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永遠不會放手。
“肖童，你知道你多殘忍嗎，你我明明約好的，等高考結束時候，你有能力了，你就可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掙脫妹妹的枷鎖，和他一起站在陽光下。
“你是不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和我。”
他說不下去。
肖童低著頭哭，跪在地上，“對不起林遠，我不能放棄肖溪。”
“不是你放棄她，是她放棄了你，肖童，不是你的錯，她變成今天這個個樣子不是你的錯。若是我說我不怕呢，我不怕肖溪再來害我，無論她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離開，我都不怕，肖童你為什麼不能和我站在一起呢。”
肖童搖著頭，“林遠，我喜歡你，真的。”
這是她第一次說喜歡他，他本該喜出望外，那是他無數日夜轉輾反側，幻想的時刻，可此時他聽到這句話心裏淌血一般，他寧願肖童永遠不說出來。
因為肖童喜歡他，便不能讓他受傷，就像她愛肖溪，哪怕犧牲一切，都不想讓肖溪受到一丁點傷害一樣，林遠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他和肖童也許從此陌路了。
“肖童你想沒想過也許你的想法一開始就是錯的，肖溪做錯了就該受到懲罰。”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她是我妹妹啊。”
是我從小帶大的妹妹，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明知道是錯的，是不道德的，可她做不來，在麵對妹妹的時候她隻能當一個卑鄙小人，肖童知道自己是錯的，可又怎樣，那些大義滅親的人也許大有人在，可她肖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俗人，是一個被親情捆綁永遠掙脫不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