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憑什麼？”姚亮痛苦的掙脫生疼的胳膊，踉蹌著退了兩步。
“呃，不，不是。對不起。”梁爽意識到自己太急躁憤慨，深吸氣調整心緒，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你是氣趙小雅要出嫁吧？”姚亮眼神定定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為什麼跟我說？”梁爽凝神望了眼姚亮，疑惑的問道。
姚亮抿著嘴，眉清目秀的麵孔憋得通紅，吭哧了半天憋了一句話：“我欠你情。”
梁爽一怔，心頭升起一絲暖意，攥拳輕錘了姚亮肩膀一下：“謝了，兄弟。”
“要我幫你嗎？”姚亮眼睛裏閃爍著一股子衝勁兒，特別是那種忘卻生死，視死如歸的氣勢讓梁爽有點心裏發毛。乖乖，這又不是上戰場、擋槍子兒，用不著玩命吧？
“幫我？你怎麼幫我？”梁爽疑惑的反問道。
“趙小雅家今天中午擺酒席，我娘也要去忙飯。我幫你去搗亂，讓他們訂不成婚！”姚亮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
“訂婚？今天中午就訂婚？”梁爽猛地一楞：“她今天還來上班了，訂婚不用她到場嗎？”
“我娘昨晚說了，她今天來請假，順便把車子修好騎回去。下節課指定不來上，咱們自習。”姚亮很酌定的回道。
梁爽腦子有些亂。趙小雅竟然要嫁人，這讓梁爽有些無措。心中早已認定了這個女人，可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梁爽還沒做好準備，突如其來的嚴峻形勢，讓他有些無法招架、無從入手的茫然感。
“你爸爸是大官是吧？”姚亮見梁爽皺著眉沉默，接話道。
“嗯，那又怎麼了？”
“你趕緊回去跟你爸說，讓他帶你去提親啊。”姚亮固所當然的出謀劃策：“你家條件那麼好，又是縣城人，隻要比羅老師家的聘禮再多點，趙小雅他爹肯定選你。”
梁爽心裏苦悶。這事兒能跟老爹說嗎！還不被他抽筋扒皮，切片晾起來啊！要知道李梅、張倩的事情，老爹可是心知肚明……咦，也說不準。兩個女人是養，三個女人也是放！或許老爹也有可能應承呢……
倏然，梁爽腦子一清，眼睛頓時射出一股淩厲的神色，語氣也瞬間冰冷了下來：“你剛說什麼？羅老師？哪個羅老師？”
“就是咱地理老師。他找人提親，要娶趙小雅。”姚亮感覺腿肚子有點發軟，麵前這個梁爽雖然是自己的同齡人，可怎麼忽冷忽熱的，這感覺，忒嚇人。
“是他下聘禮要跟趙小雅訂婚？趙小雅家就這麼同意了？”梁爽不滿的聲音很低沉，虎目隱隱泛紅，沉聲問道。
“我娘說羅長齡家拿出了八千八百八的聘禮，趙小雅是個養閨女，錢當時就收下了。”姚亮輕蔑的撇了撇嘴，神色好似對趙小雅的爹也很不滿。
“八千多塊錢就把閨女賣了？”梁爽雙眸一眯，口氣冷的幾乎到了冰點：“你說趙小雅不是親閨女？什麼意思？她真的是養女？”
“哦，這個事兒俺們村都知道。”姚亮理直氣壯的解釋道：“趙小雅是四叔從個體車站領回來的丫頭，當時她才四歲多點。當時四嬸兒剛夭折了個閨女，整天憋在家裏哭，四叔把趙小雅領回來就被收養了。”
上課鈴聲猛的響起。梁爽和姚亮不由自主的看向辦公室方向。這堂課是趙小雅的英語課，辦公室門並沒有推開，沒有人走出來。梁爽向右挪了兩米多，凝神看去，原本教師停放車子的地方，趙小雅的紅色女式自行車隱約失去了蹤影。
“你確定他們今天中午訂婚？”梁爽謹慎的問了句。
“嗯。”姚亮想也不想的回道：“村裏有習俗，訂婚前必須在家裏擺喜酒，吃完了飯再走訂婚過場。”
“那就好，咱先回教室。”梁爽拉了姚亮一把，邊走邊說。
梁爽和姚亮回到教室時，班裏其他同學都已經正襟危坐。梁爽掃了一眼班內，甩下姚亮扭身走出去。
“報告！”梁爽站在辦公室門外，喊了聲。
“進。”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趙老師在麼？四班這節課是英語……”梁爽身為四班的班長，老師沒來上課，理應來辦公室詢問。
“哦，二年級四班這節課，還有下午……第二節課，上自習。”老教師端了端鼻梁上的老花鏡，瞅了瞅貼在身後牆上的課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