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微斜,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屋子裏仿佛一秒安靜下來。
坐在旁邊,吳叔忙開口解釋:“曲家公司多,曲先生很忙,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洛小池點點頭,很聽話。
不一會兒就斂好情緒,繼續啃著麵前雖然美味,但自己不太吃的慣的三明治。
他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曲明硯走前最重要的一句話,是讓他有事找元管家。
元管家也是這麼說——
立在他身後,元管家的瞳孔隱隱變紅,獠牙微顯,看起來是嗅到了他體內的“稀有血”,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喉結滾了滾,洛小池回:“元管家………先去忙吧。”
“我是個不重要的人,有事問吳叔就好。”
剛喝完牛奶的吳叔:“???”
不過,他還是支走了元管家,吃完飯,便叫洛小池來幫他一起收拾酒櫃。
說是酒櫃,其實一個個漂亮至極的瓶子裏,裝的全是人血。
吳叔細著心,將曲明硯平時愛喝的血擺在中間最好拿的位置,見洛小池一直不說話,便問:“怎麼了?害怕?”
抿了抿唇,望著被血染紅的酒瓶內壁,洛小池沒回答。
吳叔繼續道:“害,沒事,這些都是u0027人造血u0027,假的。”
“曲伯爵有很嚴重的潔癖,從來隻喝這種造出來的u0027純淨血u0027,就算有人送了血仆來家裏,他也是出於麵子放幾天,就找個由頭送走了。”
“這些年,我就沒見他咬過誰。”
正說著,五十多歲的小老頭緩緩轉過身,剛要去拿洛小池手裏的酒瓶,卻在看到他的脖子時,神色驀然一頓!話語都變得嚴肅起來:
“他咬你了?”
說話間,手上的酒瓶被拿走。
重量一空,洛小池下意識去觸自己的後頸。
手抬到一半,才靠著理智施施然放下。
曲明硯咬過他後明明恢複了傷口,為什麼……
他問:“您怎麼……知道?”
“脖子後麵有標記。”吳叔抬手,擱下酒瓶,指了指他後頸偏右的位置:“一朵鏤空的黑色海棠花,像紋身,是曲明硯的專屬標記,代表了你是他一個人的專屬血仆。”
“他第一次,在一個人類身上,打下標記……”
這句話,吳叔念的很慢很慢。
不知是不是錯覺,洛小池總覺得,看見標記之後,吳叔的情緒低落了不少。
送他回屋時,最後一眼,小老頭的目光甚至帶著絲絲悲憫。
在……悲憫什麼呢?
洛小池想了半天,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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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吳叔所說,曲明硯身為血族最年輕的伯爵,從政從商,終日忙碌。
上次一走,就一連十天沒再回來過。
這幾日,洛小池沒少透過鏡子,細看自己頸後的標記。
看入迷了,就怔怔的在屋裏坐上幾個小時,誰也不理。
他想做的事情有點難。不知道這標記能不能幫上忙?能不能讓高高在上的曲明硯為他低低頭,再重視他一點……?
“汪,汪汪汪。”
拴在門口的狗開了飯,發出幾道興奮的“汪汪”聲。
惶惶然抬眼,洛小池發現,自己又錯過了晚飯。