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小時,雨聲不知哪一分鍾就轉小了曲疏桐沒注意,隻注意到消失許久的腳步聲後來再次出現。
踏著紅木板子下來,一步,兩步,他踩的是拖鞋,安靜到聲音可以忽略不計。
“桐桐,還不睡?”
伴著詢問聲,一襲沐浴後的清涼味道鑽入曲疏桐鼻息,她歪頭看了眼從她身側經過的男人。
洗了澡,男人身上那外出歸來的大衣被一身簡約到極致的浴袍取而代之,綿軟的白色布料歸歸整整地將男人高大的身材籠罩,一板一眼地係了腰繩,胸腔甚至看不到一分肌膚,很得體,唯有一雙袖子被他卷到小臂中段,露出兩節很有力量感的手垂在身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樓梯一側的樹葉被燈一照,他一身繁華似在叢林裏,掛著影影綽綽一支樹影的下頜線也難掩清晰,深邃的眼窩裏也幾不可察地住有一片樹葉的形狀。
平時他那雙眼因為過分深邃而叫人有些不敢相望,有些人就是自帶攝人氣場,卓楓就是那個標簽裏的人。
但他這會兒就很好,眼裏藏了東西看起來就柔和不少,像個從詭譎商圈回歸家庭的居家好男人。
隻是曲疏桐的眼神還是有些困惑地描摹了下他散發著冰冷氣息的身子,紅唇微張:“你應該不會,洗冷水吧?”
“嗯,沒熱水。”
“……”
曲疏桐尷尬地跟他解釋她斷電的事,二樓沒住人,所以全斷了,“你怎麼不問下就直接洗呢,感冒怎麼辦呀。”
他簡簡單單吞吐出“無妨”二字,後便消聲了。
頭發似乎還在不甚明媚的空間裏滴著水,曲疏桐聽到了水滴木板的聲音了。
兩句話後他下了樓往外走,不知道去哪兒,曲疏桐不由問:“你出去做什麼?好冷的。”
他沒有說話了。
曲疏桐安靜又困惑地原地坐著。
很快腳步聲就去而複返。
入目是高大的男人腳踩皮拖漫步而來,四肢百骸仿佛都是沐浴後的慵懶氣息,而他那寬闊的懷抱中,此刻更為慵懶地攏著一束碎冰藍玫瑰,包在白色報紙裏。
曲疏桐一眼不眨,完全呆愣住了。
男人踩上樓梯,慢悠悠走到她身側,落座在她後一級的台階上,那束花在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中落到她懷裏。
曲疏桐手腳都僵硬了,下意識垂眸看花,描摹了一圈玫瑰嬌嫩的狀態又迅速回眸看身側的男人,微微張口:“做、做什麼?”
他側過頭,目光如洋洋灑灑的日頭籠罩著她,與她對視幾許。
很近的距離,大概是半臂吧,所以被他這麼看著,男性天生的侵略氣息在大半夜尤為明顯,就那麼和冰涼的空氣融為一體,曲疏桐的心髒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怎麼了?不認識你……女朋友了?”她垂眸喝牛奶,不明所以地躲了下。
卓楓終於動了動嘴皮子:“時間真快,又很久沒見你了,桐桐。”
曲疏桐眨了眨眼眸,有點不自在地抬頭衝他笑。
女孩子膚色白,巴掌大的小臉在夜色裏真正像白瓷一樣清透細膩,笑起來完全像不落凡塵的人物,一對標準的狐眼閃著星辰一般的光,美得晃目。
卓楓嘴角也不禁上揚:“這幾個月,過得好嗎?”
曲疏桐慢悠悠點頭。
卓楓伸手。
她眼睜睜看著男人把手放到她麵前,骨節分明的指骨撫上她的臉龐。她身心猝然一麻。
卓楓眼神有些顯而易見的愧疚,低低沉沉的嗓音裹著一絲磁性流轉過人心頭:“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