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陌陌眼睛裏發亮的光,紫娘一陣驚訝,她總覺得醒來後的七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膽小懦弱,也不再唯唯諾諾,這讓她既欣慰又疑惑。看到紫娘眼裏的疑惑,陌陌輕輕握住她的手,“紫娘,人都是會變的。我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又摔壞腦子死過一次,如果再膽小懦弱,抬不起得活著,不是白死了一次嗎?!再說,我已經長大了,你就別擔心了,以後的事有我呢!”
紫娘雙手顫抖,眼裏的淚花重新溢出,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不斷地點著頭……
在床上又將養了兩日,除了頭還偶爾有些疼痛外,身上已無大礙,畢竟年輕就是恢複得快啊!陌陌在心裏高興得躍雀,從床上爬起來之後就趕緊洗漱一番,發現房間裏居然連鏡子都沒有,她便跑到院子裏井邊自己打了一桶水,發現這個身體力氣還挺大,估計平時這些粗活自己也是做的,畢竟隻有紫娘一個人服侍她,裏裏外外功夫也是多的。
倒了一些水到旁邊的破木盆裏,水裏立刻倒映出一張稚嫩的臉龐。雖然稚嫩,卻掩飾不住秀氣和靈動,尤其是那一雙剪水眸子,不算很大但特別明亮而且微微上挑,眉毛不是淡淡的柳葉眉,而是有些濃卻神采奕奕。一張臉咋看不算特別漂亮,但用陌陌的話來說就是勝在收發自如,一旦那雙眼睛煥發神采整個人就明媚得如嬌花照水,如果不特別留意除了清秀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滿意了自己的長相後,陌陌就開始四處逛起來,發現房間東西雖然破舊,但這個院落還算大,看起來應該是很偏僻的院子,但也清靜幽雅。想來喻小七的娘生前也不是胸無點墨的女子,因為院子裏種了很多果樹和花草,雖然有些雜亂也是因為長久沒有打理的緣故。但在這樣的陽春三月天,四處都盛開著一些鮮花,還是端的讓人心情就能大好起來。且看那粉的桃花,白的梨花,一樹樹的,很燦爛奪目。
紫娘還在牆下開辟了幾塊地,種上了蔬菜瓜果,那冬瓜花和南瓜花已經爬上了搭著的木架子和牆頭,白白和黃黃的花看上去在春日下顯得一副欣欣向榮之象。
“姑娘!你怎麼起來了?也不多穿點,如今天還寒著呢,你身子才大好,仔細著些,”紫娘的聲音自外傳來,隻見她手上捧著一疊書冊,就走入了房內。
“這些是什麼啊?”陌陌奇道。
紫娘抹了把汗,“姑娘忘了?千錦坊的畫冊啊!你經常接他們的生意,給他們畫畫冊賺些銀子,而且這也是我們寳墨齋的客源。”說著,看到陌陌一臉茫然,便歇了歇繼續說,“寳墨齋是老爺留給你娘生前的份例,喻府這麼多家產,如今也就隻有這麼一份是你的了,誰叫你娘去的早,你又是庶出的……”眼裏便又有了淚花。
“好好好!紫娘,你別抹淚了,以後沒事別老抹淚,對眼睛不好,”陌陌果斷地打斷她,誰說女人的眼淚不是一匹布那麼長?“那麼這寳墨齋又是幹嘛的呢?”
“寳墨齋是賣文房四寶的,貨源也是喻家在各地建立的分號自產的。幸虧老爺自小也算疼愛姑娘,所以姑娘自小也是專門有私塾先生教育識字學文的。對了,姑娘,你的畫畫得可好了,那都像真的似的。姑娘的才學在這長陵郡也是小有名氣的,隻是身世太淒苦了,從小受的苦也比別人多。一年前你便接了那千錦坊的畫冊,掙銀子來補貼我們的家用。”
“可是,紫娘,既然寳墨齋是我們的,照理每月的收入也不少,為何我們還過得這般清苦呢?”
“唉,還不是大娘一直借口你還未成年,一直未放權,所以那寳墨齋名義上是你的,實際上卻一分錢收入都沒有到你手裏。我們每月也僅僅是靠著五錢銀子的份例過日子,自然就緊巴巴的了。”
聽到這裏,陌陌心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敢情自己還真是穿到了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身上,而且和自己前生一樣逆來順受呢。她也看到了這裏有單獨的小廚房,想來吃穿用度都靠那五錢銀子。自己病了這許久也從無人來探望,唉,真是人情似紙張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