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虛掩著的門縫裏看去,一個矮胖的男人邊低聲嘟囔,邊四下翻找著什麼。
舒晚星見狀,心裏的怒氣翻騰起來,這身影不是那天在停屍房碰見的男子嗎?林可兒的舅舅——王東。
舒晚星一把拉開虛掩的房門,大喊了一聲:“你在幹什麼?”
舒晚星突然的出現讓正在翻找的王東嚇了一哆嗦,“哎呦我去,我當誰呢,你要嚇死我了!”
王東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壓壓驚,一邊指著舒晚星的鼻子一頓數落。
“大白天的,您怕什麼,是不是怕可兒過來找你算賬,她前腳剛被下葬,後腳你就把她屋子翻的亂七八糟的!”
舒晚星指著滿地狼藉的地麵,憤怒的諷刺道。
王東隨著舒晚星指的方向環視了一遍,滿地的書和衣服鞋子,橫七豎八的抽屜,歪歪斜斜的桌椅,狹小逼仄的房間此刻像個垃圾場。
他有些理虧的縮了縮脖子,喉嚨間頓感僵硬的吞了吞口水,“我,我這是想整理整理遺物,好拿去燒了……哎不對啊,你來這幹什麼?”
王東解釋到一半,才發覺自己才是林可兒的親人,舒晚星一個外來的丫頭片子,怎麼質問起自己來了。
舒晚星沒料到王東會在這裏,她原本是想到林可兒家裏看看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有沒有留下什麼隻言片語,她對林可兒的死,始終耿耿於懷。
也對自己未能及早發現林可兒的異常,而深感懊悔和內疚。
可兒的家人不在乎她的死,生前他們對可兒也很少過問。這才剛下葬,屍骨未寒,他們就在那翻找值錢的東西,都是些什麼人啊!
四年同窗,舒晚星從來沒見過林可兒的親人來學校看過她。
若不是可兒老是說她媽媽會做多少好菜,她爸爸會講好多故事,舒晚星甚至一度以為林可兒是個孤兒。
“可兒昨天托夢給我,讓我找找我們之前寫的同學錄。”
舒晚星瞎編了個理由,這個理由讓王東又嚇的一哆嗦,手上拿的鑰匙“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腳一哆嗦,一旁斜靠的玻璃杯嘩啦一聲,摔了個稀碎。
“哎喲我去,你個丫頭騙子,你可別說了,你找吧,找吧,我先走了,記得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王東像是見了鬼一般急急忙忙往門外跑,臨出門口時,還差點摔個踉蹌。
“好的,謝謝舅舅,我替可兒謝謝你,你當心點走啊,可別摔著了!”舒晚星故意嗷著嗓子喊道。
待王東走遠,舒晚星看著屋子裏滿地的狼藉,心裏的悲涼不由的又冒了出來。
“你最喜歡幹淨了,我馬上把這裏打掃幹淨……”
舒晚星輕喃著,眼眶瞬間又紅了,含著眼淚開始收拾屋子。
按她記憶裏的樣子一件一件將東西恢複原位置。
桌椅,板凳,衣服鞋子,都按林可兒在學校的習慣擺放整齊。
“看,可兒姐,你的家幹淨了,連小金魚都誇我呢,你看,它調皮的還對著我吐泡泡呢,像不像你吹泡泡糖的樣子……”
話還沒說完,小金魚缸裏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落入了舒晚星的視線。
那是什麼?
那發亮的東西很小,袖扣大小,隨著小金魚的遊動一閃一閃,若是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舒晚星顧不得多想,一把將袖子挽起,小心的將那東西撈起,仔細端看起來。
這是一顆袖扣,鑽石袖扣,男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