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役,也讓年輕世子名揚天下,鎮北王同他的三千黑隼鐵騎在北麵千裏之地如同惡煞神靈,隻是北狄亦極是強大,始終對中原虎視眈眈,故而這北麵長城庇護,最為朝廷倚重,而鎮北王穆殷也就在四位王爺裏頭名頭最響。
雲榮華也沒少聽這位的功績,無論是他的外貌還是他的赫赫戰功,都是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便是她在的這個偏遠小庵堂,小道姑甚至前不久雁卉都提起過這位,用一句較為現代的說法,這位無疑使當朝最牛的紅人。
想明白這位的身份,除卻驚訝外,她也不由想到看到穆殷之後雁卉那戰戰兢兢摸樣,要是同她說明白這就是她心心念念崇拜的偶像,也不知她會如何?
嘴角不由彎了下,她的表情毫無遺漏都被穆殷瞧在眼裏,看她一下子驚愕,隨即了然,想來是已經猜出來他的身份,果然聰明,而後頭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卻又極是有趣,也不知她腦袋瓜子裏頭轉了什麼樣的想頭。
平生未見過有哪家丫頭機靈古怪如這位這麼多變的,看她露出難得俏皮摸樣,又不知想了什麼,便道:“你沒什麼要同孤言的?”
雲榮華小溜了下號,冷不丁心頭一震,麵前這個可是貨真價實持掌生殺大權的,她還需拿捏十二分精神對付才是。
醒過神來,忙掀開被褥要起身行禮:“見過王爺,請恕小女無禮。”
穆殷已經道:“不必折騰,躺著說話就好。”
雲榮華被打斷了知道這位真不在意虛禮,也就歪著身子繼續裝虛弱:“謝王爺。”
穆殷哂然:“要說謝,孤倒是應該謝你一謝的。”
這話聽著也不知是揶揄還是嘲諷,雲榮華不敢抬頭,道:“民女不敢當。”
隻聽頭頂又道:“孤一向不喜歡欠人情分,你既然在我底下人身上花了如此大功夫,如今孤在這裏,你直管說說看,有什麼要的?”
雲榮華斷了下詞,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這位看起來極有城府,卻這般直爽,偌大一個人杵在她一個小姑娘房間裏,這般正經的問她話,究竟是太看重她呢,還是隻在試探她?
斟酌一番,方道:“王爺言重了,便是小女有所求,也不過是一個太平罷了,瞿壯士虎落平陽,小女也隻是不想惹什麼麻煩,如今得了王爺好大一番人情,便已經知足,斷然不敢再有所求。”
穆殷哼了一聲:“小小年紀,說話便這般圓滑,也不知哪裏養出來的能耐。”
雲榮華一副縮脖子縮腦袋的樣子,沒接茬,穆殷盯著麵前那張炕床上黑黝黝腦袋瓜子,視野落在她身前鋪著的小碎花棉布被麵,這一屋子陳設局促簡陋,全沒有一門京城閨秀該有的體麵,就是他王府一個管事嬤嬤家裏,大概也沒這麼寒磣的,這樣境遇下的人心裏頭會盤算什麼,其實並沒多少難猜。
他多少能猜透這小丫頭片子心思,也能體會這些想法,隻是論著他的身份,其實壓根用不著去管這點小小心念,但他如今坐在這局促的屋子裏,之前他還派了人手在這個小小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