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夜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兩敗俱傷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此時的程苒兒實在是疑惑得難受，難道……
“為什麼不聽話呢？如今就算是我願意放過你，你認為你還回得去嗎？莊主遭刺殺當夜新娘失蹤，然後過幾天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你說，所有人都會覺得這一切合情合理嗎？”
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拈夜說的最後一句話，猛然醒悟，抬頭焦急地抓起老頭兒的手臂狠命搖，聲音竟也開始哽咽起來：“天哪！你告訴我，拈夜他有沒有怎麼樣？他會不會死？嗚嗚，是我害了他，兩成功力我就成這樣了，那拈夜他要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哎喲夠了夠了，你要折騰死我老人家啊？這孩子，真是太沒禮貌了！”怪老頭兒被搖得眼冒金星，趕忙起身逃離某苒的魔爪。可轉身見她實在傷心，又隻好回來搞怪地吐了吐舌頭安慰道：“哎我說釋音啊，你也別太自責了，不完全是你想的那個原因，人家眾目睽睽之下要放過你總要耍點計謀出點代價嘛，他傷得心甘情願沒你什麼事。”
“哎呀，我以為我已經夠黑心的了，沒想到原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沒良心的人啊！”程苒兒被怪老頭的鬼臉給逗笑了，豪爽抹了把眼淚，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惡意揪上了老頭兒白花花的長胡子，質問道：“喂！死老頭，你明明就什麼都知道，幹嘛坐視不理見死不救啊？”
“哎喲我的寶貝胡子！壞丫頭，你輕點！”呲牙咧嘴地拍掉某苒肆虐的小手，怪老頭一臉的無辜：“那拈夜子自小習武之人，與你豈能相提並論？放心吧，個人有個人自己的造化，你現在多想也無用，順其自然吧……”
“可是……”程苒兒還想再辨，卻被老頭兒抬手製止。
“況且我不是跟說過了嘛，我們神族自有神族的規矩，即使看破天機也絕不能道破天機，袖手旁觀是每一個神族人必修的課程。”抬眼看了看程苒兒淚眼婆娑又一臉狐疑的表情，怪老頭不免也有些傷感起來：“唉，世事複雜，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啊……千百年來，我們伏羲氏人對自己的能力以及維護這世間人倫秩序的責任始終懷著一種敬仰卻也無奈的心情，雖能看破天地一切卻依舊必須沉默著看眾生依循著命運的軌跡乖乖而行，眼睜睜地看著世人看著自己與族人痛苦輪回，實也是件累人揪心之事……”
“怪老頭……”頭一次見到怪老頭這樣認真肅穆的神態，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莫名地有種想要同情的感覺。
“好啦孩子，別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啦，身為聖女轉世，你也一樣有著自己推卸不了的職責。將來明知可為而不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兒多著呢，有你受的！”低頭便見苒兒迷茫懵懂的神色，老頭兒不禁莞爾，輕摟住她慈愛地拍著她的後背，難得的語重心長：“或許你現在不能理解不能明白，但你終會成長，老朽會像從前指導釋音那樣守在你的身邊，教你幫助你蛻變成長。老朽堅信在將來不久的有一天，你定能重新成為百年前那個有擔當撐大局，倍受世人景仰的釋音聖女……”
“倍受世人景仰的釋音聖女？我嗎？”
“是的。”
“唔……那我是不是會變得很厲害？”
“嗬嗬，是啊，當你的所有的能力都回歸之時，就是你擔當起天下大任之時。”
“真的嗎？聽起來好偉大。”
“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偉大。”
“哇，好難想象……”
“嗬嗬，好孩子，時機已到，你該回去了。”
“嗯？回去？”
“記著，今後遇到任何的疑問，就進入冥想界。隻要是老朽能夠幫你解答的，老朽一定會出現。”
“哦……”
“去吧。”
怪老頭兒的懷抱真溫馨，有親人的味道。程苒兒似有似無地聽著，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漸漸閉上了眼，進入一種模糊朦朧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