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懷仁。”蘇楠看著六夕的臉色,愈加發現眼前情景的尷尬,怕懷仁會一直說下去,便想支開懷仁,“你去買束花吧,待會我們回去看爸。”
“這種事讓助理去做就可以了。”
“那你去彈一曲鋼琴,我覺得這個琴師的鋼琴彈得不太好。”蘇楠換了一個借口。
“我覺得彈得蠻好的。”
“難道你就不可以找個理由離開一下,你真的很討厭。”六夕放下手中的咖啡,瞪了一眼懷仁。
“喲,還生氣了。”懷仁見蘇楠不停地向他使著眼色,也不想為難蘇楠,便一臉無奈的樣子站了起來,哄孩子一樣說,“好,好,你們接著說,我去給你們點餐。”
等到懷仁離開,蘇楠微啜一口杯中的熱牛奶,看到六夕沉默地用銀色的咖啡匙攪拌著咖啡,便笑了笑,試探性地問一句,“懷仁他從小在國外長大,而且年紀也還小,說起話來沒有什麼分寸,東方你不會生他的氣吧?”
“不會。”六夕沒有抬起頭,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蘇楠的嘴角始終有淡淡的微笑,在夕照下優雅迷人,蘇楠停了一會,像是不經意問起,”我和你說過的事,你有考慮嗎?”
“我不會離開溫暖去蘇氏。”
蘇楠的笑容依舊沒有褪去,仿佛那就是一種習慣,隻是在聽到六夕回答的時候,她的笑容始終有那麼幾分來不及隱藏的苦澀和憂傷。為什麼,蘇氏不是很好嗎,蘇氏一點也不輸東曉南,何況溫暖不過是東曉南旗下的一個品牌罷了?在蘇氏,你可以不用奮鬥得那麼辛苦,也不需要和別人拚命地競爭啊,不是很好麼?
六夕有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在那段純情的大學時光,兩個人就曾在異國的校園裏,嗅著木樨花的淡淡香氣,在本子上寫過,“願歲月靜美,如花紛繁”之類的詞句吧。那個時候的自己踩著老式的自行車,蘇楠會帶著耳機坐在自行車後,纖細的雙臂環上了自己的要,隔著卡其色的針織毛衣,六夕可以感覺得到蘇楠的臉靠在自己的後背,可以想象得到那一瀑的長發在夕照下有多美。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可以相信,時光和這個世界都可以一直如同他們目光所觸及的現時的一樣美好。
那時的夕照和今天應該無異吧,隻是後來的一切卻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簡單罷了。蘇楠是蘇氏集團的千金,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上遊的生活,而六夕不過是一個還要靠獎學金和勤工儉學來完成學業的私生子罷了。
畢業的時候,六夕24歲,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也從來不知道應該拿什麼來給蘇楠幸福。
畢業的時候,蘇楠說給六夕在蘇氏安排了工作,給六夕安排了很好的住房,給六夕買了很多可能六夕這輩子都不可能會買得起的東西,隻是她忘了一件事,六夕也會有自己的驕傲。
所以,到最後,六夕還是說出了那句,“蘇楠,我們分手吧。”
後來六夕離開了蘇楠,回了國,進入溫暖,他一開始以為他會很想蘇楠,但是沒有,他反而更喜歡這種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隻是在內心卻一直有著對蘇楠的淡淡愧疚。
可是就在不久前,蘇楠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以一個新的身份,紅豆言情天後——旒鈺。
“如果你沒有辦法接受我是蘇氏的蘇楠這個身份,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溫暖的旒鈺,你是我的責編六夕,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東方?”蘇楠從來不認為她曾經有錯,但是她一直沒有辦法忘記六夕。
從來沒有那份感情可以重新開始,我們打碎的鏡子,就算補得很完美,還是能夠看到裂痕,就算隱藏得再好,我們也不會忘記別人曾在我們身上留下過的傷痕……
六夕想要拒絕,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再一次看到蘇楠那張熟悉的臉,六夕猶豫了,“我現在的精力都在工作上,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分割線——其實陌小槿、陌塵和流珂就坐在六夕的鄰桌,並不是因為什麼天意弄人和冤家路窄,而是因為在比賽場地的附近,隻有這麼一家可以吃飯的地方。
陌小槿一直在看著六夕和蘇楠在說話,隻是她既不知道六夕身邊的女人是誰,還有他們在說些什麼罷了。
流珂見陌小槿今天的有意裝扮以及看著六夕時的眼神,心裏便是明白了個七八分。
陌小槿和陌塵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流珂便隻好先開口,“小槿是喜歡六夕嗎”
聽到流珂的話,陌小槿才把貼在六夕身上的眼睛拔了回來,想到流珂和六夕時同事,應該很了解才對,便沒有顧忌陌塵的死人臉,毫不避諱地承認並光明正大地向流珂打聽起六夕來。
“話說我們家的六夕醤在你看來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六夕?很好啊,工作很認真,也很努力。”
“那哥哥他家的責編,你知道六夕醤身邊那個女人是誰嗎?”
“旒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