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阿嬌入夢見劉榮(2 / 2)

聽了陳午的話,劉嫖心中的怨氣和恨意再也壓製不住,啪的一聲將跟前的案幾掀翻,起身指著陳午罵道:“若非你的風/流,我的阿嬌何苦會受這麼多!”

其中圈圈繞繞,陳午所知不多。但他並非愚蠢之人,聯想到之前阿嬌被拐失蹤,隨後田恬和陳諾被送去和親,而一向無視趙氏的劉嫖,也尋了個由頭將人斬殺。如此,難道當初阿嬌出事,是因著陳諾?

陳午心中震驚。可劉嫖懶得跟他解釋,更懶得會不會讓他傷心,斥責道:“若非你那庶女,若非老夫人在背後支持,我如何會搬去長門園?又如何會讓阿嬌淪落到這般地步?”

往日的劉嫖,懶得同堂邑侯府眾人計較,也因著不愛不在乎陳午身邊的鶯鶯燕燕。她驕傲,所以她不屑於陳家眾人,所以她豢養麵首,她長門園中自安家。可如今,事關女兒,她不可能再有半分大度。所以她要將陳午的心神都捏碎了揉爛了,方解心頭憤恨。

“陳午,”劉嫖咬牙切齒的一步步走到陳午跟前,目光滿含厭惡輕蔑和恨意直視著他,少頃未等陳午開口,劉嫖伸手將人拽到跟前,“陳午,你以為我長公主的名號能任你踐踏?不過是因為局勢,我要讓我的兒子繼承一個穩定的侯府。現如今,看來不需要在等了。”

陳午看著那雙陰森如同寒冰冷冽的眸子,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些什麼。他不知他們怎會走到這般境地,當初紅妝嫁娶之時,自己不是決心要好好待她的麼?不是答應了她要一心一意的嗎?當初,她也如一般的貴婦一般,打理侯府,於京師權貴交好,讓自己行事謀權毫無後顧之憂。為何如今見麵,卻如仇人一般?

冷冷的打了個寒戰,陳午還未作答,便被劉嫖下令趕出傅府。劉嫖站在宣室,看著陳午失魂落魄的樣子,暗道:陳午,待我長子回京之時,就是你隱退之際。

董偃看著這一切,長歎口氣,心知也不知是何滋味。隻能在一旁再倒了溫水,等著劉嫖轉身。隻是,他心中的苦澀和自責,幾乎就要將人吞噬。

未央宮中,景帝急召禦史大夫劉舍、魏其侯竇嬰等人前來。皇嗣自戕於中尉府監牢之中,莫說太後怒急攻心,便是尋常百姓隻怕也得傳出些流言。日後太子即位,少不得被人以此中傷。

“陛下,如今之計當丟卒保車。”竇嬰雖惋惜劉榮的結局,但到底也不願看到百姓議君無德之事。皇權之下的犧牲自然是無可避免的,可世人淳樸絕不會樂意見到父子相殘之事,更何況劉榮德行俱佳,上至士大夫下至商家百姓莫不讚揚一聲溫潤清華。被拘受審,已是質疑聲不斷,如今又落得這般慘淡下場,可不就是父子兄弟不相容?

“如今郅都掌管帝京治安,親領北軍,所到之處無人敢作奸犯科,當是難得的刑獄之才。”景帝皺眉沉默,似是思量著事由始末,半晌才開口道,“若舍棄此人,當屬朝廷之損。”

魏其侯竇嬰本就是惜才之人,雖不喜郅都的強硬作風,卻也不得不承認,在豪強地主勢力迅速膨脹的當下,此人為代表的強硬派足以震懾那些蔑視官府橫行地方不尊國法之人。睇了一眼身旁的劉舍,見他不動聲色地低頭不語,竇嬰心知這劉舍是要讓自己當這出主意之人了。

“陛下,微臣以為,如今當借太後盛怒之由罷免郅都官位。一來可以給太後一個交代,且可給天下人一個解釋。二來郅都在帝京雖有執法不阿之名,卻也因此得罪眾多皇親與功臣列侯,如今列侯宗室對他多是又恨又慎,見到側目而視的人多不可數。這般下去,隻怕他難逃眾怒怨憤之境地,那時候陛下再要保他可就是難上加難了。”竇嬰心知景帝對郅都的看重,更知列侯宗室間的牽扯和關聯,如今郅都能依靠官位和刑法立足,他日就能被人以惡法攻奸。此時為陛下出謀劃策,未免沒有同感,畢竟竇氏在帝京太過招搖了些,若郅都一直在中尉府,那日後竇氏有人犯了刑法必然沒有轉圜餘地。“如今匈奴騎兵常年南侵,朝廷少不得培養一些得力邊疆大吏,以震懾蠻夷保沿邊數郡的安寧。”

竇嬰話說到此處,景帝也明白了其中關竅,罷官是假,將人派至邊郡是真。雖說邊郡不若帝京繁華,但也算得上是重臣。

公元前148年,景帝於未央宮召見禦史大夫、魏其侯之後,下旨罷免郅都官職。此後郅都回歸故裏,未過幾日,景帝又派遣專人送去雁門郡太守印璽,命其抗擊匈奴。為了不勾起太後對他的怨憤和殺意,特許他不必按常規赴朝麵謝,由家中直接取道赴任。且在拜為太守之後,“得以便宜從事”,一切事端都可酌情裁定,先行後奏。

至此,雁門郡得一強勢官員,與匈奴幾番對戰都以匈奴敗北作結局。匈奴忌憚於郅都的節操和威名,騎兵便全軍後撤,遠離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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